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担心这个,我巴不得他们都不在了。”
嘴上薄情的魔头耳朵已经绯红,悄悄地隐在黑漆漆的药水之下。
谢知安早就摸清了对方口是心非的性子,一边随口附和道,一边替对方换药水。
外头的暮色缓缓地爬上了山头,魔头觉得熟悉的酸疼痒意从骨子里散开来,渐渐在身体的各处游走。谢知安抿着唇将傅渊的双手绑了起来,在他的身上扎了一根银针:“你先忍忍,再痛也不能动,为了以防万一,我把你的手先绑起来。”
总有一天他要杀了这个庸医,若他敢对自己又一丁点的恶意他定先出手。
意识慢慢被吞食,不同前几夜那吞噬人意志的疼痛,让人走火入魔;而这疼痛熟悉又久违,让傅渊有些想笑。
终于不是那直接让人失去理智的疼痛,以前他总觉得这样的酸疼让人难以忍受,可真当他体会到后,再体会过一次后就更加让人觉得不过如此。
模糊之中傅渊听到谢知安的声音:“喂,魔头,你别睡着了。”
一根针cha下去后,谢知安见对方清醒些后才松了口气:“喂,魔头,你要真受不住就跟我说说话吧,有人陪你聊天或许没那么难受了。”
“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的事情啊?我记得我小时候可皮了,从不愿去主动学医。可我爹宠我啊,从不打我骂我,哪怕我不学医他也不逼着我。”
“后来啊,我跟别人约好了,等我长大了,我要成为比我爹还要厉害的神医,然后救他。”
“我听别人说,你十恶不赦,甚至为了练魔功,要活人来练就,可我觉得你并不是这样的人啊。”
直到最后都保留一丝意识的傅渊总觉得耳边有人在嗡嗡闹着,他睁开眼睛,里边充斥着血色还有挣扎,哑着声音:“聒噪。”
谢知安坐在浴桶旁,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狡猾的像只猫:“我不聒噪的话,你在浴桶里该多无聊啊?我也没想到传闻中十恶不赦的大魔头竟然是个连被扒衣服都会脸红的童子鸡。”
“闭嘴。”
“恼羞成怒了啊。”谢知安伸出手捏了捏对方的耳垂,又迅速地缩了回来:“虽然你现在也动不了,但别想着待会能动的时候杀我,你这毒还得数日才能稳定下来。要我死了,你也活不长久。”
被戳中心思的傅渊:……
托谢知安的福,天微微亮时,傅渊熬过疼痛后就睡了一个好觉。
自从这次过后,谢知安总爱趁着傅渊不能动弹的时候调侃对方,最后甚至防止对方反驳自己,直接让对方说不出话来。
被暂时封住声音的傅渊:……
等到傅渊不用再泡药浴的时候,谢知安就不能再扒他的衣服将人挑逗的面红耳赤。于是寂寞的他又总爱坐在院子里看着傅渊练剑,然后说上一句:“魔头,药不能停。”
全教上下看着他们请回来的神医不断在挑战教主的底线,刚开始的他们还怕对方会被练剑的教主一个憋不住就一剑刺过去,甚至为了保护好教主的救命人,还自发组织了一队人时时刻刻地保护着谢知安;越到后面,这些人甚至是躲在暗处嗑瓜子喝茶。
是他们太天真了,果然教主还是那个口是心非的教主,虽然每次被谢神医气的面红耳赤要捅人的感觉,可最后还是会默默地收起剑然后冷着脸转身走人。
看戏的婆娘总在感慨着,要是谢神医是个女子就好了。可这瞧着细皮嫩肉的,跟她们的教主站一块也相配得很呀。
被教内的女人们洗脑,那些个男人们越瞧越觉得像那么回事,甚至有个别几个不怕死的,一次就在傅渊的面前提了一句。
“教主,你看这谢神医长得多好啊,虽然是个男人,但这救命之恩,也得以身相许吧。”
“滚!”
