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渊一怔,嘴里瞬间充斥着浓烈的奶香味,而且这糖真的特别甜。洛渊不知道怎么形容,他觉得如果把糖放地上肯定很快就会吸引成千上万只蚂蚁。
“怎么样,好吃吗?”靳如尘一脸坏笑,他以为洛渊会立马吐出来,但是洛渊只是刚开始眉头一皱,随后便默默地嚼着糖。
花炎见靳如尘和洛渊都在吃糖,他赶紧跑过来一脸委屈地道:“你们居然躲在这里吃独食,怎么说我们也是同伙了,你也没想着分我一颗吗?”
花炎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靳如尘的嘴巴,不仅眼神充满希冀,而且还不住地咽口水,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大哥这里就这么大地,我们躲哪去啊?”靳如尘嫌弃地看着花炎,从口袋拿出一颗糖扔给了他,“还有你搞清楚一点,我们各自为政,谁是你同伙?”
花炎如愿以偿拿到了糖,他没有理会靳如尘的吐槽,喜滋滋地跑到一边继续参禅打坐。
“喂,你怎么不吃啊?”靳如尘十分好奇,花炎居然把糖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怀里。
花炎顿了顿,随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我想带回去给阿灵,他应该会很喜欢的。”
靳如尘不知道花炎口中的阿灵是谁,但肯定是很重要的人,因为花炎在说起他的时候异常温和,嘴角抑制不住上扬。
靳如尘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割肉一般从怀里拿出一颗糖递给花炎,“拿着吧,这颗你自己吃吧,怀里的那颗给你媳妇。”
靳如尘想当然的认为阿灵就是花炎的老婆或者女朋友,可是花炎和洛渊闻言都一脸怪异地看着靳如尘。
“那个,阿灵不是我媳妇,他是男的。”花炎脸色绯红,小声地说道。
靳如尘尴尬了,他怎么知道阿灵居然是个男的,而且大哥你跟说恋人似的昵称搁谁都会误会的好吗?靳如尘假意咳嗽两声躲到屋外了,只是夏天的蚊虫实在太多,就算靳如尘长衣长裤照样幸免不了被咬。
洛渊在靳如尘出来后不久也跟着出来了,他走到靳如尘身边什么也没说,直接将一瓶防蚊喷雾递给靳如尘。
“真是久旱甘霖啊,谢啦。”靳如尘赶紧给自己全身都喷了一遍,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好像真的没有蚊子过来了。
洛渊见靳如尘的手背上被虫子叮了几个大包,其中两个有些红肿,墨玉般的眸子涌现出些许怒意。他皱着眉头给靳如尘上药,好像这不是被虫子咬的,而是很严重的伤口。
靳如尘出任务的时候,受伤流血都是家常便饭了,今天别说是虫子咬的,就是被毒蛇咬了他也面不改色。可是他看着洛渊认真的样子,突然不想阻止这种矫情的画面了,他十分贪恋这种被人关心的温暖。
“你,很喜欢吃糖吗?”就在靳如尘发呆的时候,洛渊突然开口问道。
靳如尘的眼神一瞬间有些迷茫,喜欢吗?或者说出来都没人信,其实他并不喜欢吃糖。
“当然了,要不然我干嘛吃糖,找虐吗?”靳如尘玩世不恭地靠在墙上,痞气十足。
洛渊淡淡地笑了,“所以,我问你。”
靳如尘脸上的笑容淡了,洛渊继续问:“既然不喜欢,为何要吃呢?”
洛渊说完靳如尘脸上的笑全消失了,他明明伪装地那么好,连红毛女和小流氓都没有发觉,洛渊居然看出来了。
靳如尘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糖,这是最后一颗了,他自嘲地说道:“人生太苦,再不吃点甜的,怎么坚持下去?”
