提灯入梦+番外(110)

作者:2月28日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但徐娘子只是一个富家女,并没有任何异样,如果是从懂颂言的家庭出来女人,对女儿的病根本不会是这样的反应。所以徐娘子绝对不可能是水氏。那莫温叫她问徐娘子什么意思?

还有莫温为什么问还记得自己幼时发生的事?

人幼年的记忆,一般都是上小学起的年龄才开始。

小时候发生过什么?

关于公良豆,她真的是想不起什么来,大概是因为身躯的记忆被她的记忆所覆盖了。但她自信做为汤豆,小时候的事还是能记起来一些的。

但她呆坐着回忆了很久。一时却怔住。

因为她发现,自己小学甚至初中时的回忆是一片空白。

她所有和父母和二叔一起热热闹闹的回忆,都是自己十几岁的状态下发生的。

而这些记忆,格外地长。人一生,有几个十四岁?几个十五岁?但她似乎从没有小过,但也没有大过。

居住区域里的小孩们,每年都和蹿苗一样疯长,就像席文文,她在居住区域才住了两年左右,从刚开始的小丫头片子,长成了大姑娘。正因为人在十几岁左右,是发育得最快的时候,可她却并没有。

她在班上曾经是最高的,但二年后别人的外貌都发生了变化,只有她……自己看上去并不像十九岁。不认识的人总弄错她的年纪。

汤豆还想起灾前的事。

本来家里计划送她出国学习的。但准备陪着汤豆去国外的,不是没有在工作的汤母,而是事业正好的汤白龙。这一点其实非常奇怪。

关于汤豆,汤家对外的说法是,她小时候和汤白龙一起在国外生活,高中阶段汤白龙陪她回到国内,在高中要结束的时候,汤白龙再次放弃了国内的事业,准备再带和她一起去国外求学。她当时非常不想去。还闹过好几次。还没有成行,灾难就发生了。

就等于说,她其实只是小时候,在国外长时间地生活过。

但她记得,在自己的书桌对面的墙上,贴着很多自己和爸爸在国外的照片。可里面没有一张是她小时候。每张她都已经是现在的样子。而身边的汤白龙却有明显的年纪变化。

并且照片背景上国家的风景也常换。

现在想起来,难道不奇怪吗?

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国家?

如果说是去旅行还可以说得通,一家人确实常常出去旅行。

“当然是自己和爸爸一起去玩的时候拍的呀。只是我记忆不好,记不太清楚了。”这是她那时候的想法。

但现在回想起来,很多照片的打扮根本不是游客的样子。

可当时的她没有注意到这 些细节,那时候她的生活太单纯,从来没有深究。

也许她也曾较真,问过汤白龙几次,汤白龙无非就是说她是个小老太太,还没到年纪,记性就越来越差之类的,打趣了一通。

不过后来那张照片去哪里了?

她没有再关注,当时生活实在太丰富,有暗恋的学长,有一起玩游戏的好友,每天节目多到恨不得一天有三十六小时,根本也没有在意这些小事。

甚至也因为汤白龙总这么说,也觉得自己记忆真的不好。

但她记性真的差吗?不论是学什么,其实她不比席文文这样过目不望的人学得慢。

最终,一个铁一般的事实摆在她的面前——也许她真的从没有长大。

只是这个想法,立刻推翻被。因为是不可能的人。

身为一个人,不可能生下来就是这么大。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她并不是没有长大,只是比所有人都要长得更缓慢。甚至长了几年下来,也无法用肉眼观察出区别。

那么,自己到底活了多久?或者说,自己用了多少年,长了多久,才长到现代那种身形?

汤豆从床上跳下来,跑到外间的铜镜前站定。

里面的人如果目测,大概十一二岁吧,显然,要比现代时的她小不少。

而莫温叫她去问徐娘子的意思,是提醒她从徐娘子处开始着手去查。

而所有一切的问题答案,甚至解决事情的办法,就在她的身世之中。

第75章 大和尚

次日一大早汤豆就听到外面响动。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抓到一把毛,吓得从床上猛地坐起来,才发现是孔得意半夜冷,跑到床上来了。还生怕有肌肤之亲,整个人包得严严实实。

她顾不得别的,飞起一脚把孔得意踹起来,叫他赶快躲到床底下去。

孔得意完全没睡醒,一脚被踹在头上,哎哟一声捂着头,慌里慌张往床下钻,叮叮框框也不知道撞在哪里。不停地叫疼。

汤豆吓他:“再叫,张靖宁来杀你!”

