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诸葛亮的最后八年+番外(82)

作者:江东阿玥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我又讲了一遍,再看了一眼阿瞻,见他仍旧神采奕奕,倒是我犯起了困。

怎么回事,这种重复重复再重复的故事,不是现代专门用来哄小孩儿睡觉用的吗?怎么到阿瞻身上就一点也不好使了?还把我自己给绕了进去。

“你不困吗?”我问阿瞻。

阿瞻摇摇头。

“该给你找个师傅,学学认字了。”我脑袋灵光一闪,诸葛亮走前倒把这茬忘得干干净净。

找师傅这种事,还有比蒋琬更合适的人选吗?

按照《礼记·少仪》中记载的,我也为阿瞻准备了“束脩”(其实就是十条绑在一起的干肉),略备薄酒,望留府长史能够收下这位萌萌哒弟子。

蒋琬出来时见到此景,哑然失笑。

“瞻公子今年多大了?”蒋琬问我。

“3岁。”我干脆的回答。

他听完我的回答,看着我不做声,满脸都是“麻烦你自个想想你3岁时在做什么?”的表情。

哦……

好像是……

3岁就读书这种事好像是……有点早……哈?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好久不见。

第85章 蒋琬

蒋琬还是有点(十分)勉强的同意了这件事,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常常带着阿瞻上蒋琬那儿,趁蒋琬闲暇时,让他开始教阿瞻读书写字,蒋琬也不多说什么,就这样充当起了阿瞻的启蒙老师。有一天他拿着一本薄薄的小本本过来问我:“这上边的东西都是你写的?”

“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蒋琬翻开第一页,自己念了出来。

“《唐诗三百首》这是。”我说。

“但这里边最多三十首。”蒋琬甩着小本子,问我。

我挠挠头,无语凝噎。能背这三十首,都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还是我凭着记忆记辛辛苦苦默写下来的,以前的小、中学课本里有的都尽量往里边塞了,用来作为阿瞻的启蒙读物。

“《唐诗》是什么?”蒋琬接着问我。

“呃。”我迟疑了一下,答:“‘唐’是一个朝代……的名字。”

“朝代?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蒋琬说。

“在你们之后。”我说:“在东汉之后,魏晋之后,隋之后……”

我自顾想了想,虽然历史不好,但基本的朝代常识还是有的,这么一看,唐排在好多好多年之后了。

“那这诗是什么意思?”蒋琬觉得我又在胡言乱语了,他将注意力回到诗句上,似乎他也很喜欢这些诗。

“这是李白的诗,这篇讲的是思乡之情。”我道。

“那‘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呢?”蒋琬翻了翻后边,又问。

“那是王昌龄的诗,送别友人的。”我道。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蒋琬继续喃喃的念。

“张继的诗,怎么样,很美吧。唐朝是一个特别浪漫的时代。”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蒋琬自己读着,到了这篇,兀自停顿了一下,来回的看着这些文句。

“嗯……柳宗元的作品,怎么说呢,这是一首太有意境的诗,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其中奥妙须由读者自己体会。”我假装深沉,摇头晃脑,其实就是自己说不来,强行解释而已。

蒋琬翻了一会后无奈摇摇头,将诗本交还给我,道:“你平日里就给小公子看这些?”

“也不全是,我还打算再默写一本宋词……”说到宋词,我脑子里瞬间涌出许多宋朝名人名句,巴不得立刻写下来。

“你认为小公子需要看的是这些吗?”蒋琬打断我兴致勃勃的讲话,声音突然有些低沉。

“啊?”我一时片刻没有明白他的话,看他脸色有些微变,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继续说:“陶冶情操,孔子不是说过么,‘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

“兴观群怨,你见过丞相做这些事吗?”我再一次被打断,蒋琬的声音更高了些。

我不知蒋琬的微怒从何而来,但心里又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还是坚持自己的立场,与他争辩道:“人又不是草木,孰可无情?况且读诗怡情而已,又能怎样、又会怎样?”

