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男配今天被炮灰了吗+番外(2)

疯公子过了锋芒毕露的年纪,只想安安稳稳过个日子。

5.

今晚就让疯公子走,大人说的果真没错。

他坐在地上还没缓过劲儿来,就被连人带行李一起甩在马车上——那马车拉着一车的冰块要往避暑山庄运去,疯公子刚好打个顺风车。

疯公子被人拖下去,两只脚在地上留下长长的痕迹。皇上低下头看了一阵子,又往无名居走去。

无名居在白惨惨的月光的浸润下阴冷瘆人,果然只有疯子才能忍受在这个地方关三年。

仲夏的晚上多风,一阵一阵吹得苏公公背后冒冷汗。

“皇上,咱们回去吧。”苏公公小心翼翼地说:“此地晦气,有碍龙体。”

“莫慌。”

皇上扫视一周,把视线定格在那棵枇杷古树上,迈步走去。

枇杷参天大,如今更显阴冷诡异。

眼见这皇上快走远,苏公公咬咬牙跟了上去。

皇上立在枇杷树下一晌,突然用力踹向树干,树枝颤了三颤,一片叶子飘下来。

“走吧。”

皇上转头就走,不知无意与否,鞋底踩到叶子,把它碾了个粉碎。

长光避暑山庄离京城不近,也不全太远。

为了防止冰块融化,整个车厢都棉布包裹严实,疯公子只能可怜巴巴地坐在车梁上。

马车行了多久的路疯公子就哭了多久,有时嚎啕,有时低泣,有时兴致来了还边哭边唱。

好可怜一车夫。

“别他娘哭了,滚下去,去去去。”

伴着车夫不耐烦的催赶,疯公子擦一擦眼泪蹦下去,睁开眼睛仰视面前富丽堂皇的建筑,张大嘴巴。

那一刻,疯公子想到以前的私塾先生对他说的话:

若仕途顺利就一心尊孔、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若仕途坎坷就顺从老庄、随遇而安、逍遥人间。

疯公子心结顿时开了,觉得这里不错,大人不枉我。

避暑山庄除了夏季最炎热的那几个月外基本无人来访,工作氛围安逸舒适,上下其乐融融、一派和气,每月还有俸禄拿,总之是个不错的地方。

疯公子真是姿色卓越,来山庄的第一天就引来一阵躁动。

不少女子对他嘘寒问暖、暗送秋波,除了中间混进几个男人外,疯公子在这里过的小日子还是美滋滋的。

一日晚上,疯公子刚酌完小酒,微醺着准备睡下,突然那道熟悉的声音又响起:

“陈秦。”

疯公子一个激灵,转着脑袋四处看看——哪里有什么枇杷树呢?他以为是幻听,不再理会。

“陈秦!陈秦!”

不是幻听。

“诶。”疯公子应了一声:“大人您在哪?”

“你的桌上。”

疯公子起身,见着桌子上不知何时搁着一片枇杷叶。

“原来如此,小人眼拙未看见。那大人完结了吗?”

“完结了。”

“啊,那完结散花。”

“但是我要写几篇番外。”

“噢,那好。”

“所以……我需要你。”

疯公子的酒意一下子没了踪影:“可是我不是被炮灰了吗?!怎么又要我出场!”

“我也没办法……读者说你的下场看着不解气,我不得不在番外里让他们解解气。”

“这是哪来的说法……”疯公子心中悲戚。

“番外是皇上和他的四个攻一起到避暑山庄来休假,你的戏份不多,在最后。”

疯公子直接哽咽。

“你千万别哭……我也是被逼无奈啊……”那语气中好像真藏着万般无可奈何:“我也有我的苦衷,但是现在不能告诉你,等以后你自然会明白了,总之,就请你再帮我这一次,最后一次!……那么,我先走了。”

月光从窗缝儿里斜进来。

疯公子躺在床上,两行清泪没入发间。

他的好日子还是到了头。

6.

次日,疯公子迷迷糊糊坐起来,看见桌上的枇杷叶才明白昨晚并不是一场梦。

到底哪里来的叶子?