他立刻安静如鸡。

不多时小丫头进来说,是徐娘子给汤豆拿秋冬的衣裳来。

汤豆连忙起来梳妆。

徐娘子陪她在外间用了饭,问书房那边能不能带她去街市上走走。“她自小就在老家,没来过京都。病了这么久,万一闷坏了。”

大公子不在府中,那边在书房执守的小道,回说汤豆现在看着与常人无异,但却不能离开大公子府邸太远:“府里有继命的法阵。需等五姑娘内腑的伤慢慢长好一些,不必用符吊着了,才能自动自由些。”

徐娘子固然是心疼女儿,可也没有办法。

吃了饭汤豆要学习,因徐娘子不能进书房里去,便在外间写字,徐娘子陪坐着,本来因为女儿不能走远而心烦,看着女儿专心学习了一会儿之后,心情到安定了很多。在一边时不时帮着研个墨,叫下仆换个茶水什么的。想和女儿多说几句话,又怕打扰了她。

等汤豆终于长舒一口气停下来,徐娘子连忙叫她:“歇一会儿吧,你都写了许久,手要坏的。”

汤豆笑说:“我又不是小孩子骨头软得写两个字就不行。”

徐娘子可不肯放松:“手指头变形了,一生都难看。写字而已,哪里就需得这么卖力呢。再说,写那么好做什么?字嘛,就是用来述事的,好不好看都是虚名。”

汤豆想起以前妈妈叫自己练字,自己说写得别人认得就行了。不由得好笑。放下笔。边吃着点心,边似无意地问“我小时候可曾与母亲分离过吗?”

徐娘子不解:“断然是没有的。”

“自小从来都没有吗?一天也没有吗?”

徐娘子笑起来:“你这是问得什么话。虽然我有杂事,但除理事之外自然是都陪着你。你幼时也不是跟着乳母,一向是跟着我的。你身体不好,交给别人了我也不放心。”看着女儿十分欣慰“这一段也不见你犯病了,可真好啊。虽然这次是大险,可我总觉得,说不好病就此好了。入清水观算是入对了。”家里出个长寿的道姑总比出了个短命的出嫁女要好。她实在一心只求女儿平安。

汤豆心里微酸:“家里怪不怪你?”徐娘子又不是正室,只是妾,长年扑在女儿身上,公良氏那位大人,对她也不知道情谊还有多好,到了京都之后汤豆的去向也是没向府中报备就擅自行事,再大度的人家,也一定早有微词。为难她也不奇怪。

徐娘子只说:“这些你就不用担心。”

两个人正说着,小丫头跑来,说不知道衣裳要怎么放,还有几件上面是坠了明珠的“几颗珠子不知道怎么,散落了下来。”

徐娘子原是想让老嫫嫫去,想想不放心“这件你最得意。现在京都得讲起场面来,要穿的。”便亲自起身往云阁,只叫自己的老嫫嫫在这里陪着汤豆。

等徐娘子走,老嫫嫫却忍不住要说:“今日一大早,府里正室大娘子身边的人,就跑到咱们院里去,非叫娘子去给她见礼请安。可咱们娘子,昨日得了宫里娘娘的信,一大清早天没亮就往宫里去了。我自然说娘子不在。那老腌臜,竟在院子里头骂了半天呢。”

她想起来都气得狠,眼睛都红了:“遣词固然是处处柔和,但出来的意思是难听得很呀。说正室娘子连咱们娘子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这样的事说到哪里,都要叫有咂舌,要说徐家人没有教养。又说娘子来到京都这么久了,也从不提去见个礼,实在狂妄。又提姑娘去清水观的事,说,惹出大祸来不提,也不说到家里落一脚再走,难道是想叫别人以为,老爷会不肯叫女儿去治病,不堪为人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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