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溪砚温婉一笑,将茶挪过去,又自顾自给木槿倒了一杯,“何来逾越?我并非主子,只是客人。织锦姑娘虽听沁茗的要求来照顾我,却非我的侍从,不必如此。而且听她说,妖界最不喜这些繁文缛节,何苦因着我束缚了,请。”
织锦看着眼前眼盲心灵的女子,有些许感慨,虽为凡人,却自带一股贵气,举头投足倒像极了仙界之人。明明看不见,却丝毫不影响她处事,与她相处熨帖得很,很舒服。
听到她这样说,织锦也坐了下来,看着面前一盏清茶,轻嗅了下赞道:“好香的茶。”
木槿在一边憋了许久,此刻听到她夸顾溪砚,顿时十分得意,仿佛那茶是她煮的,道:“那是,我家小姐煮的茶不但香,味道更是一绝,只要喝过的没有人说不好的。”
“阿槿。”顾溪砚无奈制止她的吹嘘,另一边织锦喝了一口,眸子都亮了:“木槿姑娘说的不错,好喝。”
木槿见状嘻嘻一笑,凑过去小声道:“织锦,你在千叶宫是不是根本没喝过茶啊?毕竟那个傲娇的家伙可是一株茶。”
织锦神色一僵,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顾溪砚在木槿后脑敲了一记:“胡闹。”
待木槿乖乖回去了,顾溪砚开口问道:“织锦姑娘,她离开已然许久了,可曾回来过?”
织锦心下一突,不愧是君上,顾姑娘果然问了。她脸色从容,不紧不慢道:“顾姑娘不用担心,君上此前说有要事要处理,所以会晚归。我一时疏忽,忘记告诉您了。”
顾溪砚听了点了点头,垂了下眸子,有些担忧道:“她是不是去了九幽宫?”
今天这一日,顾溪砚便让织锦将记载妖界奇闻异事的书都拿了过来,挑着如今妖界的山川地志以及目前妖界四方天地和掌管四方的妖王,让木槿念给她听,其中她最为留意的便是九婴,因此也知道了他的便在九幽宫。
织锦顿了下,似乎没料到才来两日的顾溪砚就如此清楚妖界的事,反应过来后,她又道:“织锦不知。”
顾溪砚原本是担心,现下织锦的反应让她便开始怀疑了,一整日不见人影,又不曾交代到底为了何事,再想到提起九婴勾结仙界一事时她的反应,她几乎断定了她是去找了九婴。
身为四大妖王中实力最强的一位,叶沁茗如今的状态甚至都难以自取应对,若去了,两人动起手,叶沁茗绝对难以全身而退。
织锦办事细致,怎么可能会忘记传达叶沁茗的话,思及至此她皱起眉缓声道:“织锦姑娘,她在哪儿?”
织锦带着顾溪砚到了偏殿,顾溪砚回头示意织锦让她一个人进去,便探了下路进了偏殿。织锦回头看着跟着她们的木槿,面有苦色,这顾姑娘实在是太敏锐了,简直是人精。
顾溪砚脚步有些急,叶沁茗不让织锦说实话,那肯定是出事了,想到织锦说叶沁茗和九婴大战一场,九婴重伤,她心下就止不住担忧。
一直到她进了偏殿外室,里面才传来一丝动静。
“谁?”
顾溪砚听到她说话,语气显然有些低,气息也很乱,当下一言不发快速进了内室。
叶沁茗在问出口后就听出了来者的身份,顿时有些慌乱的收了灵力,她肺腑受伤,妖丹才修复的一道裂痕又出现纹路,当下闷声咳嗽了起来。
她伸手想掩住,顾溪砚瞬间就到了她眼前,握住了她的手,双指压在了她脉搏处。
叶沁茗愣了愣:“你会瞬移术了?”
顾溪砚没理会,半晌后才松开手沉声道:“为何瞒着我?”
叶沁茗小心翼翼看了看,嘴角一抿露出一丝笑意,小瞎子生气了。
她轻咳了一声道:“怕你担心,还有,谁让我有这么一个自觉的灵丹妙药。”以前是巴不得拿点灵力,现下她只舍得亲亲,不舍得吸了,可这小瞎子已经学会给别人灵力了。
说完,她捂住嘴巴闷闷道:“你心疼我就不许生我气,不要想着亲我。”
顾溪砚简直被她气笑了,当下指尖汇聚灵力从叶沁茗手腕灵脉处送了进去。只是这种灵力对修为高出她许多的叶沁茗用处不大,但也聊胜于无。
看她专注给自己送灵力,叶沁茗松开手不自觉盯着顾溪砚傻笑。虽然她不喜欢示弱,更讨厌别人轻视她,但是顾溪砚心疼她,她还是欢喜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绿茶:跪下,叫爸爸!
