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亦宸精致的眉眼都皱成一团,他怎么知道‘他’是谁啊?
“他?是那个男的吗?”
师亦宸试探地问道。
凰倾夙不作他想,毫不犹豫地道:“是!”
她想见他,她要跟他说清楚,这一次抓住了他便再也不会放开了。
等我!
“他大概在离这里最近的一个院子里吧?刚刚那个什么小爷说,他在这边也没有什么用,让他回去休息来着……”
凰倾夙听到他在隔壁,眼睛之中蓦然一亮,唇上浮起一抹笑意。也不顾自己的身体如何,挣扎着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喂,木头,你现在还没有完全好了,不能乱动的。”
可是还未等他说完,凰倾夙却已经踏出了房门。师亦宸抿了抿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还未细想,他的目光忽地捕捉到凰倾夙枕下似乎有一样东西。他皱着眉,疑惑地拿出那东西:“木头,你东西忘拿了。”
可是却是无人应答,凰倾夙早已经离开了。
他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决定给那木头送去。
这边的凰倾夙刚出小院门口,便碰上了刚刚归来的夙宁。
“主子,查到了。”
“边走边说。”
“是!凰国之中秦家只有凤君的母族一家。但是秦家并无秦素这人。但是……”
“但是什么?”
这是夙羽听闻凰倾夙醒来的消息,也赶来,刚巧与夙宁和凰倾夙碰上。
“主子!您终于醒了!”
“夙宁但是什么?”
凰倾夙现下一心只想知道自己的情敌到底是谁,还有就是,想要快点见到苏忆念,跟他说清楚。
“秦素她……”
“秦素?主子您查她干嘛啊?”
夙宁才说了两个字,夙羽便忍不住打断了。一脸惊讶,就这事?主子让夙宁去查了这么久,还每日问四五次?
凰倾夙皱了皱眉,有些不明白夙羽在说什么。听她的语气,仿佛夙羽认识这个秦素一样。
“主子,您不就是秦素吗?秦素,倾夙,这凰国之中有谁敢用您的名讳啊?更何况还是秦家,更不会冒用您的名讳了。”
“……”
凰倾夙真是想掐死自己,纠结这么久,自己的情敌竟然就是自己?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蠢到家了。当初怎么就不稍稍透露一点点消息给夙羽,怕丢脸让自己跟念儿绕了这么大一圈。
她还躲了他好多天,一想到这个她便忍不住想打死自己。
念儿,原来念儿喜欢的一直是我。
想到这,她面上的笑容更大了,面色也好了许多,眸中满是抑制不住的笑意。想到自家念儿是欢喜自己的,心中仿佛抹了蜜一样的甜。
原来她跟念儿是两情相悦的!
“夙宁,当时你怎么不说?”
“……”
夙宁才不会说,她以为主子不会蠢到要自己查她自己来着。她还以为凰国之中真有人敢叫板皇家,叫秦素。而且那时候她不也犹豫了很久么。
凰倾夙心中的欢喜已经完全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
试问,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比自己所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更开心的呢?尤其是她以为他喜欢的是别人的情况之下。
凰倾夙此时真想昭告天下,她的念儿是喜欢她的。
凰倾夙迫不及待地朝着那小院走去。
她好想他,好想好想,想要抱住他,想要宠着他,想要陪着他,想要逗他开心,喜欢看他脸红的模样,喜欢他置气的模样,喜欢他所有的模样,他的一颦一笑,每一句话都仿佛会让人上瘾一般,让她沦陷,无法自拔。
念儿,我喜欢你,好喜欢你。往后余生,有你足矣。
片刻不停地走到小院,站在主卧的房门前,她反而有些犹豫了。
如果,一冲进去,就吻住他,会不会太过唐突?要不还是抱住他吧?可是之前自己躲了他那么久,他肯定还在生气吧?
