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亦甚想你+番外(63)

皇帝微有惊讶之意,却见小姑娘到自己怀里去,环住自己腰身,声音有些难过,低低道:“瘦了。”

她话音低,他却觉心头一颤,涌起一阵说不出道不明的触动来,既酸又甜,难言的熨帖。

摸摸自己脸颊,皇帝道:“这样明显吗?”

“不只是脸,”青漓在他腰上轻轻拍一下,语气有些低沉:“这里也是。”

“那些近身伺候的都没发现,”皇帝笑了一下,语气是难掩的柔情,他道:“我们妙妙是怎么觉察到的?”

青漓抬眼看他,定定的看一会儿,忽的有些面红。

皇帝有些奇怪:“说不得么?”

青漓却忽的笑了,凑过脸去,极轻的吻了吻他的唇,往他耳畔低低的说了一句,声音几不可闻。

里间的窗半开,六月的风勉力挤了几分入内,带进去一阵带着浅浅躁动的暖波,叫人心头也跟着染几分浮躁,无端烦闷起来。

可小姑娘的话一入耳,他却觉满心清凉,灵台清明,情肠再不可更软半分。

那双清亮的眼睛注视着自己,目光中是毫无杂质的情意,他听她语气含羞,低声答道:“——何须问短长,君身妾抱惯。”

第48章 衷肠

说这话的时候, 小姑娘声音轻柔, 语气温缓, 短短一句话,也只花了转眼功夫罢了。

皇帝躺在她身边,定定看她染了绯色的面容, 情意难掩的眼眸, 只短短几瞬, 却觉像是过了一生一世一样长。

“冤家,”将青漓按到自己怀里去, 他叹一口气,道:“没白疼你一遭。”

“衍郎待我这样好,”青漓依偎在皇帝怀里, 手指却调皮的去点他下巴, 道:“我岂能辜负?”

皇帝心潮翻涌,柔情暗生, 只低头吻她长发,却不曾开口。

小姑娘年纪小,性子也娇, 自己又比她年长这样多, 素日里格外疼惜些, 也是寻常。

可是,他也并非坦然君子,自然会有自己的思量。

坦白来说,若非小姑娘生的这般绝色, 皇帝未必会倾心,更不会这般捧在手心儿里疼。

男人心目中,容色与爱欲,本就是相伴而生的,他也不例外。

可话又说回来,对于人间帝皇而言,找几个绝色,也并无什么难处。

倘若小姑娘只一张脸可取,其余再无出众之处,他也是万万不会娶的。

他更加看重的,还是她的心性。

温柔而不失活泼,心软却并不愚善,娇羞可人却并无小家子气,娇生惯养却也未曾矜傲凌人,从不会将他当成万人之上的天子,而是将他视为携手终老的夫君。

留在宣室殿侍奉的,都是伴他经年的旧人,却也没人会催着他用膳,逼着他就寝。

碍于身份之差不敢是一个原因,心中并无那般心疼自己,却也是另一个原因。

他们大概觉得,陛下坐拥四海,制寰宇内,怎么会觉得累,怎么会觉得辛苦呢,不应该的。

也只有小姑娘会环住自己腰身,语气担忧的说一句“瘦了”,然后将他按在床上歇息,叮嘱他照顾好自己。

这样真实纯然的心意,毫无杂质的真情,于他而言,其实远比容色重要,也远比容色更能动人心肠。

这才是他越来越愿意宠她,无时无刻不想见她的缘由。

由容色起念,以真情动心,二者交缠在一起,叫他如何也舍不得放开,非要将她按到自己怀里去,守着终老才行。

皇帝面色沉静,心绪转的却快,青漓不知他心中想什么,只有一搭没一搭的絮语,嘴巴一停不停。

“朝政多,却也不是件件皆为十万火急,不必将自己逼的太急,”青漓伏在他怀里,温声劝道:“便是再忙,膳食也要按时用,迟一次两次便罢了,日日迟,身子怎么受得住?

再者,除去按时用膳,午间也要记得歇一会,养养神,以免下午总觉疲累。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也不知道照顾自己……”

青漓知晓皇帝待自己的心意,自然也会投桃报李,竭尽心力的对他好,无论是做夫妻还是做爱人,相处之道皆是如此。

他怜她、惜她,她爱他、敬他,你来我往,方能善始善终。

否则,若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得不到任何回应,便是再深的情意,也会有冷却的一日。

“了不得,”皇帝听小姑娘絮语良多,心间感触颇多,却不曾宣之于口,只含笑道:“还没嫁过来,便管的这样严,等嫁过来了,朕怕是再无自在日子过。”

“活该,”青漓眼眸含笑,轻轻嗔他:“哪个叫你娶的?”

