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暖好歹是营销出身,这种通稿一看就知道是方可暖发的,只是很值得注意的是,方可暖要增加曝光率竟然会屈身找陆近洲?按照两人的国民度来说,方可暖好歹有两部票房很好的成绩,不像陆近洲成绩只有一部成绩不错的网剧。
姜唯给肖敬打电话,肖敬讽刺:“你怎么确定不是陆近洲蹭方可暖的热度?”
姜唯的解释听上去有些苍白:“陆近洲不是那样的人。”
肖敬在电话里质问她:“娱乐圈里混了多久了,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现在竟然跟我谈他不是这样的人,姜唯,你是越混越回去了。”
姜唯没理他,只嘱咐他去查查看方可暖动静那么大,究竟是为了撕了什么资源。
热搜降得很快,如果之前有方可暖砸钱推热搜的话,那现在应该是肖敬花钱在降热搜了,没过多久,不只那条热搜没了,姜唯去看了下之前发了通稿的营销号也都把微博给删了。
“这本事……”姜唯竟然略略有些不安,在她的印象中,陆近洲应当做不到这地步才对。
肖敬回电话回得很快,这一次,他态度缓和了很多,问姜唯:“姜唯,你知不知道光影的董事长是陆近洲的妈妈?”
姜唯本来躺在沙发上敷面膜,听到这话,嗖得坐了起来。
“这不可能吧?”
雪藏,有病,这两个词,四个字反反复复地在脑海中闪现。
肖敬很严肃,道:“我问了张陈,那小子倒是学会留一手了,我就奇怪当初他怎么会执意跟着陆近洲出走光影,原来是为了讨太子爷的欢心啊,亏我还觉得他傻,现在看来我才是最傻的那个。”
姜唯呆呆的:“他之前都没跟你露口风,怎么现在你问一句,他就招了?”
肖敬道:“我假托了你,说你在微博上看到消息了,心情不大好,我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来你家也找不到你,所以想问问陆近洲究竟是个什么想法这么欺负你。”
“什……什么?”姜唯结结巴巴的,“你竟然拿我撒这个谎?你让陆近洲怎么看我?一个恋爱脑吗?”
肖敬嗤笑,道:“你恋爱脑不恋爱脑我不知道,反正我觉得陆近洲挺恋爱脑的。”他压低了声音,道,“姜唯,这个恋爱好好谈,谈好了,你翻身的机会就来了。”
姜唯放下手机的时候,脑子还是迷糊的一团,张陈之前和肖敬提的那些,肖敬已经不在乎了,他现在满心满眼都只记得陆近洲太子爷的身份。
可是姜唯不能不在乎,她细想着一种可能,陆近洲或许真的有病,他的家里人发现了他的不
对劲,强行把他送出国去治疗,所以在不知情的外人来看,很像雪藏。
但是,很快她便发现不对劲了,因为按着肖敬之前打听到的说法是,陆近洲觉得自己有病,但是没有人相信,甚至连医生最后都没有检查出来任何不妥的地方,于是他又回了国。
所以,所谓的雪藏,其实是陆近洲自己主动出国养病?那他为什么要退出光影,而今光影又要来捧他,他说的施舍又是怎么回事?
这三个问题,彻底让姜唯犯起了迷糊。
第22章
傍晚时分,忽然刮起了大风,风裹着屋外的树枝吹,每一下,几乎都要把树枝压断,逼它折腰。再过一会儿,雨便落了下来,从云端到地面,来势凶猛,不带心慈,定要人感受风卷雨浇下的渺小。
陆近洲就是在这时候敲开了姜唯的房门,他的身子几乎都湿了,从风雨中来的人,势必得到了风雨的款待,他的脸苍白没有任何的红润,鼻尖发梢都挂着雨水,只有那双眼睛,如墨般,被雨水刷得又湿又润。
姜唯惊了:“陆近洲?”她赶忙请他进来,低头看他的鞋子每走一步踏下一个水印。
陆近洲也注意到了,倚在门边和她道歉,姜唯蹲下身从鞋柜里取出拖鞋递给他,又问他:“你才刚进组,又回来做什么?外头天气糟糕,也不怕出事?”
