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有恙(GL)+番外(14)

肖瑾将她的情绪转变尽收眼底,扶着她的手,眼睛里水汽慢慢漫上来,凝视着她的眼睛,委屈道:“疼。”

木枕溪连忙扶着她坐下:“先休息一会儿。”她左右看看,似乎不知道做什么了似的,手指无措地在衣服上搓了一下,去拿搁在玄关的车钥匙,“我们去医院。”

肖瑾不敢摇头,提高了一点声音,话里满满的抗拒:“我不要去。”她这个拒绝和方才拒绝出门的语气还不一样,就像人本能抵触去医院一样,挑不出半点毛病。

木枕溪妥协,给她倒了杯热水过来,监督她都喝下去了,不忘下通牒警告道:“要是待会儿还疼,你就得跟我去医院,知不知道?”

肖瑾下意识刚要点头,木枕溪眼疾手快地伸出手指,托在了她下巴上。

肖瑾心口一缩,心跳骤然加速,温热呼吸扑洒在木枕溪掌心,没来得及下一步动作,木枕溪就将手收了回去,若无其事地说:“你的头,别乱动,待会儿更疼了。”

她将手背到身后,指尖还残留着肖瑾下颔的温度,手指微微颤了一下。

肖瑾要养伤,必须饮食清淡,同时还得补充营养,木枕溪把手机装进包里,提起包,将玄关的车钥匙一并装进侧边,说:“我出去买点菜,回来给你做午饭。”

肖瑾考虑了一下,她总不可能连家都不要了,于是乖巧地说:“好。”再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超市离小区不远,加上挑挑拣拣的时间,木枕溪说:“一个小时以内吧。”她看了看家里的沙发,想让她去床上躺着,但对方得寸进尺的本事她不敢轻易挑战,遂将这句话吞回到肚子里。

“我出门了。”木枕溪手按在门把上,回头道。

“待会儿见。”肖瑾朝她挥挥手。

木枕溪看着她,短暂地走了一会儿神,良久,她暗下眼眸,推门出去了。

关门,自动落锁。

咔哒。

肖瑾嘴角的笑容渐渐淡下去。

她重新拿过自己的手机,回忆着自己方才一瞥之下看到的木枕溪手机上的那个头像,点开了微信,消息列表却静静地已经躺了几条消息。

黄姣:【你出什么事了?】

黄姣:【有个人联系我,说你出了车祸,是真的吗?】

黄姣:【我要担心死了,速回】

肖瑾盯着这个人的头像,和她发过来的消息数秒,斟酌着简短回了一句:【是】

黄姣:【你有事没事啊?我的天】

肖瑾回复得很慢,打字说:【头上缝了针,人没事,不过我记忆有点混乱,你是谁?】

黄姣:【???】

黄姣:【我是你表姐的朋友,你不记得了?】

肖瑾:【哪个表姐?】

黄姣:【卢铃】

肖瑾记得这个表姐,对她的话先信了一半:【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黄姣:【没事,出门在外都是朋友,你严重不严重,我跟你表姐说一声?】

肖瑾:【不用,我自己会告诉她的,黄小姐,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

肖瑾和黄姣聊完,捏了捏眉心,神色间难掩疲惫。

木枕溪左手拎满了塑料袋,右手也有一个,从外面开门进来,肖瑾一见她,立刻放下手,起来帮她接手里的东西,一副自然亲昵口吻问道:“累不累?”

木枕溪将塑料袋递过来,小心避开和她手指碰触,方回答:“还好,不重。”

“都买了什么?”她目光往袋子里扫着,作势咽了咽口水,“我好饿。”

“刚刚你还说不饿。”木枕溪微微笑了一下,说,“肉、鱼、蛋、牛奶,还有蔬菜,都是给你补身体的。”

“谢谢。”肖瑾声线有些近似初遇时的清冷。

“嗯?”木枕溪听到这声偏头朝她疑惑看了过来。

肖瑾抬眼,目光清澈天真地朝她笑了笑:“怎么了?”

