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课不好翘,老师对点到管得很严格,傅明灼坚定婉拒了:“你放心吧,我没问题的。”
冤家路窄,傅明灼在教室门口与任晓和杜若雨狭路相逢。
杜若雨眼神略有些闪躲,尴尬地和傅明灼打了个招呼:“hi。”
傅明灼撇过头,没有搭理,正要迈步进教室,背后任晓说风凉话:“跟你打招呼,怎么还不理人呢?”
傅明灼终究是不见黄河不死心,刨根问底道:“你们是故意的吗?”
“你可能是千金大小姐当惯了,但是希望你知道,其实别人没有义务通知你。”任晓笑了笑,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
“说得对,所以她也没有义务回应你们的招呼。”教室门口传来一声很冷淡的声音,贝含之探出头来。
气氛一下子绷得紧紧的。
贝含之镇定自若地看着两人,许久,微笑着开了口:“有什么问题吗?”
任晓被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拉着杜若雨走进了教室,擦肩而过的时候还撞了贝含之的肩一下。
贝含之毫不介意,来到她万年不变的第一排中间位置坐下。
傅明灼特别讨厌坐第一排,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干什么都不自由,而且她曾经坐了太久的第一排,阴影颇深。她犹豫一小会,还是磨蹭到了贝含之旁边坐下。
贝含之已经打开了书本,自己预习。
傅明灼把留着准备当早饭的牛奶从书包里拿出来给贝含之套近乎:“含之,谢谢你,我坐你旁边好吗?”
“不用客气,你随意。”贝含之头也不抬,“牛奶你自己喝吧,我不喜欢喝牛奶。”
傅明灼就自己喝了。
一节课下来,贝含之一直在认真听讲,眼镜后面的眼镜紧紧盯着老师的方向,一刻也不松懈。
傅明灼没打扰她。
待到小课间,傅明灼仍是闭紧了嘴巴,始终谨记着不能过度热情以免吓跑贝含之的忠告。
贝含之真的很安静,昨天晚上她们一起吃饭,除了见面的招呼、点菜的询问以及分开时候的告别,贝含之几乎没有说过话。
傅明灼又从书包里拿出一盒牛奶来,撕开习惯包装,插进牛奶盒里,正要喝,旁边贝含之突然开口了:“你怎么还有一瓶牛奶?”她伸手,“那给我吧,正好我没吃早饭,我以为你只有一瓶呢。”
傅明灼眨巴着眼睛,叼住了吸管。
贝含之:“……”
与此同时,傅明灼伸手在书包里掏了一下,又变出一瓶牛奶来:“给。”
贝含之匪夷所思地接过:“你带三瓶牛奶来上课?”
“不是,”傅明灼说,“一般我带两瓶,这瓶是给倪名决的,忘记给他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到这个份上了,傅明灼哪里还会看不出来,她没有自作多情,贝含之是真的不排斥她,她马上趁胜追击:“含之,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好吗?”
“你不是都和你男朋友一起吃饭吗?”贝含之问。
“他三四节没课,我让他自己回寝室去好了。”
贝含之在一双大眼睛的殷殷期盼下,答应了:“那行啊。”
傅明灼的热情瞬间被点燃了,“唰”地抱住贝含之的胳膊:“那我们去南区食堂吃饭好吗?他们都说南区食堂比较好吃。”
贝含之有些不适地僵了僵身体,但是最终没有挣开,任由傅明灼抱着:“嗯。”
“含之。”傅明灼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担忧地小声问道,“寝室里就你们三个人,你刚才这么帮我,以后她们两个在寝室里会不会孤立你?”
“随她们吧。”贝含之毫不在意,“我本来就不需要她们,大不了我回家住。”
第二节课下课,倪名决跟彭英彦一块回了寝室,彭英彦啧啧称奇:“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天1班三四节不是有课吗,你不陪你家傅明灼上?”
“交到新朋友,嫌我碍事了,饭都不要跟我一起吃了。”
彭英彦一听,笑得前俯后仰:“什么新朋友,她这么乐不思蜀?”
倪名决:“贝含之。”
三秒后,彭英彦圈住倪名决的脖子:“倪名决,我们俩是不是兄弟?”
