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糟糠妻(114)

柴文俊无奈地摇摇头, 跟在后面。

碧鸳看了一眼, 只得小快步跟上。

从后院去前院,需得经过正院的一处夹道。朱襄过去的时候,见顾皎那绝色的丫头立在院门口,脸胀得通红,一身不自在。她皱了皱眉,跨两步过去,用力清了清嗓子。

那丫头惊了一下,抬头飞快地看她一眼,脸煞白地冲她和院内行礼,急匆匆走了。行动间婀娜,细腰似风摆柳一般。

朱襄走近了,果见朱世杰站在院门内的台阶上,两眼灼灼地看呢。

她道,“大哥,你在作甚?”

朱世杰笑了笑,道,“如此绝色,倒是少见。”

“少来,你自家府上什么美人没有?”朱襄吟着笑,“那是小嫂子院中的陪嫁丫头,你别起歪心。”

“襄小姐多虑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是欣赏而已。世上只有那般不懂怜惜之人,才是见个美人便要一定得手。”他跨出来,“文俊呢?且别教训我了,一道儿去前院吧。”

说完就要走。

朱襄哪儿能放了心?只得提高声音,“大哥,你可别忘了这趟是来作甚的。”

朱世杰一笑,架着她的肩膀,“忘不了,你且放心,我心中有数。”

朱襄扯开他的胳膊,有数个屁啊。

这会儿柴文俊已经跟上来,道,“快别吵了,延之只怕是等得着急了。士信呢?”

“跑前面去了,说要问弟妹讨酒喝。”

朱襄笑了一下,道,“他很喜欢小嫂子呀。”

柴文俊道,“顾家女儿,既有才能又有胆识,自然招人喜欢。”

朱世杰摇摇头,“我看她也普通。延之在龙口能搞出如此阵仗,怕也是那位岳丈出力多。龙口当真富庶,凭他一人之力,居然能修出那般好的路和河堤来。”他盘算一番,叹气道,“人常说地主仓中的粮食因来不及吃而霉坏了,我是从来不信的。现在,却不得不信了。”

“顾青山只是出钱,力主修路和河堤的,是顾皎。”柴文俊坚持道,“此女当真不凡——”

朱襄抿唇,看了柴文俊一眼。他立刻闭嘴,抱歉地笑笑,不该在她面前说别的女人好。

不,她素日没那么小气。

魏先生为李恒定下婚事,王爷没有意见,她却很不满意,只说“偏僻乡里,能有什么好女子?”;李恒当真同意了婚事,她憋闷了好几日,漏了一句话说,“我倒要看看,他后悔的样子”。

顾皎越好,她越难过。

顾皎不知自己成为别人夫妻间的小龌龊,她只知道自己得意忘形,说错话了。

仗着李恒这段时间的亲热,居然越界了。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

李恒的笑脸立刻收起来,整个人又恢复了第一次见面的那种冷漠。他只看她一眼,道,“皎皎,不是什么话都可以乱说的。”

说完,他径直走了,也不等她一下。

顾皎心虚,也不好在要待客的当口耍任性,只好赶紧梳头换衣裳,紧跟着出去。

李恒走得快,早不见了人影。

她暗悔,李恒什么都好,只将自己的软肋和心思捂得死死的。他这般忌讳和生气,是因她说了错话,还是被点中了软肋恼羞成怒?男人心,海底针,真他娘的不好摸。他大爷既然都和她那么亲热了,就不能直说吗?

顾皎一边腹诽着,一边追去前院。到的时候,院子里只顾家父子和卢士信在,三人围着一个大酒缸子研究,卢士信更是恨不得立刻打开享受。

她不敢大张旗鼓地找李恒,只到处看。

杨丫儿在管着丫头和仆妇,长庚忙着调和各处的下人,李恒却无影无踪。

她咬唇,这狗男人,到底什么脾气呀。都两回了,生气便一声不吭地消失,让她一个人焦躁。

卢士信见了她立刻欢快地招呼起来,“弟妹,快来。”

顾皎勉强笑笑,走过去。

“听说那个酒精是你让人捣鼓出来的?”他问,“酒中精华?可按理精华才是最好的,为甚偏偏不能喝?”

“浓度太高——”

“什么?”

她立刻醒了,转口道,“度数太高,会烧坏五脏六腑。”

卢士信很是不信的样子,顾皎便问,“义兄,你怕不是偷偷喝了吧?”

