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的自我修养(59)

作者:维少利亚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庚桑隽哭笑不得,“这孩子真是让我惯坏了。”

宋寰笑道,“你不必担心,我这侄女机智过人,如今又有李翀将军随行保护,想必是没人能伤到她。”

庚桑隽道,“我倒不太担心别人伤她,就怕她四处祸祸人。”

宋寰又道,“不怕,她闯祸不要紧,她那都察院左都御史的父亲,不能白白担个父亲的名头,也该让他操心操心。”

宋轩婍道,“庚桑大夫,我想拜她为师,她让我亲手抓齐五毒,可是这个时节,压根儿没有蟾蜍活动,蝎子也极少见,我都快愁死了。庚桑大夫,您能不能跟她说一说,让她考验不要如此严苛。”

庚桑隽听了,淡笑着道,“虽然她是我的徒弟,可她收徒弟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便干涉。习医之路艰辛,这也不过是个开始罢了。这个时节没有,大不了就是多等些时日,只要你有心,总能办到的。”

宋轩婍一听,林沅的师父也这么严苛,顿时有些气馁。

庚桑隽从药箱里取出一本书来,“我送你一本《李氏本草》,你可以先自学着,最好能背得滚瓜烂熟。”

宋轩婍一听,顿时又来劲了,她慎重地接过书,翻开看了看,“这上头的小字,是您亲手写的批注吗?”

“不错。”

书上的小字很工整,对书上不够详尽的地方都做了批注,宋轩婍拿着,如获至宝。

宋轩婍欢天喜地道,“太好了!庚桑大夫,您放心,我一定会让林大夫收下我,给您当徒孙。”

☆、第五十三章

李焰到底是个办过大案的人,商陆的话虽然有道理,可他知道,推测之言是不能作为定案的依据。

他几乎问过了宋家所有活着的人,最后,他发现他漏了一个最重要的人,那就是同样中毒的宋初鄞自己。

商陆在燕喃阁休息,听着檀桓来回话说,李焰去找宋初鄞问话,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她觉得宋初鄞胆子小,也没经历过什么大场面,可能逃不过李焰的慧眼。

就在李焰问过宋初鄞之后,李焰突然宣布结案了,他判定宋轩婧就是凶手,立刻带着衙役们从宋家撤离。

宋家的人纷纷感慨,宋轩婧自从毁了脸之后,果然是走火入魔了,竟要拉上全家陪葬,实在是丧心病狂。

商陆却有些迷惑,她觉得李焰不会这么轻易地被她带进沟里,宋初鄞也肯定瞒不过李焰的。

只有宋初鄞自己知道,原来李焰并没有传言的那么刚直不阿,在这个下毒案子上,李焰是实实在在地放水了。

那日,李焰来到了病房,客气地说了几句开场白,“宋初鄞,本官乃吴州府知府同知李焰,依律查办宋府投毒一案,如今对你进行问话,你务必如实陈述。”

“李同知请问。”

李焰看着他的眼睛,“宋初鄞,毒是你下的吧?”

面对李焰突然一击的问话,面对他仿佛掌控一切的眼神,宋初鄞根本招架不住,只能坦白了真相。

李焰道,“宋初鄞,你得知妾室被妹妹毒害,应当禀报长辈处置。得知你的正妻谋害长辈,就应该报官。你怎可私自处罚?”

宋初鄞道,“在他们眼中,小叶子只是一个奴仆,被嫡女害死,哪会有什么处置呢?顶天了,也不过就是罚我的妹妹跪跪佛堂罢了。至于柳庆萦,她做得干净,无凭无据,只有七婶一人的指控,即便报官,我不相信柳继洋不会插手干预。既然她们可以轻松脱身,把事情挑明了又有何用?”

李焰突然叹气,“宋初鄞,你可真是让我为难啊。”

宋初鄞倒是十分坦然,“李同知,事已至此,您秉公办理就是了。无论什么样的后果,都是该我承受的,这本是我亏欠了她的。为了她,我心甘情愿。”

李焰沉默良久,道,“若我秉公办案,按柳继洋的性子,他一定会动用私刑处死你。宋初鄞,但愿你日后真心悔过,一心向善,值得我违背自己的原则。”

之后,李焰便宣布了结案。

过了大约半个月,宋初霁的初审结果出来了,是流放琼州六年,报臬司复核。

听到这个结果,宋言真倒是不觉得意外,“果然是没让他死。”

