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归+番外(24)

作者:噼里啪啦泡泡糖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一句我等着你,便似天雷乍响。良久,寂山含笑应了一声。

他欲抱心间挚爱,共许一生,只是阴差阳错,恢复了记忆。

他从不是寂山,而是天上的天枢帝君。

萧琅亦不是人间帝王,而是佛子转世。

寂山不是寂山,萧琅不是萧琅。命运纠葛,万般命数,天枢他不过是佛子求证本心的一道难关。

万年前法境初见,见尊者敛目看金莲。心意一动,便是痴念。千年同度,天枢未修佛心,可情执愈发难解。

他跪于尊者身前求问,“佛爱世人?”

“佛爱世人?”

“佛亦爱我?”

“佛亦爱你。”

“那弟子可求,”天枢抬眼去看俊美僧人,“佛只爱我?”他一字一句,所求不过此愿。

尊者坐于莲台上,只是慈悲看他,不发一言。

尊者天生佛心,未解情深,便因他此番话语而生障,于是入了凡间,欲度情关。

天枢偏执,求了月老替他做这情丝引,只是时间太长,他便寻着心爱入凡,历经八苦。

生老病死,颠沛流离。

佛子曾为官,为僧,为富贵,每一世都因着气运而非凡,却又因着天枢转世追寻,每一世都活不长。

上一世他为夏国太祖,而天枢是那青丘狐狸。旁人道狐妖祸国,将他私自处刑,只那帝王不知,以为狐狸是厌倦凡尘,不辞而别,于是早早退了位,求丹问道,欲寻仙而入青丘。

而这一世便是最后,天枢看着萧琅,这是他活得最长的一段人间。

这恍然回忆,却不知是不是庄生梦蝶。

怔忪间,便见躺在床上的帝王醒了过来,天枢一愣,正欲躲避,却被一只枯槁的手捉住了。

“你来了。”萧琅问他,声色平静,似乎料到终归相见。

天枢长叹,应了一声,听见萧琅问他:“怎么这么久才来,我都要死了。”颇多意韵,唯独没有对死的惧怕。

可天枢一听,还是握紧了手下的指节。见着心爱消失眼前,从来都是魄散魂离。

“我都不好看了呀。”他咳嗽两声,缓缓说道。

“不会,”天枢应着,“你依旧好看。”仍是我记忆模样,皇帝一笑,“没想到在梦中,才能听见寂山哄我。”

“这不是...”天枢欲说,却被皇帝挥手止住,他挣扎着从床榻上坐起,轻声道:“这就是梦。”

萧琅用手指去抵天枢的唇,示意他别说话,温柔缱绻。

“你可知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是什么时候?”面前人问他,眉眼含笑。

“是我两次未拦你离开,”萧琅敛眉端正,“这些年我常在想,若是我拦了,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可我近来常常梦到从前。”

“不是此世,而是前几世。我爱上过许多人,每一个都和你长得相似,是你吧?”萧琅透着难过,“只是每一世我们都是阴差阳错,不得善终。”

天枢闭眼,心中大恸。

“我对你有恨,恨你让我等了这么多年,”萧琅抬眼瞧他,仍似少年般狡黠,“可是我一见你啊,如今心中就只剩欢喜。”

“若有来生...”萧琅叹道。

“没有来生了。”天枢偏头,却不欲说。

西方尊者,怎可落欲,与他一梦万年。

言尽便是寂静无声,只剩二人交相的呼吸声。

天枢喑哑着嗓子道:“你我无缘。”

“为何无缘?”

“天命不许。”

“因何不许!”

“仙凡有别。”且神佛亦是。

“若我欲与天争?”皇帝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嘴角便现嫣红。

天枢只道:“我争过了。”他捉起白帕拭去唇间血色,叹息一句:“我争了好多好多年。”

从万年前开始,便与天争。只是天命何其不公,未有悲怜。

萧琅哽咽着被拥入怀中,“那这么些年,以及以往的岁月...”