“但是小公子是丞相的儿子,他将来必定要……”蒋琬见我咄咄回言,也不改立场的继续回复,但这回变成了我打断他:“必定……呵,必定要继承其父之志对不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说辞。我告诉你,我就是因为不希望阿瞻将来变得和丞相一样,不想他活得那样辛苦,你是陪在他身边最久的人,你见过他睡过一个好觉,吃过一顿好饭吗?夙兴夜寐,并日而食,常年为了刘禅守在前线,一味地作践自己的身子,值得吗?”

话音一落,情之所至,说出来憋在心里许久的话,眼圈也有些红了。蒋琬听到我直言不讳的叫出“刘禅”二字,神色微变,略有些紧张,环顾了一圈周围,见没有他人才稍稍放下心来。可我却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一刻除了刘禅,我还想控诉好多人,比如刘备,为什么要在永安宫把这么艰巨的担子丢给那么忠诚耿直的一个人;比如关羽,为什么要失了荆州,使得他在隆中时所有的美好构想都化为虚影;我甚至还讨厌起了魏延杨仪等一干扰乱季汉上下团结秩序的臣子,要诸葛亮百忙之余还要来调停操心这些芝麻小事。

我一口气说完,不顾自己已经通红的眼圈,看着蒋琬,不肯退让。

“我本意并非如此。”蒋琬叹口气,道:“你若觉得这诗文好,给小公子作读物也不错。好诗佳作,或许可以使他将来快乐一些。我这边也自会备一些治国理政的篇章,他早晚用得到。”

我见他语气软下来,心中也开始责怪自己过于冲动,也低了头,向他小声的道个歉,说:“对不起。”

“不必说对不起。”蒋琬此时温言道:“你我都是为了小公子计。只是每个人生下来就有自己的使命。比如丞相,为光复大汉天下而生,我则竭尽己力辅助他,让他可以早日实现心中的愿景。”

“你忘了么?张裔去世后,你曾对我说我必定是接替他成为新任留府长史之人。因为丞相信任我,我要让他看到大汉未来的希望。”蒋琬道。

我回忆起那日的谈话,也点了点头。

沉默的时刻里总含有一丝尴尬。我作为丞相的妾室带着阿瞻常常出入留府长史的处所,多少有些不便,正想与蒋琬说日后差女婢送阿瞻来读书之事,蒋琬却先开了口,道:“你是夫人,我是下属,总归要避嫌,往后夫人不必再亲自往这里来了。”

淡淡的语气,虽是说中了我的心事,也不免多问了他一句:“是有什么闲言碎语进了你耳朵里吗?”

“閤门仆人众多,又每日来往,焉能有瞧不见之理?只是你我多年相交,清白坦荡,不想这份君子情谊落了污名而已。”蒋琬回复。

他带长冠,穿着褐色的衣袍,朗朗君子模样,我心中动容,点点头说:“好。”

短暂的会话结束,我牵着阿瞻要离开,却突然听到蒋琬在身后说了句:“我要成亲了。”

仍旧是十分平淡的语气,无波无澜。我脚下一滞,不知该不该回头,继而又听到他继续说:“是姜家的妹子。”

我没有回头,背对着他,问道:“姜维?”

“是。”蒋琬说。

“为什么这么……忽然?”我问。

“以前你不是也常说我年纪大了,催着我成亲吗?”蒋琬忽又打趣起自己来。

“也是。这样的事,你早就该想了,姜维的妹妹,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我道,“只是姜维是降将,在成都尚无根基,你要好好对他妹子,别让别人欺负了她。”

“我见过她……她很好。大约是武将家出身的缘故,也是个开朗洒脱的女子。”蒋琬道。

我知道他这句话里的“也”是什么意思,只装成听不出来,站在原地默不作声。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没有选阿夏。”蒋琬顿了顿,说:“并不是她的出身或是别的原因,她一直对你尽心尽力,我不想让你身边失去一个得力的助手,贴心的人。”

“这些话,你就不必再说了。”我轻轻叹口气,问他:“婚期定在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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