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游青冥(113)

猫很乐意赐教并把梅俊渡揍了一顿,在他的脸颊留下三道形似胡须的抓痕。这抓痕染上了猫的气息,疗伤药无法快速治愈,败在猫爪下的梅俊渡不敢见人,关在屋里好些天,等到抓痕消散才露面。

他哥哥梅澜玺心疼弟弟,说:“你不是有只豹子吗?把豹子放出来,准能教训那猫。”

被猫教训的不只是梅俊渡,梅澜玺跟许家仆人打听宝生的住处,也被猫在脸上抓了三道胡须。他晓得猫的厉害,能一爪子挠死自己,不敢再打听。

儿子是很重要,但儿子再重要也没有命重要。命只有一条,儿子没了还能生,许和畅不会管他跟别的女人生孩子……尽管梅澜玺希望她在意,可她是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她最近和一个小白脸来往密切,被他撞见也没有避开他的目光。

“我的豹打不过那只猫,以前打不过,现在更打不过。”梅俊渡拍了拍灵兽袋,放出风影豹挠了挠下巴,风影豹舒适地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呼噜声。

梅俊渡却有些发愁,边给爱宠顺毛,边和哥哥抱怨。

“爱妻不写回信,我和你借住在许家这里,吃的喝的都是许家准备的,要给许家钱,我兜里的灵石快掏空了,丹药也没多少,真愁啊。”

“唉。”梅澜玺替他弟弟叹气,也替自己叹气,“弟媳好歹在乎你,我呢?有妻有子却得不到承认,孩他娘还红杏出墙了,给我戴上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你那是活该。”梅俊渡不同情哥哥,“我对爱妻一心一意,外面谣传我拈花惹草,可我连多看其她女人一眼都是没有胆的。你骗许家二娘子被识破,趁她不在骗了许家大娘子,你若是好好认错,没准人家能认了你。可你没有,你还抢孩子,真当你弟弟比拥有天灵根的许娘子还牛气。呵呵,呵呵,要不是你是我哥,我看你一眼都嫌费事!”

“……”梅澜玺心虚。

梅澜玺狡辩:“难道你不想和许家做亲戚?不想认侄子?”

梅俊渡翻白眼,想和认不清形势的蠢哥哥割断亲缘,“你没想过亲戚做不成,反而做了仇人的后果吗?许家大娘子不吃回头草,她是跟你生了一个儿子,然而你能跟别人生孩子,她怎么就不能跟别人生孩子?别肖想人家了,再让人家恼了你,我是不会求情的。”

“她是你的嫂子!”梅澜玺难堪极了。

“是又怎样?”梅俊渡失去耐心,冷漠地看他,“你敢当着张娘子和许家二娘子的面叫许家大娘子老婆?”

“我……”梅澜玺不敢叫,也不敢埋怨弟弟没本事压住许惠音和张安宁,别过脸盯着墙壁,不说话。

看到许和畅跟那小白脸有说有笑的时候,他怒得想把小白脸打杀了,扇许和畅几个耳光教她晓得妇道二字怎么写。

事实是他的武功已经被废掉,许嘉眉还让他做了两年哑巴,要不是他被梅俊渡的跟班孙化鲤接走,他得做五年哑巴!得在许家为奴二十年!

他打不过会武功的许和畅,也打不过会武功的小白脸,他是仰仗弟弟的寄生虫!

他的皇帝爹放弃他,他的皇后娘也放弃了他,现在他弟弟也嫌他累赘。都是许家三姐妹给害的!

梅澜玺至今不知道反思自己是否做错。

梅俊渡察觉他抑郁寡欢,给他一袋子灵珠,说:“我记得你不喜欢许家大娘子那样的长相,去找个喜欢的女人睡几觉,莫要念着许家大娘子了。”

一颗灵珠能请天海郡最漂亮的花魁陪伴一个月,梅澜玺的苦闷被花魁抚平,忍不住说出自己的不甘心。他自称是武修世家子,父母去世,弟弟当家,老婆孩子扔下自己回娘家,说得花魁掉了眼泪,心疼他。

两人情投意合,在床上颠来倒去滚了几回,梅澜玺躺在花魁的臂弯里,花魁摸着他,拿出一本翻得很久的小册,说道:“这是我意外得来的一本武修功法,你要不要学?”

“甚么武修功法?小爷见过的功法多了去了,不稀罕。”梅澜玺给花魁面子,胡乱翻了两页功法,被其中内容吸引得沉迷进去。

良久,他看完整本功法,翻到小册封面,看到褪色的几个字,依稀是什么源养什么典,看久了会感到头晕,跟他看他那修士弟弟练习仙门剑术一个样。

难道这是、这是……修真功法??