“是一场梦。”天枢抱着萧琅,触目斑白,柔肠尽断,他只道:“这些不过是你于人间的一场梦。”

“我会忘了?”萧琅声色渐低。

“你不会忘了。”天枢应他,嗓音低沉。

只是你会觉得它是镜花水月,如此而已。

“那就好,我会一直记得...”萧琅眷念去摸天枢的脸,了无遗憾,闭上了眼睛。

许久。天枢敛目,仔细替萧琅理好面容,将他放平榻上,而后不欲回头,往外行去。从此人间事,与他毫无关系。

只是侧头一眼看到幅画,便被止住了步伐。

僧人踏雪,红梅轻嗅。

萧琅此人,爱他一生。

“傻瓜。”天枢轻叹,眼角的那滴泪终是落了下来。

彼界尊者归位,莲花绽放,梵唱大盛。

真佛于座上问他,“为何落泪?”

云山睁眼,笑着拭去那点水意,只道:“春秋大梦一场,几多思量。”

是身不由己,心不由己。

司命高歌于宴上。

“我欲与君共白头。”

“怎知君,道是南柯一梦。”

第十八章

天界最近有一桩奇闻。

原本以为归于混沌的凤凰帝君被青龙帝君带回了天界,不仅失了忆,没了法力,还生了一个奶娃娃。

瞧瞧那张脸,和凤凰长得七分像。众仙啧啧,也不知道青龙帝君是如何忍得下去的。

这传言愈发得过分,等到了府中的时候,已经变成凤夕和那不知名的凡人爱得痴缠,临渊夺人所爱,硬要将凤凰囚禁,夺其法力,更过分的是连着孩子一起抢走。

彼时司命正在院中与他二人饮酒,看着临渊愈发漆黑的面色,笑得畅然。

“这些人吃饱了没事干是吗?”临渊切切磨牙,料想这些神仙定是骨头不太舒爽,他近日将自己的兵器龙鳞插在了府邸门口,只不过想一家三口好好过些日子,怎会想传出此等浑话。

司命哼了一声,“谁让你未寻回凤凰时是那般模样,与少时截然不同,如今凤夕回来,他们可不得好好编排。”

“哪般模样?”凤夕本是不发一言,听到此处却问了一问。

司命闻言,心中叫苦不迭,只哈哈两声:“也没有哪般模样,临渊不是都与你说清楚了嘛。”见凤夕嗯了一声,不欲再问,才松了一颗七上八下的心。

凤夕细细摩挲着手上的瓷杯,想着临渊与这司命存了点事情不让自己知道,可具体为何,他也实在想不清楚。

临渊曾与他说过些往事。比如他二人年少总是打闹,后入轮回相爱,最后回归神位,他却因怀着孩子出了差错,临渊便到三界各处寻他。

那时临渊神色淡淡,凤夕虽忘了,却总觉得这事透出一些古怪。他讲到去寻自己时,只道是很快便找到了,可结合临渊偶尔露出的一点情绪再看,实在不同。

凤夕每时每刻都不能离了临渊的视线,若是半刻寻不到,临渊就会暴躁不堪。那些仙家传的流言有一点未错,凤夕如今颇似被囚禁,只不过是他心甘情愿的罢了。

凤夕直直盯着临渊,见那原本坐的慵懒的青龙帝君换了一个端正的坐姿,耳根上层层漫上红色。还未过半晌,临渊便探头凑近凤夕,只是认命道:“凤夕莫再看了。”

凤夕恍然,临渊这是害羞了,他含了点笑,这么多日,却是一点都不曾见过临渊此种表情,只是下一句便听他说:“再看我又要忍不住了。”

还以为是少见的纯情,谁知这条龙又在耍流氓。

虽然临渊是侧身耳语,只是神仙哪有什么听不清。司命扶额翻了个白眼,叹了一句:“饶了我吧。”待情绪平定,他又问:“凤夕何时要回凤栖山?”

前几日药君来观,只道帝君失了记忆又无法力是因神魂未归,需得历经涅槃,才算是真正复了神位。司命当下问的便是此事。

临渊未答,便听凤夕应道:“再过些时日吧,如今这模样也无甚不好。”

他心念一动,抬眼便见心爱一双眼温温柔柔地看着自己,临渊身上不由窜起热意,他偏头一笑,微微露出一点自得。

三人继续闲谈,待司命走后,临渊便一把将凤夕压在了怀里。

侍从悄无声息地退下,只剩这一龙,一凤,一景。

凤夕跨坐在临渊的腿上,两手熟稔地挂在了他的脖颈处,贴得极近,呼吸交缠。

临渊用脸颊蹭了蹭他的瘦削的下巴,只含糊道:“凤夕为何说要过几日再去?难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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