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却没注意在一气将剩下的点数用来变美以后,她已经不是那个仅仅清秀可爱的顾念了。黑色的睫毛变得浓密纤长,像把小扇子似的随着灵动的眼睛扇来扇去,扇得沈致忽然发现他们站的太近,不知看哪好,衣摆好似不是被手轻轻牵着而是坠有千斤重般。
她没注意,时时关注着沈二少的官蔺发现了,更发现从来对异性冷淡疏离的沈致耳朵尖都红透了,心里可被气得慌。等敏绣因音乐部事件后被表姐特意叮嘱过不要和官蔺走的太近而开口拒绝她同去时,她才真的发了狠。本以为这个顾念不过几分清秀聪慧,可现在一看模样却好似清雅秀逸了许多,见敏绣的样子难不成沈家也看上她的人物不俗不介意门户之差同意他们交往了吗?
官蔺望着沈家的汽车开走,紧紧地撰着手心,被掐出了血也不知道。恨恨的道,“你给我等着,顾念!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抢我的人?!”,说着想到了什么好点子,阴沉的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快写到渣男时就真的遇到了渣男,我这运气也是极好了,呵呵
第33章 33.山雨欲来风满楼
顾念在法郎嵌花的台灯下凝神打开跑腿带来的回信,心理无端的紧张了起来,一个口信什么时候去的小事还郑重的回信,难道出了什么差错?
楼上突然哐当一声巨响,传出一声痛叫来。小花厅里才上完钢琴课,沈家姑妈又出门会友去了,连着高登夫人四人都明显听得这是沈致的声音,一群人忙忘了礼仪规矩带上几名仆佣惊慌的上去查看。
玲君姐姐几步上前麻利的打开二楼靠里的一间房门,又听得西里哐当一声巨响,几人连忙一串儿呼啦的涌进去,只见四面墙雪洞似的什么装饰也没有,屋里除了西北角放了张棕色木桌上面摆满了凌乱的书籍纸张,上面全是鬼画符似的洋文以外,就只见得中央一台长桌般大小的黑黝黝的机器,只是看起来要散架的模样,地上几块零件和铁链应该就是将才巨响的罪魁祸首了。
几人和半跪在机器旁灰头土脸的沈致面面相觑,沈敏绣看他被零件砸到的脚没克制住的翻了个白眼,“妈说了多少次让你不要弄这些东西了你不听,活该!”。
高登夫人却要被吓得晕过去了天啦上帝保佑的说个不停可也不见有什么行动,主人不在一群仆佣也拿不好主意,顾念走进了才见他左脚的白袜边都沁血了,忙一把摁住沈致的肩叫他不要乱动,让玲君姐姐去客厅打电话联系医生,又吩咐其他使女把乱七八糟的东西移开。
这才发现自家二哥受伤的敏绣后知后觉的心疼道,“天啦!二哥你受伤了!怎么办?!要把姑妈叫回来吗?”。
沈致忙摇头,痛的话都说不出了。打定主意今晚的事一个字也不能传去总宅,否则自己的事家里更要反对了。该死,要是能找到翻译德语的人就好了,也不至于混淆这些精细的小零件导致出错。
顾念瞧他痛得这么厉害还往书桌上看也顺着视线望过去,“那不是方姐姐送我的书吗?那本千家诗是...也散架了不成?!”。
沈致咬牙,“... ”,我这是什么运气!
——
片刻后,一楼的大客厅,除了刚治完伤的医生,朱吟秋也姗姗来迟。看见美人榻上左脚被裹得跟个粽子似得沈致,几天的闷气都笑没了。送走医生后连忙兴致勃勃的问起怎么回事。
沈致冷淡的脸上越发的愁闷,面无表情的低语道,“没什么,就是修个欧洲产的印刷机而已,小伤。”。
沈敏绣不乐意的嘀咕,“你就听妈的话吧!李医生都说了你被掉下去的锁链弹起来伤到了骨头要好好修养,可不是什么小伤!那破玩意儿修不好的。”。
沈致脸都黑了,“只要找到人翻译资料上的德文批注,我早晚会修好它。你不许回去通风报信。”。
顾念心里一动,系统帮助的话倒是可以翻译,正巧刚才南市小学堂的回信让自己明天去报到时必须有一位家长陪同,忐忑地问道,“如果我可以找到人帮忙翻译不知道二少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小忙?”。
沈致惊讶的说,“你当真?这会英文会法文的倒是好找,我找了许久也没见有精通德文翻译的!”。
朱吟秋打趣道,“我看你是不好大张旗鼓的找吧,家里的熟人倒是有会德文的,就是你怕消息传回长辈那去是不是?”。
沈致冷淡的扫了自家表妹一眼,不吭声,仍旧紧紧的盯着顾念,生怕她嘴里蹦出个‘假的’来。“你要是能找到这个人,什么忙?你尽管说!”。
其他两人都认为是玩笑,顾念哪里来的会德文的朋友。顾念腼腆一笑,不好意思的说,“能拜托你明天...当次我叔叔吗?”。
几人大惊。
作者有话要说:
好冷啊...
