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猛扑将谭松吟吓了个面红耳赤,许竹卿的汗珠粘在他的脸上,谭松吟忙哄道,“竹卿,不要这样,我们这就回去,我给你找郎中!”
许竹卿哪里听得去这些,贴着谭松吟越粘越紧。
白择一暗自咬牙切齿,一切都被谭松吟给破坏了!
“走,我们回家。”谭松吟将许竹卿拦腰抱起,许竹卿忍不住将热唇贴上谭松吟的脸颊,惹得谭松吟一阵心颤。
“竹卿,不要这样!”谭松吟没走两步,见许竹卿这副模样实再不该出门,以免被人瞧见了往后坏了名声。
思衬片刻,谭松吟将许竹卿放下,好不容易将此时壁虎一样的许竹卿从自己身上剥离出来,一狠心,起手为刀,在许竹卿后颈辟下去,使得许竹卿顿时晕了过去,倒在谭松吟怀中。
这回谭松吟才松了口气。
谭松吟再次将她抱起,朝门口走去,冷着脸,没有给白择一任何眼神,白择一惊觉不对,忙追上去道:“松吟,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该不会是以为我对她怎么样了吧?”
“择一,”谭松吟驻足,长吐一口气,“有些事,不要错了主意,以免毁人一生!”
“毁人一生?”白择一大步上前不依不饶,“你倒是说说,我如何毁人一生了,你明知道我对许竹卿的心思,你却与她暧昧不停,还将她买回府,你可曾拿我当过兄弟?”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心系许竹卿,为何我不可?你若真心待她,我怎么会与你争抢,你先摸摸你自己的良心,是不是真心对她。再者,我买她回府,实属无奈之举,她当初被家人逼迫,你又在何处……”说到此处,谭松吟情绪激动,目光如惊涛拍岸,怒火荡漾燃烧,双目光线折射成高悬明镜,将白择全身上下照得皮毛通透,眼中了然神思,喉间挤出几分讥嘲,“你又何时拿我当过兄弟。”
声音不大,却如同巅峰悬钟,微微一撞声响洪波涌起,在层层山脉来回传动,回响声此起彼伏,一声一声传至白择一耳膜,久久不散。
白择一刹时间哑口无言。
谭松吟又恢复往日平静,将目光收回,好似平常。抱着许竹卿阔步而去。
他并没有因今日言辞过激而有半分懊悔,反而如同干热的夏日里痛饮过一杯冰酒,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舒坦。
待谭松吟走了许久,白择一才回过神来,扭身望着谭松吟离开的方向,心开始飘忽不定,有种不踏实的感觉油然而生。
白择一回望房内墙上挂着的一副秋日图,落款为他,实则画出自谭松吟手笔。
白择一双手握拳,双目放空,喃喃自语道:“恐怕是,成也谭松吟,败也谭松吟。”
谭松吟抱着许竹卿出府,牵制住门房小厮的八角和连翘忙冲过来,“富贵儿姐这是怎么了?”
“回府再说。”谭松吟不想在白府过多逗留,只扔下一句,便抱着许竹卿出了门。
八角连翘忙跟上。
“富贵儿姐这是怎么了,怎么出这么多汗?”
连翘掏出帕子轻轻擦拭许竹卿额头上的残汗,见她脸色异常绯红,忙抬手探上她的额头,“不烫啊,怎么脸这么红……”
谭松吟一阵尴尬,“回府找郎中看看便知道了。”
回府后,经过郎中的诊治,果然不出谭松吟所料,果然是中了不入流的毒。
让谭松吟难以启齿。
郎中开了一副方子,给她服下,临近晌午,许竹卿才醒过来。
念及八角连翘还小,谭松吟寻了借口让他们回了铺子,自己则就在这里照顾许竹卿。
许竹卿睁开眼的时候,正见谭松吟背对着她翻看书页。
许竹卿一时觉得记忆混沌,顺着之前的记忆碎片轻轻捋过,回忆渐渐清晰。
“咳……”突然开口,许竹卿嗓音有些干涸的沙哑。
“你醒了,”谭松吟回头,将书搁置一旁,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怎么样,觉得还好吧?”