白莲:……
绿茶:你不许生我气,不可以亲我……不是,不可以给我灵力。亲可以多亲几次。
绿茶把人前霸气,人后娇妻体现的淋漓尽致!
第65章
送了一会儿灵力, 顾溪砚靠过去, 伸手在她腰腹摸索着:“可曾伤到哪里?”
本来躲了躲的叶沁茗抿嘴笑了起来:“没有, 倒是九婴那小子被我戳了一个大洞, 可有得受了。”语气得意洋洋,这是讨表扬了。
顾溪砚把她上上下下好好摸索检查了一遍, 叶沁茗被她弄得脸色发红, 却又舍不得阻止,只好忍耐着。
发现的确没有外伤,顾溪砚松了口气, 轻声笑道:“这么厉害,可要奖赏?”
她眉眼微弯, 脑袋偏着, 那双眸子亦是柔和得很,红唇勾起一个弧度,分明是温润到极致的模样,却勾得叶沁茗心跳加速,盯着她的唇下意识接了话:“如何奖赏?”
顾溪砚垂下眼睑低低笑了笑, 察觉叶沁茗凑近时, 仰起头准确无误亲上了叶沁茗的唇。
甫一碰到唇,叶沁茗还没来得及动作已经率先被顾溪砚占据主导,挑开牙关长驱直入。
原本心里还有些戒备的叶沁茗顿时只能想到此刻亲自己的人了, 呼吸也乱了起来。
直到在迷糊中丹田内一股热意涌出,胸口憋闷的痛意减退,她才回过神顾溪砚给她送了灵力。
她推开顾溪砚, 脸上红云难掩,却又怒气冲冲,看看顾溪砚脸色又觉得心疼,一个人憋气般气呼呼一阵,才恼道:“顾溪砚,你自个儿身体不要了?”
顾溪砚曲起手指在唇上轻轻抚了抚,不瘟不火道:“你不受伤便是了。”
叶沁茗看着她的动作,再看她手指上沾染的莹润,脸烫得厉害,闷声嘟囔:“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一招了,瞒又瞒不过你,你是成精了么?”
顾溪砚一本正经:“分明是你先动的,不然我如何能寻到该亲哪里?而且,我是人,成不了精。”
“什么成不了精,你就是人精。”
这句话把顾溪砚逗笑了,叶沁茗看她笑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哪里还有气能撒。
不过受伤被抓包了,灵力也给了,叶沁茗索性放开了,凑过来黏着顾溪砚撒娇道:“我要休息一下,把腿给我枕。”
顾溪砚闻言在软榻上坐好,把腿曲起来拍了拍:“过来。”
叶沁茗几乎是滚进她怀里,枕在了她腿上,顾溪砚伸出手托着她的脑袋,左手摸索着捂住她的眸子。
躺在顾溪砚怀里太过惬意,她舒服得叹了口气,捉着顾溪砚的手笑道:“干什么捂我眼睛?”
“不是要休息么,睡吧。”她嗓音温柔,听得叶沁茗心痒痒,老老实实把手放在腹部躺好,叶沁茗突然想到什么,勾了勾唇。
顾溪砚察觉到她笑了,手指抚了抚便觉得她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果不其然,怀里的人勾笑道:“溪砚,其实那般给我灵力很伤身的,其实还有一种对双方都极好的方法,你知不知道?”
顾溪砚手指微僵,随后又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模样,轻声道:“你说的是灵修么?”
大概没料到雅正端庄的顾溪砚会这么直白说出这两个字,叶沁茗自己反倒僵住了,说话都有些结巴。
只是还未等她说清楚,顾溪砚俯下身低声道:“所以,你要和我灵修么?”
然后叶沁茗脸腾得红得透彻。
半晌她才结结巴巴道:“顾溪砚,你……你知不知道,什么,什么叫灵修啊?”
顾溪砚坐直身体,状似思索了一下,才慢悠悠道:“依稀记得你说过,采阴补阳?只是,你采我有用么?”
叶沁茗心里哀嚎一声,一个翻滚埋到了顾溪砚腰间,揪着她的衣衫喊道:“顾溪砚,你把我软乎乎的小瞎子藏哪去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顾溪砚其实耳朵都红了,但是呢,对着这么一个爱人,唯有更厚脸皮才能治她。只是听她这么说,又在她怀里撒娇,顾溪砚也是软成一团,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道:“是我不好,不逗你了。今日打了一场定然累狠了,睡一会儿,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