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楠无辜的看着王二哥，他和文雪依年龄明明差不多啊。
他无奈的走到文雪依身旁，一起低头反省，余光却看到了文雪依得意的笑容。
容楠对文雪依做了一个‘小气鬼’的口型，文雪依暗中捏了一下他的软肉，却不想像是捏到钢筋一般，疼得她泪花都要冒了出来，引来了容楠的暗笑。
文雪依狠狠的踩了容楠一脚，容楠吃痛，闷哼了一声，文雪依顿时舒爽的捋了捋头发。
戚仲鄙视的看了两个幼稚鬼一眼，感觉自己是唯一的正常人。
把三个小崽子都教训了一通，王二哥心情舒畅起来，也懒得管他们之间的激流暗涌。
王二哥看向远远等着自己的池磊，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亏大咯。
王二哥摇头晃脑的走了过去，身上颤抖的肥肉很是显眼。
池磊开口问了一个好后，便没了下文，他看着这个自己一直很尊敬的前辈，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王二哥也不说话，陪着他沉默，他看着远处打闹的文雪依和容楠，不知在想些什么。
池磊突然开口道：“宗门内也有很多弟子非常优秀，他们都是听着道魔圣人的故事长大的，也包括了我。”
王二哥笑呵呵的道：“柏莲丫头是个好宗主。”
他看向池磊，眼神温和：“你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但我没你这么温柔。”
池磊抿着唇，没说话。
王二哥叹了一口气，道：“就是太固执了。”
他看向远方，眼神放空，声音像是天外飞音一般，有些飘渺：“道魔圣人的路，可不好走啊。”
“我不是……”池磊嗓子有点沙哑，“是我害死了他们……都是我应得的。”
他看着王二哥，有些尖锐的问道：“您呢？您在赎什么罪？”
除去玄魔派宗主和被选定的人以外，没有人知道道魔圣人的圣号是玄魔派的传承。
玄魔派每一代弟子入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先与《道魔圣书》接触，而每一名道魔圣人，都是由《道魔圣书》所自行选择出来的。
《道魔圣书》是一部至高无上的功法典籍，修炼它的第一要求便是要有天道之资，而修炼此功法，想要达到大乘期轻而易举，就算是洞真也可窥得一二。
但最多也就洞真了。
在王二哥看来，‘道魔圣人’说是机缘，更多的应该是诅咒。
外人所知的道魔圣人，便真的如圣人一般，愿为苍生化道，愿与邪魔同尽。
但谁又知道，他们在成为‘道魔圣人’之前，也只是一个会做错事情的普通人，他们也会自私，有很多缺点，不愿为所谓的苍生而牺牲。
他们也有自己所爱的人。
“赎罪？”王二哥眼神冷了下来，“不，我没有在赎罪。”
他看着在嬉闹的文雪依三人，似是下了什么决心。
“我会是这世上最后一任道魔圣人。”
王二哥转头看着池磊，认真说道：“你是主脉真传，没必要走这条绝路。”
“那三十三条人命，还完，就罢了吧。”
王二哥靠近池磊，伸出了手，努力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
“咳……”
王二哥站稳身体，努力保持脸上的严肃，淡定的转身背对池磊。
“杀欧游子的时候，记得叫二哥我去看看热闹。”
他背着手，朝着文雪依等人的方向走去。
见王二哥回来，文雪依赶快站好，装作一直在认真反省的模样。
看到王二哥有些忧伤的样子，文雪依忍不住开口道：“前辈，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王二哥淡淡的瞥了文雪依一眼，惜字如金：“说。”
文雪依挠了挠脸颊，害羞的笑了笑，一脸好奇：“以您现在的体型，背着手，手心能碰到手背吗？”
容楠：哦豁……
容楠立刻捂住了耳朵，一旁的戚仲离文雪依远了几步，也跟着塞住了耳朵。
“文！雪！依！！！”
王二哥咬牙切齿的道：“看来你并没有在反省啊！”
……
池磊看着那边活力四射的场景，沉重心情奇迹般的松活了些。
他眼睛盯着嘴角带笑的王二哥看了一会儿，远处的玄魔派弟子们也好奇的望着他们，悄悄在交流着什么。
池磊收回眼神，语气柔和了许多：“走吧。”