第34章 34.山雨欲来风满楼
白敬亭此人,在这帮子本地圈子里其实本该还不够格,家里不过有个局长职位。不过,此人从小心机深沉,加之长得人模狗样的又够聪明肯吃苦,这才专营出了如今的局面。
可是资本原始积累不是那么好完成的,白家倒也精怪随着他在圈子里到处物色人选,下网勾鱼,到如今正是联姻的好时候也该收网了,白家挑挑选选,选中了朱家大房的大小姐朱万妮。其他人倒也好解决,反正不过敷衍罢了,自己也没明说过什么承诺,这些大家子养出的娇娇女就算明白被玩弄了为了个好名声也只能牙齿打落了往肚里吞,白敬亭万万没想到以前勾的鱼还会反咬他一口。
这不,今天傍晚出门去朱家之前就特地给朱万妮送去了礼,这朱万妮和朱吟秋虽说是一家子出来的,可性格完全不同,朱万妮是个传统老派的姑娘,勾搭起来完全没难度,看见自己这张脸再加上几句嘘寒问暖之前在回国的船上火候就差不多了,如今不过是去长辈表现表现。
路上老毛病发作又顺便让下人多买了几份礼物,挑明了还对他死心塌地几个蠢女人也不能丢了,当做调剂也好。还有舞会上见百年沈家也有未出阁的女孩,便也顺便让人送一份礼给沈敏绣。
就在白少爷优哉游哉的往朱家赶的时候,沈家小别馆几人也刚好看到了他送去的礼。
沈敏绣见礼物是一盒法兰西的彩色水果糖,随礼附送的信笺上写着些‘你是天边的云彩可爱的糖霜 ’等腻死人的破诗。朱吟秋气得脸都白了,顾念还好没吃宵夜否则真要全都吐出来,但你别说这时期还就流行这种酸唧唧、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青年诗,文人学生们都好这一口。
几人商议了下,顾念让朱吟秋联系她堂姐那边的仆佣打探消息,还真巧,朱万妮也收到了一份和敏绣一模一样的礼物,使女说她高兴得很正在挑衣服打扮呢,一会儿白少爷就要上门。
顾念立马让大家行动起来,从系统兑换了改妆工具和道具,一会儿从里间出来时已经变成了个金发蓝眼的贵族小姐,其他几人来不及吃惊,为了完事后接应连沈致都瘸着脚充当了司机,说是几人要自己开着去兜风不让任何仆佣跟上,可不敢让沈家姑妈知道了。
于是,凉风习习,黄昏渐晚的时候。白敬亭刚到朱家地段,下了车没走几步就被一位从旁边花园洋房走出来的西洋小姐给碰了瓷。
顾念抱着个装了几尾金鱼的小巧玻璃缸子假装没看路一头撞到白少爷身上,与预想的不同是没算计自己这个矮个子没能把水撒到对方脸上去。
顾念脑子里疯狂的动着,躲在后面的其他人顿时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一不做二不休顾念按原计划一边‘噢!上帝、扫瑞!’的,一边拿着手帕往对方头脸上盖,可惜自己这个未成年的个子大部分都只能盖到了对方侧边脖颈,没敢多动作怕对方生疑,乘着对方没反应过来道完歉假装走回朱家旁边的洋房,其实是靠着花木的遮挡从一边绕了出去,根本没进去。
白敬亭也听过朱家旁边的花园洋房是南洋一位香料大鳄花了几十万大洋置的房产,和上海一通名流颇有交情,富得流油。他压根没觉得丝毫不对,还以为自己又碰上了一段艳遇,要不是朱家正在面前等着,他非要干点别的不可。
顾念几人在外面紧张的候着,果然,很快就听见白敬亭不断慌乱解释的声音,可是还是被高大的管家礼貌的请出了大门,在门外百思不得其解的站了会儿骂了句就坐上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