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退一步,如果一个学生被冤枉了的话,会去找谁申诉?自己的朋友?可是朋友又不能为自己正名。这个人必须是有点地位的,地位又不能太高,能够为自己澄清的,自己能和那个人说上话的,在班级里有威信的……老师吗?普通的科任老师不行,普通的科任老师威信不足,那么比科任老师等级更高一些的那就是——班主任了。
结合一下,如果说班主任拿走了遗书,在这里找东西的某个人为了这件事而来,也在找遗书,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九班的班主任是谁?”安子唯的眼睛亮闪闪的,他不能让自己的朋友看到脸上的兴奋,毕竟他们已经有事情瞒着自己了,是好是坏还有待确凿。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双方都不亮底牌。
本来朋友间的相处也应该是这样,即使是闺蜜也有撬墙角的时候,把事情半真半假、半遮半掩地说给朋友听,这样对方得到的信息永远是不完整、不准确的,才不会让朋友借题发挥,用从自己口中获得信息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如果是好事,那么人生充满了好事,不差这一件;如果是坏事……
人都不想遇到坏事。
安子唯真是痛恨自己完全不了解别的班发生了什么事情,别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不清楚,他本来就是一个好奇心不强的人。就连之前,金曼为了报复他而告诉他悬疑电影里的凶手身份的时候,安子唯也没有爆炸,而是很淡定地接受了同桌提供的信息。
现在遇到的事情,十有八九和黄佩珊偷窃、自杀有关。
金曼和杨恩对视了一眼,愣了愣:“好像是张老师。”
“全级好几个张老师,全校也好几个张老师。”安子唯又开始翻着桌面上东西,只不过这次开始翻着课本,他想看一下课本扉页有没有老师的名字,“有没有具体的名字,教的科目什么的?”
杨恩说:“教数学的。”他没有说出名字,也许是忘了,他连曾经同班的同学名字都忘了,更何况隔壁班的老师呢?
这个办公室不可能刚好就是这个教数学的“张老师”所在的办公室,没有那么便宜。想是这么想,安子唯还是把桌面上有数学资料的课本都翻了一遍,有些老师甚至没有在课本扉页上写自己的名字,不过在练习册上写了。毕竟那么多老师,万一拿错了就会影响上课。
“这里没有‘张老师’。”安子唯翻完最后一张办公桌后疲惫地在凳子上坐下,“也许‘张老师’在别的办公室里。”
“你在找什么?”金曼忍不住问。
“在找那个人也要找的东西。”安子唯看到桌子上的书夹里夹着一个钥匙,他伸手把钥匙拔出来,总算听到了沉寂许久的系统提示音。
系统:“获得钥匙。”
他低下头开始检查着这张桌子的每一个抽屉,可是这些抽屉都没有锁上,而且钥匙也不能塞进每个锁孔里,那这把钥匙是开哪里的?
如果钥匙不是开这里的抽屉的,游戏不会无聊到放个老师的摩托车、汽车、家门钥匙在这里,这张桌子的老师在别的地方使用这个钥匙,那么这个钥匙就是开某个老师都能去的公用的地方的钥匙,那个地方也可能放着他想要找的遗书。这个钥匙是关键的东西,在众多密室逃脱游戏里,钥匙就像是救命稻草。
每个老师都能用钥匙进去的地方……
会议室?不,安子唯去过,那里没什么地方能放东西,而且每周老师都要在那里开会,放东西也不方便。
监控室?不行,那里太冒险了,监控室待着的都是保安,如果一个老师在那里放东西,保安肯定会注意到。
还有什么地方呢?
第六章 逃离学校(5)
见安子唯一直走神,金曼忍不住问道:“子唯,你在想什么?”
安子唯打了个哆嗦,说:“没什么。”他现在可不敢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两个同学,他们隐瞒着自己,自己自然也要对他们有所保留。
他按了按太阳穴,突然听到了“咔嗒”一声,他马上抬起头,看向门外。
“你听见了吗?”金曼躲到了杨恩的身后,一脸惊恐。
杨恩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听到了,外面传来的。”说完他就要出去,安子唯连忙拉住了他,阻止道:“你一个人去?”