梅澜玺的眼神一下子活了过来,心在胸膛里猛跳。

第一百三十一章 梅澜玺之死(上)

秋分将至,佛教许是在忙着为太冲洞天的开启做准备,在莲意挑了天海郡周围几个郡的寺院之后,并没有派来更厉害的和尚教训莲意。

佛教在天海郡的势力沉寂下来,被莲意强行“改邪归正”的佛信徒们深入民间,纠正普罗大众对佛的错误认知。

许家信道不信佛,许嘉眉不在意一念寺统一天海郡的宗教界,专心画符、练习道术和武功。许惠音倒是有点在乎天海郡的百姓成为佛的信众,张口闭口都是阿弥陀佛,私底下跟妹妹念叨了几句。

因许家没有莲意这般高手,争不过一念寺,也不好跟一念寺争,许惠音便听之任之了。

天海郡不是许家的,就算是,在眼下这个修士不算得罕见的时候,许家也守不住偌大的天海郡,看开点好。许惠音安慰自己。

对此,许嘉眉提点二姐:“修士更看重个人实力,你可以在乎许家,但不能太在乎。毕竟我们家连天海郡的世家都不算,仅是普通的刚脱离农民身份的大户人家,没法给予我们帮助。”

“放心,我自有分寸。”许惠音如此回答许嘉眉。

许嘉眉嗯了一声,不再提起此事。

劝言一句足以,听得进去的,听一句便入了耳;听不进去的,听百句千句劝言亦是白费口舌。

许嘉眉过了较真的年纪,不会要求二姐与她三观一致、看法一致。她离家多年,对家乡的牵挂只剩下父母和两位姐姐,许惠音却是看着许家一点点成长为堪与王家争高下的大户,姐妹二人对许家付出的情感、心力不同,对许家的在意程度不同。

距离秋分还剩下几天,官府派人登许家的门,请许惠音帮忙办一桩疑似关系到修士和妖鬼精怪的案子。

许惠音觉得自己做好了随时进太冲洞天的准备,帮一帮官府不算事,便根据官府提供的线索查下去,很快查到酒肆青楼中,目光落在梅澜玺身上。

她敲开许嘉眉的门,说道:“眉眉,你留意一下梅澜玺,我疑心他搞事。”

许嘉眉有琉璃境,可以窥探一定范围内的风吹草动,许惠音不太清楚琉璃境有何用途,反正她妹不缺乏手段。

“梅澜玺?”许嘉眉不觉得梅澜玺能弄出什么事,不过梅澜玺是宝生的父亲,她能用宝生的血为媒介诅咒梅澜玺,别人未必不能通过梅澜玺和宝生的父子血缘对许和畅下手。

许嘉眉思忖,让许惠音把官府那桩案子说了。

案子本身没有稀奇之处,起初是几个不到后天的武修在六七天前失踪了,后来是几个后天武修,昨天失踪了一位生性谨慎的先天二重。这些失踪的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许惠音问蓍草符,得知所有失踪者都死了,嫌疑人之一是梅澜玺。

许惠音用蓍草符问梅澜玺是否与失踪有关,蓍草符的回答是“是”,即便梅澜玺对武修失踪继而丧命之事不知内情,他也是参与到事件中的。

“去跟梅俊渡说一下他哥的事吧。”许嘉眉说,若是梅俊渡不在,她已经把梅澜玺抓到虚天审讯。

梅俊渡也觉得他哥最近有点怪,他问梅澜玺为何天天在外面晃悠,梅澜玺没有说实话。

如今是七月下旬的最后两天,再有四天便是太冲洞天开启之日。梅澜玺回到许家,刚坐下便感觉到不对劲,房间里太安静了。

许嘉眉将他住的院落在投影虚天,在他坐下的瞬间,令他出现在虚天。她冷眼观察着坐卧不安的梅澜玺,耗费神识制造了他的投影,令投影躺在榻上,慢慢停止呼吸。

次日,丫鬟发现“梅澜玺”没了气息,慌里慌张地叫来了许惠音和梅俊渡。“梅澜玺”是一具正常死亡的尸体,查不出别的死因,梅俊渡不知梅澜玺还活着,险些跟许惠音打起来。

“你弟弟的死跟我们许家没有任何关系。”许嘉眉递出一张八品占卜符,“不信可以用占卜符询问缘由,但这张占卜符不是白白送给你的,你要拿东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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