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臣告辞!”涂绍昉走的贼快,一路逃似得冲回翼国侯府自己的院子自己的房间,眼前一阵阵发黑,真觉得要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傅归晚握着鸡毛掸子:不是应该跪算盘吗?
第058章
这是涂绍昉过得最悲催的一夜。
当旭日冲破云霄, 金光穿透层层云雾洒落在房檐碧瓦、雕栏玉砌时, 小书童只能去敲房门叫主子起初,否则上衙门得迟到了。
“告假。”涂绍昉打开房门,顶着眼底两坨巨大的黑眼圈有气无力地对书童说:“这个月都给我向衙门告假, 就说少爷我病倒了需要休养。”
汤圆被公子这副惊悚的模样吓得差点没跳起来,连连关怀, 却是他家公子最不想听的话,挥手赶他离开,小书童不肯听, 聒噪得不行,甩手就把房门关上,顺便威胁两声叫他赶紧的麻溜滚蛋, 别来打扰公子。
可少爷这么反常,汤圆哪敢再视作等闲,被少爷赶走就跑后院禀告夫人, 翼国侯正好在妻子院中用早膳, 得知后夫妻俩当即一起过来瞧瞧儿子怎么了?
涂绍昉正趴在床铺里, 抱着引枕悲鸣, 忽闻父母的叫唤声,立时想给自己一个耳刮子,他一定脑子成浆糊了才连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记了。
他应该一定必须压住汤圆不准向他爹娘禀告否则就灭口,现在好了,他怎么交代?随便查查就能查到他昨日做什么去了,万一他爹跑去和丞相再合计合计……
涂少爷真特么想哭了!
此时的永福郡主府前也发生了一场困境:傅归旭黏双胞胎妹妹, 郡主府他也照跑不误,前几天过来时扑个空,说郡主去皇陵了,只能郁闷返回,但几乎隔天就来问情况。
今早过来得知郡主已回,当即要进门,可这群护卫不仅拦住他说要先禀告,还说请示过,郡主不见任何人要请他离开?傅三少爷顿时怼道:“我是阿晚的哥哥,双胞胎哥哥!”
“郡主吩咐谁都不见。”
“不可能,定是你们这群护卫没把话禀告清楚或者假传阿晚的命令,我是阿晚的哥哥,双胞胎哥哥懂不懂?阿晚不想见的是外人,怎么会不见我?”
“郡主吩咐,任何人都不见。”玉无瑕重申:“哪怕是父母和双胞胎哥哥。”
“不可能。”
傅归旭坚决不信,争执半天耐心耗尽要往里冲,幸亏护卫们不是吃素的给拦住了,在府门外闹起来,玉无瑕头疼得看着这么高大却还要像个娃娃般胡闹的傅三少爷,再赶也不是,不赶更不是。
“敲昏吧。”一道凉凉的声音传到耳畔,玉无瑕侧头望去,余生无语道:“你不嫌烦?怪罪下来算我的。”
行!玉无瑕痛快地让护卫把傅三少爷敲昏,再送回傅家去,郡主府是决计不敢留着了。他返回禀告一声。
傅归晚刚从被窝里挪出来,眼底亦是两片乌青,坐在梳妆台前整个人无精打采,绝美的容颜黯淡无光,也如霜打的茄子般蔫儿掉了。
脂红正在给她梳头时,姚黄来过来小声禀告府门前的事,她真觉得头疼!之前她还在被窝里时贴身丫鬟就给她禀告三少爷来了,她没心情应付就让他们请他三哥离开,没想到能闹成这样?!
昨天下午她才回来,今早就要跑来蹭早膳,是她院中厨子做的膳食特别好吃吗?她把厨子送给哥哥行吗?
