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帅的人,收
字很蹩脚,一笔一划写的很艰难,就如当年那个少年在回信里吐槽的一样,你的字太丑了。
“江律师别告诉我,这些信,是你从别人那儿拿来的。”时栩把几个信封和从信封里抽出的几张信纸挪到边上,让江准看清楚。
江准无言以对:“是我的。”
时栩微微仰起头,抬眼时天花板上的灯刺了眼,眼底有丝丝滚烫。
“你不想让我知道,我认错了人?”
“我……”
“你知道我就是你小时候救过的小女孩,是和你写过信的人,你知道了这些后,不愿意告诉我吗?”
“……”
“我明知道我把你认错成陈术后,也没想过纠正我吗?”
“我……”想过。
此刻,任由江准内心多想解释,都说不出口。他没想到居然,还有他哑口无言的时候。
“新的这份离婚协议,所有要我签字的地方,我已经签好字了。”
时栩站了起来,把盒子放回书桌上。
她转过身看着江准:“既然都这样了,我们就离婚吧。”
时栩背上包,从江准的身边擦肩而过。
走到门口,她又低下声说了句:“对不起啊江律师,随意动了你的东西。”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在为自己擅动他的收纳盒抱歉。
江准低哑着声:“没事儿,那里面都是你的东西。”
是小时候的她写给他的信。
第31章
嘉海某小区楼下,赵湘湘急匆匆刷了门禁卡进楼。
半个小时前,她忽然接到时栩的电话,电话那头时栩的声音显得尤其低落,说想到赵湘湘家借住一晚,问她方不方便。
当时赵湘湘还在外面,一接到电话连忙赶回来。
之前赵湘湘就给过时栩她家的门禁卡和钥匙,等她转开钥匙打开家门,看见客厅的灯亮着,时栩果然已经在里面了。
“栩栩,”赵湘湘踹掉碍脚的高跟鞋,把包甩到鞋柜上方,直奔客厅。
赵湘湘赤着脚走到时栩身边,瞧见她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内心不禁咯噔一下,手足无措,一时不知道该问什么。
“栩栩,你别吓我啊。”赵湘湘关切道,“有什么事,能跟我说说吗?”
静静等待了一会儿,传来一声微弱的气音。
“我要离婚了。”时栩的目光盯着地板,双眼无神。
赵湘湘听到“离婚”两个字脑子瞬间嗡嗡作响,两边太阳穴一紧:“为,为什么啊?”
“发生,什么啦?”赵湘湘的声音都在颤。
两天前的周末她和时栩才坐在一起吃火锅,饭桌上,时栩跟她坦白了对江准的假戏真做的感情,以及她给时栩分析江准的心理,还给她支了招。
局势不应当这么发展的!
“为什么要离婚啊?”赵湘湘忍不住重复问了遍。
时栩把不久之前在江准办公室看见的,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赵湘湘。从她打算来找赵湘湘起,时栩就没打算对赵湘湘有所隐瞒,因为在跑出全意事务所的刹那,时栩意外发现她无处可去,这剩下赵湘湘这一个地方可以暂时遮蔽。
赵湘湘坐在地上耐心地听时栩倾诉的话,听完后,她肩膀一塌,浑身的力气都在这瞬间垮掉似的,长叹一口气百般无奈:“居然是这样。”
“怎么会这样?”赵湘湘苦恼地皱起眉,“这个江律师还真是让人难以看透。”
“我还以为他,他对你有意思的呀。”
“竟然,我分析错了?”太不可思议了。
赵湘湘还没从震惊中走出来,时栩看着她,弱弱地问了句:“湘湘,你觉得我那时当着他的面提出离婚,会不会太过分?”
“过分什么?”赵湘湘反问,“过分的是他好吗!”
赵湘湘从初步的震惊中脱离出来,现在进入了火力全开的模式。她双手叉腰,鼻子里出气,说道:“从一开始,他如果对你没有意思为什么不说清楚,三番两次调戏你,明知道你这个人性子软,经不起这么拨弄。”
“哦,现在怎么样,原来暗地里准备好了一份离婚协议,还新修版,稀了奇了。”
时栩听后沉默不语,比起江准细化后新的离婚协议,其实对她而言触动更深的还是小时候福利院的事情,在江准明知道时栩将陈术错认成真正救过小时栩的他,而他闭口不言。
赵湘湘骂完关于离婚协议的事情后,也将矛头对准了这件事。
“他故意不告诉你真相,究竟什么意思?想当个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锋?”