“还好,就是头还有些疼,后颈也有些疼……”许竹卿抬手摸上自己后颈,酸疼僵硬,牵扯疼痛,忍不住咧了嘴。
“对了,你一早怎么去了酒楼,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提到后颈,谭松吟有些心虚,话锋一转,提起重要的问题。
“说起来……”许竹卿微眯了眼,方才看见谭松吟星点的笑意转瞬即逝,“是我爹还有我后母,我后母将我骗了去,没成想是给我下了圈套,千防万防,没防到房间里的香有问题……不过,我记得我失去意识之前看见了白公子……”
谭松吟眉头凝重,心想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谭松吟已经偷偷派人去调查此事,在他看来,白择一绝非巧合路过。
“究竟后来发生了什么?是白公子将我送回来的?”
“你,一点印象都没有?”谭松吟问道。
许竹卿摇头,目光懵懂,“没有……”
谭松吟偷偷松懈,她既然未因为中毒而委身于白择一,那么这件事也便不用多提。
“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办就好,你且好好休息。”谭松吟安抚道。
一想到后母和父亲,她自然不愿过多掺和,只是这一次彻底断了父女情分,自此之后,互不相干。
第31章 敌人来了
中毒让许竹卿头脑发胀整整两日,这两日谭松吟想了许多,自己这么多年甘愿做白择一的身后假手是不是错了。
他给白择一带来了名利,可白择一浮夸一日盛过一日。
自己因为心里的感激造成了今日局面……
倘若只是自己也便罢了,如今他居然对自己心爱的人下了手。
这是他万万不能忍的。
想到此,不知哪里来了勇气,谭松吟找到许竹卿,一双牛眼直勾勾的盯着许竹卿。
许竹卿这两日身子不爽,本就晕晕沉沉的,被他盯的心里没底,目光闪躲,脸色泛红,“你这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木头一样站在这里,一句话也不说。”
原本谭松吟是带着勇气而来的,可见了许竹卿的瞬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原地打转,心急如焚。
“我……我……”谭松吟怂到了骨子里,吞来吐去,“我还是找刘姨娘来说吧!”
谭松吟红着脸就要跑出门,被许竹卿一把拉住,“你这是怎么了,话说一半,要憋死谁?找刘姨娘做什么?”
这回换做谭松吟目光躲闪,从脖子红到了耳根。
轻闭了双目,终于下定决心鼓起勇气转过身来,双手左右握住许竹卿肩膀,郑重道:“竹卿,我想娶你,我想和你成亲!”
此言一出,如同海浪吹过,蓬勃荡漾,又同微风拂面,从面庞吹进许竹卿的心里。
她觉得有点甜,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许竹卿咬住嘴唇,脸上是抿不住的笑意,微微低头,并不言语。
谭松吟再迟钝也知道她这边是默许,姑且胆子再大些,步子朝前凑了凑,额头抵住许竹卿的。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谭松吟声线温柔如水波,一层一层晕开,在她心头撩拨。
“随便你怎么想。”许竹卿两只手的手指绞着,不敢抬眼看他。
谭松吟噗嗤轻笑出声,将嘴唇又凑了上去。
***
谭松吟将二人打算成亲的事情告知刘姨娘以及谭老爷,刘姨娘自是喜不自胜,倒是谭老爷有些不快。
对于谭老爷,刘姨娘自是再了解不过,他无非是嫌弃许竹卿出身不好。
谭府再不济,也是大户,挑来选去这么多年,是想找个这样的一抓一大把,何必等到现在。
刘姨娘白天当着谭松吟的面没有戳破,夜里进了房才问起谭老爷。
刘姨娘坐在妆台前,从镜中观摩谭老爷倚在床边手执一本书,愣是半天没翻一页,刘姨娘便知他心里还在合计白天的事。
刘姨娘转过身来,手中一边举着檀木梳子梳理胸前青丝,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这两日我得好好看看黄历,选个好日子,就将松吟还有竹卿的事儿给定了,你看如何?”
谭老爷一听,几乎不留痕迹的皱了皱眉,轻叹了口气,“此事,过些日子再说吧。”
“这可不是小事,而且是松吟亲自挑的,怎么还要过些日子再说?难不成你对比有意见?”
谭老爷这会儿心里正为难,答应下来,自己心里实再过不去,不答应又怕儿子那里过不去,左右为难间听刘姨娘问起,干脆将那做样子的书放下,轻浮拢额头叹道:“那许竹卿,模样嘛,倒是不错,为人看着也还可以,就是家世差了许多,我听管家说,她是喇叭沟村的,家事复杂,从小混迹市井。一个姑娘家,混于市井总是会沾染一些市井习性,我们谭府好歹是凉州城有头有脸的门户,况且这许竹卿还是被松吟买回来的丫头,这事儿若是传出去,有损我谭府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