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
司机回身给她递上暖水瓶,盖子已经拧开:
“老板喝水。”
秘书韦薇琳,只能正襟危坐,今天又有黄金狗粮吃了。
似雪喝了不少,只喝出了蜂蜜,没喝出具体是哪种花露:
“你又把我的司机拐哪里去了。”
“我让他开我的电车回公司了。”
“特地过来的?”
“路过。”
似雪笑着瞅她:
“路过哦。”
吴声亮亮的眼睛通过后视镜看她。
“先认真开车。”似雪可不想做苦命鸳鸯。
吴声看回前面:
“晚上我想去看莎剧。”她没有中西文化偏见,文化两字博大精深,不能仅凭个人喜好而去评判。
“今晚哦……”似雪故意拖延决定:
“好像,有空。”
吴声舔舔唇,眼里有危险的光芒。
午饭是吴声在家里做好打包来的,在公司里吃,然后午睡。
傍晚,吴声准备出门接似雪的时候,接到了她的电话:
“嗯?”
“宝贝~”
呃,吴声懂了,临时有事了。
“我临时有事了,去不了。”
吴声重重的吐口气:
“我知道了,晚饭还有时间吃吗,我现在马上过去。”
“有,爱你哟,么~”
似雪忙,一直都那么忙,两个人总得有一个配合对方的。
吴声到了以后,似雪已换好礼服等她。
“不高兴了。”似雪捧着她的脸。
吴声把脸从她手里拧出来:
“是不高兴啊,可是,得支持你的工作呀。”她气鼓鼓的说完往沙发上一坐,双手张开:
“抱抱。”
似雪赶紧往她身上坐,别看这人一副脾气好好的样子,生起气来可不好哄哦。
岁月经年,她们也磨合出了一套解决矛盾的方法,并不是说以前没有过冲突,正因为有过那些激烈的冲突,才让她们慢慢地在生活工作中摸索出了许多相处的方法。
吴声性格淡泊,而她处在某个位置上,有些事情不得不为之,这一路走来三观的磨合不可谓不激烈,多数时候都是吴声在迁就让步,宠爱她,照顾她,包容她。
“能少喝些就少喝,结束了我去接你,嗯?”
“好。”
吴声知道自己的爱人工作之多,多便意味着忙,忙多了自然很累,她累,她心疼,有时候为了能有更多的相处只能她配合着她的时间,开始的时候确实会委屈无奈伤心,只是久了你会发现,你爱得越深,你的心就更具包容,其他的一切便也跟着云淡风轻了。
转化好了情绪,吴声拍拍怀里的小人儿:
“来,起来吃饭。”
似雪看看吴声,不生气了,笑着揉她脸上的肉。
吴声板着脸凶起来:
“揍你哦。”
似雪乐,她最喜欢听到这句话了:
“来给你揍。”她主动凑过去。
吴声气,她就是吃准了她绝对绝对舍不得嘛,张嘴,咬她。
这两口子不愧是两口子。
似雪推她:
“我还要见人的。”
吴声只好把咬改为蹭了。
腻歪了许久,两人才开始吃饭。
吴声的手机响了,有信息:
影城有皇莎的莎剧,约?发信人是妤雅。
呃……这个……
吴声不敢自己做主,赶忙把手机递给女王。
女王一看,哎哟喂,脸上的神情即刻乌云密布,随即跟川剧变脸似的笑容灿烂:
“约吗?”
一股凉意从背脊涌上百会,吴声吞咽了一下喉咙,头摇得跟波浪似的。
“真的不约吗,我刚好没空陪你耶。”
吴声坚决摇头。
“好了,”似雪定住她的头:
“不摇了,会头晕,去吧。”
嗯?吴声眨眼。
似雪好笑:
“你没听错,你可以去。”
吴声还是是本能的摇头。
“我没生气,我总不能一直栓着你吧,我没时间陪你,有个人陪你,也是挺好的,况且这也属于你们的共同话题,是我平时没法陪你聊的话题……”
“我们不一定要聊这些啊。”吴声打断她。
“我知道,总之就像你给予我的一切自由和空间一样。”
吴声不说话了。
两人默默地吃饭。
吃完饭,秘书来敲门,告知要出门了。
似雪又换了一套礼服,刚刚那套是穿给吴声看的,这一套纯属工作用,给了她告别吻,她匆匆出门。
吴声沮丧,她就喜欢和她亲近,就喜欢和她一起看自己喜欢的事物,别的人不行,真是贱骨头。
到了影院,妤雅已经到了。
“等久了?”