一名弟子忍不住开口：“尊主……那戚仲……”
“随他去，”池磊瞥了那名弟子一眼，近乎不近人情的说道：“这盛世，不缺天骄与怪才。”
离去之前，池磊最后看了一眼那边，心中暗叹：或许，他不该打扰他们。
再次收回眼神时，池磊的面色变得平静无波。
……
一场风波就这样被平息下来。
文雪依乖巧的听完王二哥的‘教训’，笑眯眯的问道：“前辈，你决定好了吗？要不要做这笔生意。”
“生意？什么生意？”
王二哥见不得文雪依这个奸计得逞的模样，愤愤不平的道：“和你做生意，我肯定会亏死！”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丫头把他的性子吃得死死地，难道她真的和秋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王二哥摸了摸下巴，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想他年轻时候也是风流倜傥，生出这么个漂亮女儿也不是不可能啊。
“王叔，戚仲，还有两位……你们没事吧？”
几人闻声望去，发现是江凡薇，她听到外面没动静了，才大着胆子开了门，却看到戚仲四人正站在自家门外，不知在说些什么。
“是小薇啊，我们都没事儿，”王二哥摇了摇头，有些担忧的问道：“老江身体怎么样了？”
江凡薇见几人都没事，顿时舒了一口气，听到王二哥的问话，她也摇了摇头，说道：“有这位……”
她指了指容楠，感激的笑了笑：“这位道友用丹药救了我爹爹。”
“哦？丹药……”
王二哥心念一动，看了一眼容楠，猜到了他为什么要去寻找凝火雪水，他也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笑呵呵的道：“没事就好，我去看看他，你们年轻人多聊聊。”
说完，他久进了小屋，将空间留给了几位年轻人，在进去之前，王二哥还对着戚仲一阵挤眉弄眼，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江凡薇。
文雪依见状，也对戚仲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让戚仲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见着两人的互动，江凡薇脸色暗了暗，她撑起一个笑，问道：“说起来，我还没来得及介绍过自己呢，我姓江，名凡薇，还不知两位道友名讳？”
文雪依首先答道：“我叫文雪依，来自五灵宗，他是我师兄，名叫容楠。”
江凡薇点了点头，脸上露了些许讶异，其实戚仲给她说过容楠的名字，只是当时她并未想太多，一颗心都寄在了父亲的安慰上，现在听到容楠二字，她才明白当时戚仲为什么说要相信‘容楠’。
“真的很谢谢两位。”江凡薇再一次真诚的说道：“若是没有两位，爹爹可能已经……”
她神色微黯，一想到那个可能性，江凡薇就控制不住的后怕。
“没事没事！”见江凡薇心情不愉，文雪依立刻拽了拽容楠的袖子，让他配合，毕竟江叔真正的救命恩人是容楠，她不过打了个下手。
感受到袖子上的拉力，容楠轻咳一声，开口道：“今天天气真好啊……”
……
文雪依看了一眼布满灰色云朵的天空，气氛一下子尴尬下来。
“说起来，那团黑色的东西是什么啊？”
文雪依一边岔开话题，一边拍了一下容楠的手臂，让他这次一定要好好配合。
江凡薇和戚仲对视了一眼，默契的决定忘掉刚刚的事情。
容楠摸了摸被文雪依拍了一下的地方，不痛，但有些痒痒的。听到文雪依的问话，他诚实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和下蛊的原理差不多……”
“我只知道那东西会以灵力为养分，境界越高，那东西就越厉害，直到灵力耗尽，反噬宿主，转而吞噬生命力，然后死亡。”
“怪不得我感觉它吃了我的灵力后长大了些。”戚仲皱了皱眉，后怕道：“幸好我见机不对，果断斩断了那丝灵力，没让这东西进入我的体内。”
“肯定是那群血魔修士！”
江凡薇恨恨道：“只有血魔修士才有这种嗜血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