疯公子下床把它捏在手指间,见着叶子上的秀气小楷: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疯公子在花园里修剪枝叶,与他一同的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子,两人关系不错,疯公子早已对她抱有好感。但今日愁怨缠绕心头,他也不像平日一样因为两人独处就心潮澎湃。

他还是不放心,问:“皇上什么时候来啊。”

“唔……按往常的惯例应该是下个月的事,不过今年听闻皇上要早点来,多住些时日。”

这里的人都不知道他的辉煌历史,女子见他的表情还以为他是畏惧皇威,对他安慰道:“你放心吧,皇上脾气很好,只要不出什么大差错就没事。”

疯公子心中忐忑,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疯公子被女子瞅得浑身不自在,不得已扭过头去:“你在看什么?”

“啊?太明显了吗。”女子捧着微红的脸蛋:“你腰上别的那个叶子……”

“怎么?”

“那上面的字你看了吗?”

“是你?!是你放在我的桌上的?”

女子被爱情的甜蜜冲昏了头脑,完全听不出疯公子语气中的咬牙切齿,一脸羞涩扭捏地微微颔首:“嗯……所以你……”

“你怎么偏偏摘个枇杷叶子?”疯公子手中的剪子“咔嚓”一声,剪断一支开得正艳的花:“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枇杷!”

女子登时愣在原地,泪珠子一滴一滴往下掉。

他浑然不知,自己的春天没了。

终于,皇上浩浩荡荡地来了,果不其然还带了四个人。

疯公子匿在众多仆人里跪下,只把头低得快磕着地,望都不敢望一眼。早些年被剧情折腾怕了,现在看着皇上身边的四个男人都反射性的全身发软。

“这地方好,清闲。”

是李将军的声音。就是这个人把疯公子打得在床上躺了三天,若不是皇上亲自吩咐太医给他治病,再有御赐的药膏滋润,那疯公子真真挺不过那几天。

“这是什么花,到时给康王府种几株。”康王爷兴致盎然。

沈丞相淡淡地说:“王爷,您那边的天气不适合这花的习性。”

当年,康王爷与沈丞相两人一起把疯公子那九品小官的爹整的狼狈,只为报复他对皇上的不耻行为。

国师不语,身上挂的铃铛随着沉稳的步伐叮当作响。

说实在,国师并未对疯公子做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他那薄凉的眼神总会黏着疯公子让他浑身不舒服。有一次他做梦都梦到那双可怕的眼睛。

如今种种浮光掠影地过了心头,疯公子对此并无太大的反应,要流的泪在当初已经流了个干净。

待五人走远,疯公子也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去花园里浇水。

他走到井边打一桶水,见着水面上倒映的五官俊美,却双眸蒙灰,整张脸显出颓然。疯公子伸手碰一碰,那张脸却被泛起来的水纹打碎。

疯公子也曾心怀凛然志气,想过乘风破浪、名垂青史,他也确实才华横溢、让人艳羡。

他两眼眶熏红,用粗布的袖子使劲擦一擦眼。

他都想好了认命,事到如此哭也没了意义,何况他一路熬过来就快解放,应该高兴才是,那么,为什么要哭呢?

可能是疯公子儿时看得小人画告诉他:

坏人最终都是不得好死的。

8.

这几天疯公子再未见到主角五人,但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每日对花低叹、对月落泪,连那写有情诗的枇杷叶也不随身带着了。

一日,他如往常一样边干活边偷偷哭。

“原来你在这里。”

疯公子慌乱地眨巴眼睛,背对着来人:“嗯。”

“……你怎么了。”那道声音中带上严肃,疯公子心想这声音有点耳熟。

未等他想起来是谁,就被一道力气拽着肩膀掰了过去。

他一定睛,见着皇上的脸放大在他面前,顿时双腿一软就要跪地求饶。

皇上眼疾手快把他往怀里拉,两人就这么抱作一团。

完了完了,这是哪一出……

疯公子心里慌乱,想把他推开又没那个胆子。

“怎么哭了?在这里呆的不好?是不是哪个奴才欺负了你?”

疯公子盯着皇上的下巴尖发愣,想着以前缩在自己怀里的小娃娃转眼怎么就这么大了。还未等他回忆伤感,那被衣领遮住的一节脖子就漏了出来,上面印着斑斑点点的蜚糜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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