“不久,”妤雅睨着她:
“她居然放你出来?”
“今晚本来是要和她看,临时有事了。”
妤雅气:
“不说实话你会洗啊。”
吴声不明所以:
“哈?我们不是在聊天吗,干嘛突然生气。”
妤雅深呼吸,她能怎么办,从小到大,她被气的还少吗,反正人就是贱,就是爱虐你的那个,对你好的不要。
“我要吃哈根达斯。”
“好,我去买票,你去买冰淇淋。”
妤雅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告诉自己不生气,她怎么就会对这个人一直念念不忘呢:
“你可不可不要那么木讷。”
“你今天的晚饭吃的是□□吗?”
“我没吃晚饭。”
“那你还吃凉的。”
“我乐意。”
两人拌了几句嘴,各自分头买东西,回来汇合的时候,吴声瞪着眼:
“你买那么多干嘛。”一整袋的冰淇淋。
“当晚饭吃啊。”
“幸亏你不归我管,要是我家那位的话,我可是会骂她的。”
妤雅自己在心里说了一句:我就是想你骂我啊。算了,随便找了一张空桌坐下,妤雅自顾的吃冰淇淋消化自己的心情,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为这个人惆怅。
直到妤雅开到第三个冰淇淋的时候,吴声起身离开,直到她吃完第十个,她才回来,手里提着个袋子,往桌上一搁,然后打开袋子,里面是粥。
掀开粥盒的盖子,吴声递给她:
“诺,别再虐你的塑料胃了。”
妤雅即刻眉开眼笑,两只水汪汪的眼睛,透满柔情似水。
距离开场还有十五分钟。
妤雅安静的吃着,吴声安静的坐着,周围三三两的人都在低头玩手机。
粥吃完了,离广播可以进场已经过去了五分钟,二人检票入场。
这一场是《温莎的风流娘儿们》。
二人找到位置坐好,不一会儿,灯暗,影片开始。
皇莎这次在莎翁原作品的基础上做了新的创作,体肥如猪,贪财好色的福斯塔夫的台词还是伊丽莎白时期拗口的语言结构,而其他配角的台词结构比较接近当代的语言结构,当古典巴洛克遭遇当代古典主义的时候,一整场都是笑料百出。
将近两百分钟的剧情,终于结束了。
妤雅问:
“怎么样?”
“挺好看的导演的创作思路很有趣,尤其是她在创作过程中与莎翁对话的那里,我汗毛都跟着立起来了。”
“你们感同深受,我倒是默默的将他们的舞美和宝记比较了。”
“可有结论。”
“各自精彩。”
“你这不等于没说嘛。”
“呵呵,新派音乐的启用,没有岁月的隔离感。”
“是呢,好像这出剧不是出生在四百年前的。”
“是呢,四百年前还有一出醒不来的梦,怎么样到时候去看吗?”
“看来游园惊梦不仅只唱四百年,哪个剧团,哪时演出。”
“某剧团,来月十二号,B城,瘦梅剧场。”
“到时看时间安排吧。”
“声。”妤雅突然低声唤她。
吴声没有回应,在外面太吵了,她没听到: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我还想逛一下。”妤雅想和她呆得时间长一些。
“行吧,那你逛吧,我先回去了。”吴声心里惦着似雪。
“喂,要不要这么不人道啊你,怎么说我也是貌美如花,陪我逛街,还亏了你?”
“不是,下回吧,我得去接她。”
“每次都是下回下回再下回,她有那么娇气,这本来就是司机的工作,你何必那么亲力亲为心力交瘁。”
这话,让吴声皱眉了,面前这人要不是她发小,她真直接上去揍,她疼她的人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