不过生气也没关系,只要他开心,打自己也好,骂自己也好,只要他在自己身边就足够了。
执子之手,与子白头。
只要他愿意留在自己身边,愿意消气,她怎么样都愿意。
她心中种种情绪翻滚,终于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门……
第51章 情断
屋内,一个消瘦的身影背对着她,手中拿着一书卷,青丝如墨。
凰倾夙放缓了呼吸,生怕把他吓跑一般。她嘴角含笑,眼底满是思念,朝着他走去,每走一步仿佛都是踏在她心尖。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的心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竟然有些紧张了。
她张了张口,正打算开口,那人仿佛是注意到了她的影子,蓦然回头,粲然一笑,眼角一点泪痣落在她眼底,恍若一击重锤落在她心底。
不是他……
凰倾夙眼底不着痕迹地闪过一丝失望,对着面青少年笑了笑:“书煜,怎么是你啊?不好意思,我……走错了。”
说着她转身,面上的笑容渐渐僵住,缓缓散去,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眼底闪过了一丝担忧。
这时,齐书煜忽地站了起来:“夙姐姐!”
她身形顿住,不回头,只是眼底的霾意渐浓。
“书煜,我有些急事,先走了。”
“没用的。他走了。”
“……”
凰倾夙不语,忽地轻笑一声:“呵呵,别闹了。他是我的王君,他的家就在这里,他会去哪呢?他是不是生我的气了跟你换了房间?”
“夙姐姐他走了还有我啊?母皇说了,只要我帮你解毒,扳倒了凰樊羽,她便让我留在你身边了。夙姐姐,你还有我。他走了我便是你的王君了。这不是我们一直以来的愿望吗?”
“住口!”
凰倾夙呵斥一声,制止了面前这人的胡言乱语。不可能的……
是吧?怎么可能?念儿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走呢?为什么要不告而别呢?哈哈哈,一定是气自己这几日躲着他了。
“念儿,你在哪里?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要躲着你的。我以为你心里有了别人,我以为你把我当成了别人。我从来没想过放手。”
“夙姐姐,他走了!”齐书煜眼底的霾色越来越重,这个贱人!就这么让他走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念儿,出来好不好?我想好了,这一次怎么都不会放手了。”
“夙姐姐!十年情谊抵不过苏忆念一朝相伴吗?”
“……”
凰倾夙忽然看向齐书煜,看着齐书煜仿佛是个陌生人:“一朝相伴?你可知他为我独自面对母皇责问,为我于朝堂之上百官之中力辩求全,为我无数次置自己于无数危险之中,宁负天下人也不愿负我。这是一朝相伴?这是生死相依!”
“是啊,他所做的一切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为了所谓的曾经,将他的陪伴与关爱碾在泥土里……明明我都看在眼里,为什么一直不愿承认?”
孤影独酌,树上买醉,那小小的少年衣着单薄,小心翼翼地在树下看着着自己,就为了给自己送上狐裘,担心自己冷。
外宿黎府,冷眼相待,他不顾尊严,亲自相接。
癔症痴癫,昏迷数日,是他不眠不休,内安府内太平,外阻拦朝中那些豺狼虎豹。
瘟疫一月,衣不解带,食不安寝不眠,挖的小少年一直陪在她身旁,甚至以身犯险就为了那连个影子看不到的解药。
被自己调戏时红着脸又担心自己的身体不忍拂袖而去,被自己欺负时,明明委屈的要命却要假装不在乎。
明明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即便自己眼中有的是别人,他依旧笑着希望自己幸福的那么好的念儿啊……
“我欠了你好多好多,念儿,我悔了。念儿……为什么不能再等一等我呢?念儿……我还没有跟你说过我喜欢你呢,你怎么可以走?我不相信!”
凰倾夙低下了头,不知是昏黄的灯火亦或是她一头青丝垂下来的阴影让她的整个面庞藏在了黑暗之中,看不清情绪。
“呵,怎么会?他……不会走的!”
她低垂着眸子,语气之中听不出喜怒,只不过她深深陷入血肉的指甲和顺着手心滴落在地弥漫之上的血滴表明了她是何心绪。
心中与他相处的一幕幕在脑海之中不断浮现,就连梦中那小少年的模样也与他开始重合。
念儿……
“念儿……”
说完这句,她阔步走出房间。齐书煜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可却也随着她的步伐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