“我呸,我猜他这种心理必然是不想让你觉得你欠了他,不想让你感激他,这样他能轻松点,不用承受一个姑娘对他英雄救美的感动。”
赵湘湘概括了一下这种心理,简称之为——对你没有意思,不想两个人有所亏欠,最好假结婚的事情过去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各自安好互不亏欠。
“对不起啊栩栩,之前都是我片面了才给你分析一大通有的没的,才让你对江准抱有希望。”赵湘湘趴在沙发上,仰起头愧疚地看着时栩,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眨巴眨巴眼。
时栩摇摇头:“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别多想。”
“唔,”赵湘湘见时栩脸上毫无颜色,连眨眼都透着乏力,心底更加愧意,“栩栩你别太难过了。”
事到如今,赵湘湘也不知道自己言语的劝慰能起到什么程度的作用,但她想,有总比什么没有好。
“早点认清也好,天涯何处无芳草,咱们还年轻地很,不像某位大律师,对吧。”
时栩叹了口气,现在她的脑子一团乱,感觉眼里的世界都模糊成斑驳的一点点光圈。
“湘湘,我可能要在你这儿住一段时间了。”
“嗯嗯当然可以。”赵湘湘想都没想,不过转念:“栩栩,你不打算和叔叔阿姨说吗?”
赵湘湘作为时栩的闺蜜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与江准是迫于形势结婚,没有任何感情基础,但双方家长并不是完全知情。时父时母那边,一直以为时栩和江准只是认识的时间短,但感情深厚,闪婚罢了。
“暂时,先不说吧。”时栩犹豫着,“有点太突然了。”
“是太突然了,对于叔叔阿姨只会更突然。”赵湘湘瘫在地上自言自语。
两个人无言呆坐了几分钟后,赵湘湘站起来,对时栩说:“你先安心在我家住着吧,不过,我这两天通告单有些满,可能不能时时刻刻陪着你了。”
时栩吃力地抬了抬嘴角:“没事,你忙你的,千万别被我影响。”
赵湘湘笑了笑:“什么影响不影响的,咱俩谁和谁啊,那所冷冰冰的孤儿院我们都能一起过来,还怕眼前这点小事?”
“哼,不过一个老男人嘛。”
与此同时,全意律师事务所,唯一的一盏灯还没熄。
不知道被空调偶然冻着了还是怎么的,静坐在办公桌前的江准猛地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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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时栩被闹钟叫醒的时候赵湘湘已经早早开工,不在家。
手机闹钟还在响,时栩跟着铃声摸到客厅,看见自己的手机居然落在茶几上。
时栩关闭闹铃。
然后看到十几条未接来电。
时栩点开通话记录,第一条最近通话显示的是拨出号码,拨给了江准。
第一条之后的,下面都是未接通电话,号码也是江准。
时栩打开微信,又立刻看到赵湘湘给她的留言。
她说,昨晚凌晨江准打了时栩这个手机好多电话,赵湘湘故意调成静音没接,直到第15个,她才接起来,告诉江准,时栩睡在她家。
赵湘湘还带了一个得意的表情,时栩真是又无奈又想笑,可惜嘴角太沉,扬不上去。
在赵湘湘家洗漱后,时栩上班去。
今天幼儿园事情不多,时栩索性请了一个下午的假,趁江准上班时间,回趟江准家,把自己的行李都收拾出来。
重新踩在陌生又熟悉的地板,时栩进门后,映入眼帘一双摆放得很规整的粉□□耳拖鞋,鼻尖一酸。
看了一会儿,选择性无视,光着脚往房间走去。
时栩的生活用品不算多,主要都是橱柜里之前带来的衣服为主,再把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一装,差不多打包齐全。
时栩把行李箱扣好,竖起来。
一转身,忽然,被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