商陆道,“他给你下毒,被丫鬟雨儿挡开,买凶杀我,也没成功,官府考虑到这样的结果,不判死刑也合理。说到底,卖身的奴婢不算人命。”

宋言真道,“从吴州到琼州,可还有一路坎坷呢,琼州不毛之地,他要是死在路上或是死在琼州,那更加合理。”

柳继洋听了李焰的劝说,主动去向浙江监察御史承认自己滥用私刑的错误。

柳继洋本来以为,这事儿不过是被责骂几句,就这么过去了,谁知监察御史按照规矩,一道奏疏上报给了京城都察院。

都察院左都御史林沅的父亲林熙兆,那是出了名的作风冷酷,栽在他手里的大官无数。吴州是江南商贾往来重地,知府竟然乱用私刑,林熙兆在早朝时点名参奏。

当今皇帝是个仁君,最不能容忍这种事,当即为此颁下圣旨:着都察院查办柳继洋,并严打此类滥用职权之风。

皇帝的旨意传到吴州后,监察御史到吴州府衙来处置柳继洋。彼时,柳继洋还在例常训话,监察御史当众宣读圣旨。

柳继洋听到这样的结果,气得操起府衙衙役的板子,要和李焰干架,“李焰你个阴险小人!你竟害我至此!”

李焰对此表示很委屈,“下官可是真心实意地想帮您!我哪里知道这事儿会被上报京城?而且上报京城也罢了,都察院的一把手林熙兆还亲自插手,在早朝时弹劾了您,这可不是常有的事。”

柳继洋怒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装什么无辜?扳倒了我,你正好就上位了!你怎么会想不到?你可是京官,还能不清楚京城里的风向?”

李焰辩解道,“我来吴州不过历练数月,之后仍回刑部任职。您这知府的位置虽然不错,可我还真不喜欢,我何必害您?”

柳继洋一听,有道理,转而把目光看向了监察御史。

监察御史同样觉得很无辜,“你别看我,我不过是按例上报而已,以前类似的情形,是不会有这么大动静的。林御史是什么人呀,非二品以上的功勋权贵、六部要员与封疆大吏,他都不屑于亲自出手。按理说,你一四品知府,还真用不着林御史亲自开口。你不如好好回想回想,到底哪里得罪林御史了?”

柳继洋哪里能想得到?他远在江南,哪有机会去得罪京城的大佬?

别说是柳继洋想不到,就连京城里的许多人都想不到,为何林熙兆会突然发难。

直到数月之后,李焰回了京城,偶然间和刑部的同僚说起了此事,“不知林御史当时为何亲自参奏柳继洋?”

其中一个同僚,立马露出了一脸八卦的神情,“据传,参奏柳继洋的头一天晚上,林御史跟他那小娇妻吵架了。”

“小娇妻?什么小娇妻?”

另一同僚道,“续娶的小娇妻呀,当时还请了我们吃酒呢。”

李焰的好奇心立刻被勾起来了,“我好像错过了什么精彩的好戏。”

李焰的为人不爱家长里短,也从不拉帮结派,只因林熙兆是林沅的父亲,他才多问几句。

“那可不吗?林御史如日中天,既得圣上信任,又和首辅交好,自从他那夫人过世后,多少人想把自己的女儿、妹妹送去,好给自己的仕途铺平路。林御史可不是随便跟人吵架的性子,这小娘子厉害呀。你想啊,林御史要把气撒在早朝上,那必是头一天晚上吵架没吵赢呀。”

李焰笑,“说得甚是有理。”

柳继洋也是倒霉到家,这种小概率事件也让他给碰上了。

却说宋初鄞,躺了大半月后,体内的余毒排得差不多了,也能下地走路了。经历了短短数月,他的五个妻妾都没了,剩他独自一人,他终于清醒了许多。

这一日,天气晴好,商陆让檀桓搬了一把摇椅放在燕喃阁屋门前的院子里,自己躺着晒太阳。

丫鬟细辛回禀着打听来的消息,“初霁少爷判了流放之后,四夫人便四处筹钱,想给儿子赎罪。”

官府是允许以钱币给判了刑的罪犯赎罪的。

细辛道,“四夫人还让四爷把手头的一间铺子卖了,可四爷不同意,说卖了铺子就没了营生的来源,以后一家人还要生活,两人为此大吵了一架。四夫人回娘家筹钱去了,但四夫人娘家也就那样,拿不出来什么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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