她想起白天里肖敬说陆近洲是恋爱脑的事,明白了那时候肖敬已经知道陆近洲回来找她,于是她开始埋怨其了肖敬。
这样的事情,电话里就可以说清楚,没必要让陆近洲费神费力,跑着一趟。
陆近洲蹲下来,他长得高大,即使下蹲,也比姜唯高,姜唯看他,还是要抬起头,看暖色的顶灯从他的头上打下光来,将浑身捎着风雨味道的他描摹得温煦。
他的睫毛也长,又翘,有雨水从发梢上滴下,落在睫毛上,引得他下意识一闭眼,陆近洲伸手用手背将那滴不听话的雨水抹去,手背还按在眼皮上,他大约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夸张了,便也自嘲地一笑,道:“张陈和我说肖敬联系不上你,我怕你生我气,更怕你出事,所以放心不下,一定要回来亲眼见到你平安无事我才能安心。”
姜唯想笑他,可是她笑不出来,陆近洲说这话时,都是真挚。
没有人能嘲笑真挚的情感,除非,她没有心。
姜唯低声道:“你若果真担心,给我打个电话,你就知道肖敬是在骗你。”
陆近洲看她,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大约觉得自己有些矛盾,便又咬着唇笑开,满眼都是无奈,道:“其实我不大会和别人相处,我不是个很有眼色的人,总是闹不清旁人的底线在哪里,做了什么会叫人开心,又做了什么会不开心。我查过很多资料,她们都说如果男朋友有了绯闻,这个男朋友就不值得交往……所以我觉得你应当很生气,会要和我分手。”
姜唯道:“今天的热搜,我看一眼就知道是方可暖买的,不生气,而且后来热搜也在撤,我就更没有道理生气了。”
娱乐圈和别的行业不大一样,对另一半需要更加包容,倘若经常不分场合的吃醋,几乎是在毁另一半的事业,这些道理,姜唯都明白。
“所以你也不要把我当作那种恋爱脑,我还是很明事理的。”
姜唯给自己解释,又想板正形象,但是看起来陆近洲并不赞同,于是她就不说话了,看着他。
“你会觉得我赶回来见你,很小题大做吗?”
千想万想,真没料到是这句话。
姜唯无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道:“这件事传出去,再怎么看,都会觉得是我作了点吧。”
很奇怪,从见面到现在,两人还在为这件事千绕百绕地说不清楚,甚至于陆近洲还穿着那套湿了的衣服,连鞋都没有换好,就要拉着她在玄关处开始掰扯。
两人都在小心地试探,不愿率先露了马脚,叫对方先开始嫌弃自己。
陆近洲微微阖了会儿双眸,他的眉头紧皱,脸上不悦,但等睁开了眼,仍旧是先前的模样,再多不悦也像雾一样,被风一吹就没了。
“我先前和你说的是真话,我不太明白怎么和别人相处,”他一顿,继而自嘲一笑,“初中的时候,妈妈就问过我,她说,陆近洲,究竟是谁教你的,小小年纪就那么会装。”
他说这话时,语气已经很平淡,除了那抹笑外,姜唯甚至不觉得他会对此生气伤心,又或者寒心。但他确然是在乎的,不然,也不会记了许多年,还能一字一句把原话复述出来。
姜唯不知道他是否在辗转反侧时会反反复复地把这句话咀嚼,哪怕都成了渣滓,还要复盘当时说话人的语气,神情,字与字之间的停顿,去揣测当时那人的心情,想法。
“之前我不大听话,他们一走,我不肯好好吃饭,也不肯好好念书,他们就在电话里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听话,过年不给我带礼物了。我其实不大在意那些玩意,我只是害怕他们忽然反应过来,其实过年不回来见我,于我更是种惩罚。”陆近洲慢慢地说,“所以我后来乖了,除了总不愿意学习下厨之外,我都很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又开始嫌弃我,觉得我太假。”
那段时间,公司里出了点事情,丁程露被股东票出了管理层,她一气之下,从公司离职,去了英国,口头上说是照料陆近洲,其实是为了散心。
丁程露生下陆近洲,给他断了奶之后,就再也没有独自带过陆近洲,所以对这个孩子,她很陌生。在见面之前,照理要买点礼物,礼物也照例是以往过年时会送的赛车模型或者是网球拍这些男孩子一定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