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派来这里的元婴修士是一位老太太,俗家姓秦,道号灵标,取聪明智慧之意。秦灵标是瑶山门下,曾在谭以睿的叔祖身边当过炼丹时看炉火的童子,如今两千五百多岁,活不了多少年了。
修为不同不能比较,秦灵标说的活不了多少年,具体数字是四百多年,许嘉眉和谭以睿未筑基,寿元不足两百年。
谭以睿是奔着内门弟子的身份来的,给秦灵标和许嘉眉做了介绍,秦灵标让自己的弟子把许嘉眉请去喝茶。
“要泡好点的茶,她是我的生死之交。”谭以睿叮嘱秦灵标的弟子,开门见山道,“灵标真君,我这位朋友拥有水行天灵根,能自创功法道术,我举荐她入内门。”
秦灵标在照顾自己的花,慢悠悠地说道:“你只是普通内门弟子,没有举荐的资格,而且道宗分给白山界的内门弟子名额已经没有了。”
“怎么可能没有!白山界还没有测灵根资质,内门弟子的名额理应不缺。”谭以睿道。
“你的同族堂弟谭少群占了一个名额。”秦灵标给花浇水。
“谭少群?”谭以睿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有这么一个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没有成为内门弟子的资格,他也不是白山界人,他应该拿不到道宗分给白山界的名额。可是他抢占了不属于他的名额,他是存心给谭家招祸?”
“睿睿,莫要忘了,你的叔祖也是你堂弟的叔祖。”秦灵标说。
“哼!我管他!”谭以睿将自己的身份玉牌递给了秦灵标,“请真君帮我联系叔祖!我修为太低,没法联系叔祖。”在太冲洞天能联系叔祖,是她借助了外力。
秦灵标点了一下她的身份玉牌,谭以睿的叔祖几乎是瞬间给了回应,通过秦灵标在空中形成虚影,摸了摸谭以睿的脑袋,笑道:“阿睿晋升炼气十二层了?进步不小嘛。”
谭以睿得意:“那是,我在太冲南宗的战场待了两三年,修为不晋升才怪!叔祖近来如何?我想念叔祖,叔祖想念我了吗?”
与叔祖交流了感情,谭以睿告状:“叔祖,我们家有人窃取道宗分给白山界的内门弟子名额,这是明目张胆地害叔祖被道宗责罚。”
她的叔祖笑出声,揭穿了她的掩饰:“你找我是为了这件事?行,我会跟道宗说的。”
祖孙二人还在谈天说地,秦灵标已收到来自宗门的消息,被窃取的内门弟子名额统统物归原主,玄镜司将会彻查窃取名额之事,所有参与其中的人逐出玄真道宗,向世人告知他们所犯之错,并永不录用。
世界就是如此不公平,秦灵标做不到的事情,谭以睿跟叔祖撒撒娇就做到了。但有些事不是撒撒娇就能做到的,例如举荐许嘉眉入内门之事,谭以睿努力说服叔祖:“许道友比我厉害,一个人力战三位太冲南宗的传人,彻底击败其中两位,第三位仗着法器优势勉强与她打平手……”
“不行就是不行,她厉害,她自己能争取内门弟子的名额,无需你给予。”叔祖说,“不如这样吧,我给她外门弟子的身份,她有本事,能从外门晋升到内门。”
“算啦算啦,不用你给。”谭以睿放弃了,“天灵根可以成为外门弟子,你给和不给,结果都是一样的。”
拿到内门弟子的身份做事更方便,能拿到更多资源,别的好处没有。
玄真道宗派来白山界的低阶修士约有一万多,内门弟子二三十个,外门弟子六七百个,余下的人里头有两三千个记名弟子,剩下的不是分舵弟子就是处在道宗管辖范围之下的普通小修士。
另一边,许嘉眉测了灵根资质,听了一段功法总纲并被要求说出自己的理解,然后和秦灵标的金丹期弟子打了一架。
该弟子将修为压低至与许嘉眉等同的境界,许嘉眉仍然被她丰富的斗法经验和高明的手段碾压得体无完肤,仅仅过了九招就不幸地落败了。
这个弟子比她更惊讶,说:“我原以为你最多接住三招。”
“谢谢指教,请问你还能和我交手吗?”许嘉眉有了一点感悟,晋升筑基期的感悟。
“可以,别怪我下手狠。”对方非常友善大方。
于是许嘉眉又和这人交了一次手,这次吸取上次经验,坚持到第十三招,感悟更清晰更明白了。
“我叫秦雪舞。”对方说道,“你是今年晋升炼气十二层吧?不要急着筑基,你试着压一压修为境界,那天压不住了再闭关晋升,也许能做到无暇筑基。”
“若是压了一辈子也压得住呢?”许嘉眉皮了一回。
“那别压了,压多久都做不到无暇筑基的。”秦雪舞见许嘉眉跟自己交手两回便筋疲力尽了,跳上演武台练剑。
第两百二十五章 玄真道宗的弟子
许嘉眉没有贪看,盘膝坐着整理两次交手的收获,隐隐产生一种感觉,自己也许能在和谭以睿一起着手改变赵国的过程中达到秦雪舞说的无暇筑基。可她这辈子正处在年轻气盛的十八岁,她也有争强好胜之心,想在二十岁前完成筑基。
但是,她若追求速度,修行到炼气九层就可以尝试筑基。她没有急着完成筑基,耐心等待几年又何妨?