“也是,”皇帝凑过去,在她微微嘟起的唇上亲一下,语气温和,似有感叹:“自作孽,不可活。”

去,叫他这样一说,自己成什么了。

青漓眼睛一斜,本是要出言反驳的,可话还不曾出口,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又笑了起来。

“小妙妙,”皇帝搂着她腰身,懒洋洋问了一句:“笑什么呢。”

“方才我问你奏疏政事,你便毫不遮掩的说了,”青漓眼睛微微弯了起来,眼中全是笑意:“我若有吕武之心,生不轨之意,衍郎可会后悔?”

“吕武之心?你?”皇帝淡淡看她一眼,说了短短几个字,便不再说话了,只爱怜的摸摸她脸颊,道:“好孩子,快睡吧。”

青漓:“……”

虽然他没说出来,但还是感觉……好像被鄙视了。

哼╭(╯^╰)╮!

“真难伺候,”青漓正拿一双妙目瞪他,刚刚想要说话,皇帝却在她臀上轻轻拍了一下:“——叫朕午睡的是你,吵着要说话的也是你,到底要朕如何是好?”

“自然是睡觉,”许是因为二人之前将亲昵事做多了,青漓竟不曾对他那只作乱的手说什么,只觉不将那句话回敬回去,心里头憋得慌:“——我再说最后一句,就睡觉。”

皇帝斜她一下,随即又懒洋洋的将眼合上,翻过身去背对她:“不听。”

一句话噎在嗓子眼儿,青漓心里头憋得厉害,伸手去掰皇帝肩,想叫他翻回来,却始终无能为力,便向他叫道:“就听我说一句。”

皇帝耍无赖,道:“朕已经睡着了。”

“喂,”青漓气鼓鼓的叫他:“萧丰衍!”

这下子,皇帝回过身了。

“小妙儿,”他漫不经心的看小姑娘一眼,淡淡道:“你若再说话,朕便堵你的嘴。”

毕竟是做皇帝的人,微微沉下脸去,便自生一种威仪,令人不敢直视,只欲喏喏退去。

青漓摸摸自己胳膊上竖起的寒毛,努力不叫自己不要胆怯,委屈道:“哪有你这样欺负人的,连话也不许说。”

“朕如何堵你的嘴,妙妙肯定是不想知道的,”皇帝却不接小姑娘这一茬儿,只微微一笑,毫不掩饰目光中的威胁:“不过,你若执意一试……”

他眯起眼来,笑容中另有一番别样意味:“——朕自会成全。”

“……”他这样一笑,青漓只觉心尖儿都在颤,伏到他怀里,乖乖的合上眼:“我已经睡着啦。”

皇帝似有似无的笑了一声,也不多言,只揽着小姑娘,合眼睡了过去。

今日之前,皇帝是没有午休习惯的,可今日听青漓说了,却觉以后得加上才是——毕竟小姑娘的一片心意,不接受,岂非辜负。

话虽如此,但对于他这种弦上的紧巴巴的人而言,习惯并不是一件容易更改的事情。

不到申时中,他便醒了过来。

至于小妙妙?

还微微鼓着小嘴巴,睡得正好呢。

见她这一副娇憨样子,倒是叫皇帝疑心,是不是她自己想睡觉,这才拉着自己一起歇的。

摇头失笑一声,他轻手轻脚的穿靴下床,也没惊动青漓,便往前头去了。

陈庆正守在门外,见皇帝出来,皇后又不曾跟着,便低声回道:“陛下,恪太妃请秦尚宫过去了。”

皇帝神色纹丝未变,只淡淡应了一声:“知道了。”

毕竟是跟随多年的旧人,陈庆也能同皇帝说几句话,一面上前去奉茶,一面出言道:“陛下早早将风声散出去,也不怕娘娘吃亏。”

“有朕护着呢,能吃什么亏,”皇帝漫不经心的喝一口茶,道:“再者,叫秦氏与恪太妃做试金石,看她能不能震慑六宫,执掌宫权,也是好事一桩。”

秦氏本是跟在皇帝生母身边的旧人,何妃过世后,便随皇帝一道去了西北,在皇帝身边照顾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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