杨恩诧异地看向他说:“有什么问题吗?我一个大老爷们。”
“你刚刚还以为你看到的是鬼呢,怎么现在就不害怕了?”安子唯挑了挑眉。
“能发出声音的就不是鬼了,肯定有人在这里装神弄鬼吓我们。”杨恩咬牙切齿道,“你留下来陪着金曼,我先过去把那个王八犊子抓过来揍一顿。”
金曼跑到了安子唯身边,抓着他的袖子,对杨恩说:“那你快去快回。”
安子唯咽了口唾沫,这种解密逃脱游戏,如果是团队合作的话,最好就是不要独自行动,不然就是闷声作大死啊。可是他要怎么跟杨恩和金曼说,杨恩已经热血上头了,恨不得马上出去抓住那个人……
那个人?记得那个变态跟自己说过,要找到他,难道说……
安子唯心头一惊,刚要再次劝住杨恩,杨恩已经跑的不见人影了。“该死。”安子唯“啧”了一声,恼怒地捶了一下桌子,金曼被他吓了一跳,忙问他怎么了。
“你也不帮我劝劝他,一个人跑出去。”安子唯忍不住埋怨道,如果那个装神弄鬼的就是变态男,那么杨恩就是凶多吉少了,不过他也不敢贸然出去,这样三个人就彻底走散了。如果他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杨恩,回来肯定也会丢了一个金曼。
金曼一脸莫名其妙:“为什么要劝他啊?他是自己要出去的,你也知道他一上头就拉不住,何况我也很想知道是谁在搞鬼。”
安子唯看了她一眼,说:“那你怎么不跟着杨恩出去?”
“我累了,不想动。”金曼说着说着就坐在了凳子上,“而且好渴,饮水机的水能帮我倒一杯吗?”
女孩子和男孩子之间,男孩子总是要扮演绅士的角色,所以都要尽力满足女孩子的需求。
安子唯无奈地到饮水机边,看着没有亮起的LED灯,随口问道:“没有热水,冷的行吗?”
“啊?我会痛经,尽量不喝冷水的,温一点的也行。”金曼大大咧咧地说,她痛经也不是什么秘密,两个人是同桌关系,知道这个也很正常,也没什么好害羞的。
安子唯在她痛经的时候表现得非常温柔,给她找老师、给她泡红糖水。甚至有次安子唯准确地算出了她月经周期,在她猝不及防来月经的时候及时带来了红糖姜茶,缓解了她的剧痛。得此同桌,夫复何求。
可惜安子唯就像块石头,无论周围的女生怎么穷追猛打,他都没有接受任何人的示好。至于金曼,他们两个是同桌,如果把关系进一步发展的话,就会变得很尴尬,所以金曼也没有对安子唯出手。也好在安子唯对其他女生都是保持适当距离,没有找个女朋友,不然的话,金曼坐在他身边不知道得被吃多少飞醋。
青年纤细的手指捏着饮水机的塑料出水口,久久地沉默着。出水口是热的,说明这个饮水机之前还是有人使用的,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饮水机就被人关了。他们在学校里待了也有一两个钟了,夏天东西降温慢,出水口还是很热,说明被关掉也是一会儿的事。看来学校除了他们三个,确实还有第四个人。
为了不让金曼起疑,安子唯用热水口在一次性纸杯里倒了浅浅的两成热水,再用冷水口倒了六成满的冷水,再拿过去给金曼喝。金曼接过杯子,说了声“谢谢”,喝了口水,说:“这水还是挺温的。”
“老师开过。”安子唯看了看窗外,外面已经天黑了。
“怎么杨恩还不回来?”金曼喝完水,有些不耐烦了,“我想上厕所。”
女孩子果然很多事……
“喝完就拉?”安子唯嘟哝着,果然接受到了金曼刀子般的眼神。
并没有什么办法,安子唯只好跟金曼一起去厕所。“去厕所之前,我们去找一下杨恩吧。”金曼提议道,“说不定他找到了保安,正在被问话呢,他毕业后染了头发,看上去就像个不良青年。”
安子唯说:“能说点好的么?”
“他丢下我们一个人找到出口走了。”金曼攥了攥拳头,“我找到他非得打死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