动摇的意志变得比从前更坚定,许嘉眉默默拔除杂念,专注于消化刚才与秦雪舞两次斗法的感悟,稍显浮躁的气息逐渐沉淀下来。
一套剑法耍完,秦雪舞的剑无声地回到鞘中,垂眸望向演武台下方的女修,眼内现出欣赏之色。能按捺住名门剑法的利诱,又能听懂她的点拨,想来无需争夺名额也能成为玄真道宗的内门弟子。
须知道,内门弟子亦有高下优劣,玄真道宗分给白山界的内门弟子名额看似珍贵,实则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此界刚被归入玄真道宗的管辖之下,原住民们不曾听闻道宗盛名,不知道宗是否宽宏仁厚,难免感到不安。若选出此界的优秀人才送往道宗修行,可以安抚民心,可以更快赢得此界住民们心甘情愿的归顺。是故,道宗不允许分给白山界的名额被窃取,一旦发现,必将严惩不贷。
奈何有人胆大妄为窃取名额,令秦雪舞的师尊秦灵标束手无策。
会被派来白山界这样灵力浓度低且灵力不活跃的小世界坐镇,秦灵标在宗门的地位不高,亦无足够强横的背景震慑小人。
秦雪舞暗叹。
尽管道宗努力给予大多数人公平,小部分蛀虫仍然有胆破坏道宗的规矩,虽然她知道这是各大门派普遍存在的弊病,但她自从前到现在都无法让自己习惯。
可能以后也习惯不了。
不久之后,谭以睿找来,秦雪舞感知到她接近,设下一道禁制为许嘉眉护法。秦雪舞走出去,对谭以睿说道:“你的朋友跟我过了几招,有了点感悟,不便打扰。”
“她接了你多少招?她能拿到内门弟子的名额吗?”谭以睿止步,“我也跟你过两招,我现在的实力还行。”
“拿到名额必须前往道宗修行,我的看法是暂时给她外门弟子的名额……”
秦雪舞和谭以睿是熟悉的,二人交流小片刻,在另一座演武台上展开了同境界交手。秦雪舞风格依旧,不留情面;谭以睿全力出手,仅接下七招。
见识过许嘉眉的战力,秦雪舞道:“你有点差啊,好在比以前进步,你叔祖会为你感到高兴的。”
谭以睿在来找许嘉眉前跟秦灵标讨要了丹药,一颗丹药塞进嘴,灵力和神识以不快不慢的速度恢复。她不服气,说道:“再来,我不藏拙了。”
秦雪舞:“你有拙可藏?”
谭以睿大怒,愤而出手,这次还是七招败。
谭以睿:“再来!”
秦雪舞:“别着急,我指点一下你。”
当许嘉眉结束修行,闻声来到隔壁的演武台下,便见秦雪舞给谭以睿喂招。秦雪舞瞧见她,招招手道:“你也上来,跟阿睿联手对付我。”
许嘉眉已经是玄真道宗的内门弟子了,教她点东西不算事。
天色大亮,红日东升。
三人在斗法中迎来了天明,谭以睿吵着要吃好的,秦雪舞便把两个后辈带到食堂吃早膳,顺便将许嘉眉的身份玉牌给了她,道:“这次用膳我来请客,下回你们两个请我。”
许嘉眉说了自己的情况:“我炼体,吃得多,你请客,我不敢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