他哈哈大笑起来,“弟妹果然懂我。那般好玩意,说是能治病救人,但闻起来分明好酒。我这人啥都不怕,岂能被区区酒精难住?当然是先弄了一竹筒出来喝试试,果然后劲大。”

顾皎无语了,这样人绝对不可能活到寿终正寝。

正说着话,含烟从院门那边急匆匆来。她小跑着,全身慌张和焦躁,仿佛后面有鬼在追一般。杨丫儿迎上去,和她说着什么,她却恍惚得很,什么都没听见。杨丫儿戳了她一下,她才性转来,走向顾皎。

她努力做出镇定的样子,但视线扫过卢士信的时候微微一缩,立刻低头。

顾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随口问了一句,“延之呢?”

卢士信咧嘴一笑,抬手往上指了指。

顾皎这才看见,那家伙居然和周志坚一道,站围墙上去了。小庄四面围墙高且阔,确实能站人的。

此刻,他着了一身单衣,立在最高处。夕阳如血,彩霞入山,沉沉的夜色即将来临。

她看不见他的脸,却从他的背影里看出一些郁结来。

李恒,他在难过。

那天晚上的晚宴,顾皎没吃好。

勺儿的手艺照样优秀,龙口本地产的蔬菜十分鲜甜,从山上摘下来的野菜滋味十足,野果子做的糖水也很酸甜。

可是,她坐在单给自己和朱襄开的小桌上,开心不起来。

“喝!”朱襄递给她一个指头大小的杯子,“别老去看恒哥,咱们姐妹先喝一杯。”

顾皎接了酒杯,不敢一口喝,只好一点点舔。

朱襄端详她一会儿,伸手摸摸她的头,“真是个乖巧的小姑娘,难过呢?和恒哥闹别扭了?”

顾皎有点惊讶地看她,她笑,“想问我怎么知道的?”

她点点头,确实是需要一个外援。

朱襄端着酒杯,晃了晃,“两口子闹别扭,正常。我和郡马也是三日一吵,五日一闹。”

顾皎放下酒杯,帮她布菜。

朱襄承情,便说了一个,“恒哥平日什么都好,对兄弟仗义,对父王忠诚,对先生尊敬,对我也是颇为照顾。他领兵的时候,万事亲力亲为,和士兵也基本上同吃同住,威望好得很。可只一个,他最不喜有人提他不喜欢的事。要有人提了,男的揍得半死——”

“女子呢?”顾皎问。

朱襄一笑,“从此,眼里就没那人啦。”

顾皎脸垮了,是冷战的意思。

“这还不是最可恶的,最可恶的是他根本就不告诉人他不喜欢什么。人不知道,不小心说了,怎么办?呵,他才不给人机会!任你怎么道歉,赔小心,讨好,都是没用的。”

说完,朱襄一口将杯中酒饮尽。

顾皎从朱襄那里得到的信息,都不是很乐观。

酒席散后,她且先回院子。

因她喝了一点点酒,有些发热,便叫勺儿单做了解酒汤。

是了,顾青山动作很快,这次回来,再没见海婆和寿伯。她随口问勺儿和长庚,说老爷那边有事,调他们回去帮忙了。估计心中有数,暗暗筹谋着要将杨丫儿和含烟往台前推,学着管些正经的差事。

等了许久,醒酒汤来。

“将军呢?”她问。

杨丫儿将汤水给她,摇头道,“还没回呢。”

顾皎叹口气,那王八蛋,果然是在搞冷战啊。她郁闷得,一口气将汤喝完了,嘴角还漏了几滴。

杨丫儿帮她擦干净,小声道,“含烟今日有些不对,心不在焉又惊慌失措的。我和她说三句话,她一句也不回;略碰碰她,吓得跳起来。刚回了屋,便说不舒服,要躺着。”

“怕不是真生病了吧?”顾皎放下碗,“你且去看看,是不是病了?要真病了,别瞒着,找大夫开药吃去。”

“我摸了,没发热。”杨丫儿收拾碗筷,“夫人放心,我且看着她呢。”

便走了。

顾皎满脑子都是李恒,顾不得其它。她等了会子,柳丫儿跑来叫,说洗澡水热了。

她起身,便先去洗漱。

还是自家住惯了的院子舒服,若李恒当真和她冷战,她就住这儿不回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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