这语调又和这几天无异了。

木枕溪压下心底的异样,说:“没什么。”她换好拖鞋,从肖瑾手上把塑料袋重新接过来,匀出一部分中午要做的,把新买的菜和牛奶放冰箱,动作娴熟地分门别类,过期的拿出来丢进垃圾桶。

肖瑾垂手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忙碌的动作,目光紧紧追随,每一帧都要印刻进脑海里似的。

直到木枕溪拉上厨房门,系好围裙,背对着她开始处理食材,肖瑾才收回视线,回到了沙发坐下。

这顿饭要一些时辰,主要是炖鱼汤比较费时,木枕溪把要做的菜都洗好切好,煮上米饭,过去了半小时,厨房门是玻璃的,她往外稍稍走了几步,忍不住去看肖瑾在干什么。

肖瑾两只手肘抵在膝盖上,头低垂着,没法看清她的表情。不过这种姿势,一般都是表示在思考,她在思考什么?

木枕溪又开始忧心怎么劝她去见那位黄女士了。

实在不行的话,就让黄女士到自己家里来吧,或者她和黄女士单独出去聊,确保能信任对方再领她过来带人?锅里的油热了,木枕溪心不在焉地将葱段和姜丝放进去炒香,没防备被滚烫热油溅到了指背,她眉毛都没动一下,有条不紊地等香味出来,将肉丝倒进去翻炒,盛进碗里,这才关了火,拧开水龙头开关,放冷水冲方才被烫到的地方。可这时候手指已经不疼了。

肖瑾的爱就像是这股来迟了的冷水,再也不能对她起丝毫的,哪怕慰藉的作用。

这几天她反复地在想,自己到底还爱不爱她?如果说爱,她没有再拥抱对方的欲望,也不想和她在一起;可若说不爱,为什么还会被她轻易地牵动所有情绪。

木枕溪仰脸看着厨房的天花板,眉眼揉着困惑和迷惘,良久,自嘲地嗤笑了一声。

爱不爱都不重要了。

“吃饭了。”木枕溪把菜都端上桌,最后一道是汤汁泛着乳白色的浓郁黑鱼汤,扬声喊不知何时已经从客厅离开的肖瑾。

“来了。”声音从书房传出来。

木枕溪摆好碗筷,盛了一碗鱼汤放在肖瑾面前:“先喝汤吧。”

肖瑾弯了弯眼睛:“谢谢。”

木枕溪轻轻嗯了声,落座。

饭桌上很安静,汤勺偶尔轻轻磕碰到碗沿,木枕溪无法控制自己将余光落到肖瑾的动作上,随着一声比先前都重——其实依旧很轻的磕碰声,肖瑾将汤匙放进空了的汤碗里,抬眸,声音轻柔地问:“你上午跟我说,要带我去见一个人?”

木枕溪愣了下,说:“是。”

肖瑾问:“约时间了吗?约的几点?”

木枕溪:“两点。”

肖瑾问:“那我们几点出发?”

木枕溪这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勉力压抑住喜色,正色问:“你答应了?”

肖瑾面不改色:“嗯。”

木枕溪看了眼手机,说:“那我们就一点半出发,她离这不远。”

“好。”肖瑾淡然垂下眼眸,掩去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精芒。

作者有话要说:瑾宝:骗妻一时爽……

第12章

吃完午饭十二点半,离出发还有一小时,肖瑾靠坐在沙发里,一只手按着自己的前额,神情隐有不适,她头疼,但不是这几天在医院里那种突然尖锐起来的疼痛,而是感觉里面有千千万万只蚂蚁在同时噬咬似的,越来越疼,绵密入骨。

她额上慢慢地见了汗,沾到睫毛上,视野模糊。

木枕溪收拾完厨房出来,就见她牙关紧咬一脸痛苦,快步走过来问:“怎么了?”

肖瑾手指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对疼痛的缓解于事无补,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木枕溪,看上去竟有些可怜:“你这里有没有止疼药?”

“有。”可木枕溪没动,担心地低声说,“但你这样是不是去医院比较好,是不是头上的伤口出问题了?”

“不是。”肖瑾回答,“就是头疼,吃了药休息会儿就好了。”

木枕溪看她两秒,上前扒拉开头发给她检查了一遍,伤口没出什么问题,但她依旧不放心,眉头皱起来:“我带你去医院吧。”

“没用的。”肖瑾强忍着几乎要钻入她脑髓的疼,疲累地松了一只手下来,轻轻扯了一下木枕溪的手腕,有气无力地哑声道,“止疼药。”

木枕溪喉咙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话,转身去卧室给她拿了一盒布洛芬,顺便倒了杯热水放在茶几上。

“谢谢。”肖瑾礼貌道谢,已经没有心力去想别的了,动作娴熟、仿佛已经做过千百遍似的,迅速将药吞了下去,然后合衣躺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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