靳如尘是八岁那年喜欢上吃糖的,而且这种喜欢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那一年他的父母车祸离世,他亲眼看着他们的魂魄依依不舍地跟自己告别。
靳如尘在很小的时候就能看见游魂,也因此被所有人孤立,大家都认为他是个不祥的人,所以才会被那种东西缠上。
这种谣言在他父母车祸身亡后达到了巅峰,所有的亲戚都避之不及,没人愿意扶养他。年仅八岁的靳如尘却异常平静,他带着父母的遗物去了孤儿院,从此再也没有回去。
“在我面前,你不需要伪装。”洛渊走到靳如尘面前,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握得很紧很紧,“余生所有的苦我来帮你抗,你不用吃糖也能感受到甜。”
洛渊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靳如尘,他一直都是那么意气风发,是运筹帷幄的队长苍狼,可此时的他却像个被人遗弃的孩子。洛渊的心像是被刀子狠狠地割成两半,痛到痉挛,鲜血淋漓。
靳如尘怔怔地看着洛渊,嘴里的糖莫名地有些苦涩,“你呢,明明不喜欢,为何要吃?”
洛渊不喜欢吃糖,靳如尘很明显能感受到,他当时恶作剧般塞到他嘴里,清晰地看到他一脸的抗拒,虽然只有一瞬间。
“因为是你给的。”洛渊淡淡的一句话让靳如尘心头一震,只因为是他给的吗?
洛渊从不吃任何甜食,但因为对方是靳如尘,所以不论是糖果还是砒.霜,他都甘之如饴。
隔壁突然传来一阵巨响,紧接着嘈杂的人群中有人尖叫道:“老太爷的尸体不见了!”
靳如尘心觉不妙,花炎这时候也从屋里出来了,此时天已经黑了,他俊秀的脸上神色有些凝重。
“现在可以说了吗,你带我们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靳如尘低声问道。
花炎叹了口气,手里的铃铛却突然响了起来,清脆的铃声在黑夜里显得尤其吓人。
“他来了。”花炎声音很低,靳如尘和洛渊还未听清,他手指拨动着佛珠,嘴里念念有词。
第19章 行尸走肉
靳如尘和洛渊严阵以待,突然一个身影猛然袭来,靳如尘下意识地一脚踹过去,来人倒在地上抱着肚子叫唤。
“自己人自己人,哎呦痛死我了。”那男子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对靳如尘说道:“你这年轻人脾气也太暴躁了,这样不好不好。”
靳如尘打着电灯走近一看,来人是一个青年男子,他居然穿着一身袈裟,但手里拿着的是道士的佛尘。
“师兄,你又调皮了。”花炎无奈地看着男子,手里的铃声蓦然停止了响声。
师兄?靳如尘再一次懵圈,而洛渊的眼神有些闪烁,但却没有多说一句话。
“失误失误。”那男子将手里的佛尘一甩,一本正经地行礼,“贫道名叫绯云,是个资深捉妖师,两位道友有礼了。”
“呵呵,方丈您客气了,我叫靳如尘,他是洛渊,负责查案的,不是什么道友。”靳如尘假笑还礼,随后他低声问花炎,“你刚刚装神弄鬼地念经,说什么他来了,就是这货?”
花炎方才的样子太过严肃认真,又是念咒又是摇铃的,就连洛渊都以为是有异物出没。靳如尘都准备好了大战一场,结果又来到了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不过听花炎叫这货师兄,靳如尘和洛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语的眼神。这两货是出自哪个门派的啊,他们师傅是不是只招收脑子不正常的人?
“啊?”花炎迷茫地挠了挠脑袋,温声道:“我也不知道他会突然来,但我师兄的修为在我之上,有他帮忙事半功倍。”
绯云笑容满面地跑到花炎身边,“低调低调,小炎好久不见了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啊?”
靳如尘原本以为不要脸像小流氓那样的已经是人间极品了,没想到了又来了个更厉害的。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这个叫绯云的捉妖师黏在花炎身边,撒娇卖萌求抱抱,花样都没有一个重复的。
“够了,有人在呢。”花炎脸颊绯红,不自在地躲到靳如尘身边,“我们赶紧行动吧,那个尸体突然失踪,恐怕是要作怪了。”
靳如尘点点头,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和花炎立马去了隔壁的四合院,洛渊慢了一拍落在后面。
“洛先生。”洛渊在出门的那一刹那被绯云叫住了,他停下了脚步但却没有回头。
绯云的脸上没有方才沙雕的表情,他走到洛渊身旁轻笑一声,“这情之一字当真害人不浅啊,你为了那人肆无忌惮地挥霍生命,他知道吗?”
洛渊猛然转身,他浑身散发着冷气,即使在炎炎夏日也让人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