郡主在心底发了通牢骚,该解决的还是得解决,可现在敲昏送走,待会儿就该是她娘和三哥一同过来。可她真没心情应付,她还没从昨日的打击中缓过来只想找个龟壳躲清静,谁也不见,哪怕是她娘。
“如果夫人过来,你就告诉她,我刚从皇陵拜祭回来,心情不大好就吩咐谁都不见。三哥在府外有些胡闹,护卫长没法子所以才把三哥敲昏。”
姚黄应是。
“现在即刻去准备马车,我要进宫。如果夫人问我何时从宫里回来,你就说你也不知,郡主可能要在宫中小住两日。”
傅归晚吩咐完就让贴身婢女们快些给她梳洗,怎么简单怎么打扮,否则慢些碰到她娘和三哥过来,少不了还有一大堆说辞。
几乎逃似般跑掉,她早膳都没用,上马车后捧蛊羊乳喝,稍微垫垫空腹;进宫后更直奔权贵妃生前居所,也是她童年养在宫中时住的灵犀宫,吩咐任何人不准打扰她。
亏得郡主她跑得快,她刚离开一刻钟,苏望姀便带着儿子到了;傅归旭神情很是气愤,大有把这群假传命令的护卫们痛打泄愤的架势。
姚黄来到厅堂解释清楚,他还不信,非要进去找妹妹。
苏望姀厉声喝住,真觉得次子不省心,闹成这样让整个永福郡主府的下人看笑话,都没来得及赶回府里,还在马车里就训斥,可见当娘的有多生气头疼。
“娘,那是对旁人,咱们自家人哪有不见的!”傅归旭还觉得委屈呢:“肯定是那群奴婢瞎传命令,娘你怎么能——”
“每个人都有心情不好想独处的时候,旭儿!”苏望姀斥道:“你都能娶媳妇了,还这么胡闹像样吗?”
童心未泯的傅三少爷瘪瘪嘴,心里真觉得委屈,还不忘想着等妹妹回府得好生说说她,不想见旁人就是,哪能连哥哥都不见。
今早内廷的访客有两位,巧的是,永福郡主与闵尚书在崇化门前遇上了,闵郅恺和声和气地给永福郡主问安,换来对方连个眼神都没甩给他,他也没半分波动,仍旧满脸笑意的目送对方离去才前往蓬莱宫。
他到内廷拜见闵贵妃本想先提孙女之事,前些天贵妃骤然敲打,他没猜透,又恐立时进宫引人遐想,故而多等了几天。
没想到今日有缘能在宫门前遇到永福郡主,自然先提这位圣眷无双的郡主。
闵贵妃摇头:“猜永福为何进宫倒当真没必要,或许有事,或许真没事只凭她自己心意,端看她进宫后会否发生些事端才好论断她是否有目的。”
“娘娘,永福郡主的美貌着实令老臣深感意外。”闵尚书把之前按下的疑惑提出来:“她有这等绝色姿容,说她生得天下第一也不为过,怎么没风声?”
“永福12岁就到外祖家长住,12岁时容貌还没长开。”
“可郡主不是每年都有回京吗?”闵尚书反问:“12岁时还没长开,十五、六岁时总长开了吧?譬如去年,傅大少爷成婚,永福郡主回来住了半月才走。
这等美貌,半个月还不够传得沸沸扬扬吗?哪怕是今年,她美貌摆着怎么又没动静了,按她的作风不该传颂得天下皆知吗?”
“这……”闵斓倾一时间倒真有点想不透,闵尚书就势问一句:“娘娘,老臣看永福郡主和她父亲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她像母亲吗?”
猜到父亲在疑惑什么,闵贵妃点头:“对,永福像她的母亲。早年间,永福抱到宫里养,私下就有传闻传她是圣上的私生女,寄养在傅家而已。
后来永福逐渐长大,眼睛和她母亲如出一辙,又有传言传她是圣上和傅大夫人所生,直到永福放言要做皇后,圣上不反对她嫁给皇子,所有暗中的揣测流言才全部平息。”
“没听闻傅大夫人生得比娘娘还出众?”闵尚书有些刨根问底了,闵贵妃看父亲一眼才道:“只有眼睛一脉相承,错不了,是嫡亲的母女。”
或许女子对容颜都有些介怀吧,清高如闵贵妃也不例外,她语调微恙:“或许永福郡主天生这般幸运,父母的相貌都未达顶峰,偏被她生得美丽无双。”
闵尚书笑出了声,端起茶杯喝杯茶掩饰,喝了茶,顺势跳过这个话题,再问问孙女的事,之前敲打究竟所谓何?
将原委道明,闵贵妃仍不忘叮嘱道:“女儿就怕仙瑶一时半刻改不过来,父亲还得多费些心思为好,否则闹出祸端就难办了。”
“是老臣大意。”闵尚书锐利的眸光中难辨情绪,似有一两分感慨:“闵家水涨船高,近两年府里夸着大姑娘,几乎要夸成堪为天下第一的闺秀了,捧得她翩翩然,失掉分寸和自己的位置,幸得娘娘及时发现制止。”
“父亲言重,女儿只是担心倘若仙瑶不甘屈居侧妃之位,将来斌儿的后院恐难安宁。”
“老臣明白。”闵尚书没有犹豫:“过两年仙瑶的心志依旧未改,那么她便不合适再入五皇子府,改成二姑娘,娘娘觉得可行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