作者有话说:
重点是,神医长得好看呐!!!(日常双更,只是因为我有兼职,所以有时候会比较晚一起发出来,然而我是有存稿的人[雾])
第27章 神医与魔头003
早就听到教内的“风言风语”,谢知安那日趁着给傅渊扎针的时候又开起了玩笑:“魔头,你说,我这救命之恩吧,多难啊,你这又是隐患又是毒,要不你就像你下属所说,以身相许吧。”
“我们医谷可缺个像你这样武功高强的人呢。”
“你别瞪我呀,万一你瞪得我心慌,手一抖针扎错了怎么办?”
傅渊有点想将面前这人给丢出去。
手下的动作快速,不一会儿,傅渊的背上都是银针,谢知安照常的坐在床边等着傅渊平稳下来。
屋子里除了时不时的痛哼声就没有旁的声音,寂静得很。因为这几日一直在找要用的药材,谢知安也累得紧,手撑着头迷迷糊糊的有些想睡觉,可又时时刻刻地惦记着傅渊身上的银针,眼皮有一下没一下地搭着。
“庸医,你该不是睡了吧?”
这声音谢知安越听越觉得有些咬牙切齿,虽困倦得很,可谢知安还是打起了精神,声音虽有些慵懒,可没带着一丝睡意:“你怎么老庸医庸医的叫,至少你现在还没死好吧。”
“你陪我说说话。”
听着无法自抑的颤音,谢知安愣了一下,下意识放柔了声音:“疼?”
“嗯。”
“那我陪你说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谢知安悄悄地掐了自己一下,痛觉一下赶走了睡意,他撑着下巴看着傅渊的后脑勺:“你想听我说什么?”
“随便。”
“我从小就在医谷里长大,我爹都不让我出去,从小我都没什么朋友。但在我七岁那年,医谷来了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孩子。他身世挺可怜的,但人真的很好,总会给我变一些我从未变过的戏法。”
“可惜后来啊,人家最后都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
长长地叹口气,谢知安又觉得自己说这些没什么用,只能感慨一下:“其实我觉得魔教挺好的,医谷里除了我爹就是师姐,也只能跟那些花花草草说说话。来到魔教后我觉得这里的人都挺鲜活的,没我想象中的死气沉沉,又或是那种混乱。”
这一夜谢知安叨叨絮絮了许久,最后讲着讲着,自己都眯进去了。待到他醒的时候,傅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拔了针,坐在屋内慢慢地吃着午膳。
趴在床边睡上好几个时辰,谢知安觉得身体酸得很,扭动的时候都能听到自己骨头咔嚓咔嚓的声:“你这魔头好不知礼,怎么自己一个人独享美食。”
自顾自地坐在了对面,谢知安刚入口一道菜时,对面的魔头就开口了:“庸医,你是不是喜欢我?不然你为什么这么尽心尽力地帮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一口菜噎着谢知安,气差点没能通过来。艰难地咽下去了,一双秋目含着水雾,看上去就更像个女子:“不是,你一天到晚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我是个男人,货真价实的!”
“可我有点喜欢你。”
谢知安还没反应过来,他又听到魔头跟他说:“谢知安,我发觉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一没听到你在我耳边聒噪,我就不习惯。”
“每每当我疼得失去理智时,有你在我身边我觉得特别安定,再痛有你好像也没那么痛了。”
“谢知安,你能留在魔教跟我在一块吗?”
谢知安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看到对方那错愕的脸时忍不住笑了:“不是,不是你问我的吗?怎么你现在这么惊讶的样子?”
“魔头,有点你当初倒是说对了。”
“我,谢知安,就是怀着目的进了魔教,因为我贪图傅渊的美色了。”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甚至老想干坏事的魔头,听到这话就如同铁树开花般,心跳得特别厉害,脸轰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暧昧的气氛还没维持多久,外头响起了轻微的动静,内力将门推开,一群人倒了下来。
“啊,教主,好巧呀。”
“对啊对啊,我们都没听到你对谢神医表明心意。”
傅渊正动气准备动手的时候,谢知安直接按住了对方的手,笑道:“谢谢各位的关心,我跟你们教主在一起了。”
“谁跟你在一起了。”
捏捏对方的手,谢知安笑得狡猾:“怎么,这心意你说也说了,手你握也握了,我连你身子都看过了,还不允许我负责吗?还是你想始乱终弃,找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