彭英彦求着倪名决从傅明灼那里套到了定位,等到中饭时间,在食堂假装偶遇两个姑娘,他感慨着“好巧啊”,不请自来地坐下来,跟她俩一起吃中饭。
巧什么巧?倪名决明明问过她在哪。所以傅明灼当时就看出端倪来了,发微信问倪名决:鹰眼是想追含之吗?
倪名决看一眼,直接把手机递给了彭英彦。
彭英彦摁着倪名决的手机,直言不讳:
是的
倪太太,你可以帮我吗?
傅明灼被这句“倪太太”美得不行,但是她还不至于丧失理智:暂时不行
她还没摸清彭英彦的底,不能随便推给贝含之。
倪名决收回手机,随意扫了一眼二人的聊天记录,被“倪太太”三个字吸引了注意力。
他抬眸看傅明灼,挑了挑眉。
他眼神太暧昧,傅明灼的脸没由得烧了起来,为了掩饰尴尬,她马上扯开了话题:“含之,你喜欢吃青椒吗?”
贝含之看看自己的餐盘,又看看傅明灼的,甚至把对面两个男生的餐盘都看了一遍,一颗青椒丁也没找到,她实在不知道傅明灼是如何天马行空问出这个问题,但还是如实相告:“不太喜欢。”
倪名决在对面发出一声心知肚明的笑来。
傅明灼和贝含之迅速地熟络了起来。
两个姑娘一起上课,一起吃饭,偶尔闲暇之余傅明灼也跟着贝含之一起去图书馆,周末的时候各回各家。
“含之,我最开始以为你不想跟我做朋友呢。”熟了以后,傅明灼忍不住为自己最初的热脸贴冷屁股心酸了。
“我以为……”贝含之有些头疼地看了她一眼,“你想听实话吗?”
“想。”傅明灼点头。
“不生气?”
“不生。”
“我最开始的时候,以为你在装……”虽然得到保证,贝含之仍是斟酌着用语,她用了最容易接受的词语,“可爱。”
“我怎么装可爱了嘛?”傅明灼激动了。
贝含之提醒她:“你答应过不生气的。”
“好吧,你继续说。”傅明灼闭麦。
“我确实没想到这个世界上有人到了这个年纪——在智商正常的情况下,还会像你这样……”贝含之再次斟酌用词,“单纯。”
“那你最后怎么确定我不是装的呢?”傅明灼问。
“就是秋游的那天早上。”贝含之耸肩,“本来不想管闲事的,再说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秋游换时间了,但还是想,万一你真的在等呢,就绕路过来看了一下,大老远看见你蹲在地上,穿个背带裤,那么大个书包都被你塞得快爆炸了,里面全是零食是不是?”
“是啊。”
“嗯,就是那一刻,我的直觉让我相信你了。”
而彭英彦,几乎每天都拉着倪名决在食堂里花式偶遇她们,在两个班合上的大课上更是殷勤地坐到第一排,猛刷存在感。
久而久之,四个人的队形就固定了。
傅明灼架不住彭英彦三番五次的糖衣炮弹,决定替他去贝含之那探探口风:“含之,你觉得彭英彦这人怎么样?”
贝含之答得从容:“还不错。”
傅明灼一听有戏:“那你想不想……”
“不想。”贝含之打断,“我有男朋友了。”
傅明灼半信半疑,她从来没听贝含之提过男朋友,也从来没见贝含之跟谁有热络的联系。
“真的。”贝含之无奈地翻出手机相册给她看,“他在美国,我们异地恋,有时差,所以联系得不频繁。”
大学是个自由而浪漫的国度,这头彭英彦的如意算盘刚刚落空,那头袁一概也吹响了号角,他表示自己有了中意的女孩子,准备发动追求。
十一假期,傅明灼、倪名决回了锦城,至于袁一概,因为那个女孩子假期留在帝城,所以他也二话不说留下了,把他妈气得要吐血:“臭小子,别人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你是连追都还没追到就不要你妈了,我算是能想象老了以后的凄凉生活了,你指不定把我跟你爸丢进敬老院,一年半载都不出现一次……”
倪名决暑假的时候报了考驾照,不过前期因为傅明灼的失联耽搁了不少时间,没来得及学完,现在还剩科目三和科目四要考,假期他忙着练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