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站起了身,一步一步地缓缓走了下去。伴随着王锡的磕头声,一步步踩在所有人的心尖上。
“太极殿上能站之人,皆是国之栋梁,文武英才。我羽国自立国之日起,选拔臣子最讲究的便是忠义二字。王锡罔顾圣令,私自入平安州,是为不忠。无凭无据,冤枉朝中重臣是为不义。此等不忠不义之人,怎敢,又怎配在这太极殿上妄言。”
“怀化大将军王锡,惊扰圣驾,肆意妄言,罪不可恕,”锦葵的话里夹着冰霜,惊得一众朝臣连头不敢抬。
“本王便罚你在楚王府扫地一月,你可知罪?”
作者有话要说:妈呀,我被编编敲惹,开心凹!
尖叫一分钟,现在开始:啊啊啊啊啊!!!
最后锦葵说的那段话,灵感来自于电视剧天盛长歌第一集。
第5章
王锡抬起了头。
他的脸上糊着血睁不开眼睛,只能隐隐感到有人立于面前。
锦葵:“王将军可是不愿?”
闭着眼,王锡重重地行了一礼:“罪臣,甘愿受罚。”
王锡今儿是抱着求死的心来的。那番话说出去他就没想过能活着走出太极殿,却没想到竟然被锦葵救了。
太极殿上没人有异议。
也没有人敢有异议。
因为说出这番话的人,既不是空套个龙袍罩子的小皇帝,也不是一腔热血只知道保家卫国的王锡。而是那个手握封地与重兵,十五岁被先帝封为楚王,十八岁率军血洗太极殿的锦葵。
站在肃寂的朝堂中央,锦葵觉得自己犹如站在紫禁之巅的西门吹雪。
她内心感慨道:我钮钴禄&摄政王&锦葵今儿就让你们见识见识,100罗点数换来的朝堂辩论技能有多!牛!逼!
因为出了王锡这码子事,早朝很快就散了。
祁子螭年纪还小,下了朝要听讲课,身为摄政王的锦葵自然也要一起陪着。
讲课的是当朝少傅。这人年岁已高,胡发皆白,满嘴的之乎者也让锦葵听得昏昏欲睡。
由于实在是太过于没意思,锦葵闲来无事就打上了系统的主意。她一边拄着下巴听讲,一边在脑子里敲了敲系统:“大哥,你当初为什么会选中我来执行这个冷文拯救的任务呀?”
锦葵觉得很奇怪,像这种朝廷夺权的大戏,要找也应该找个历史系的吧,把她个秃顶码农找来算怎么回事?
系统语气里带了点犹豫:【你确定要知道?】
锦葵被这回答勾起了好奇心。她本来是闲来无事随口问的,没想到居然好像还真的有非她不可的理由。
她一直觉得她从小异于常人,是女体龙傲天的转世。
今日一看,嘿嘿,果真如此。
虽然心中自信飙升,锦葵却还是保持着她高冷的人设装作毫不在意地答道:“确定,你说吧。”
而完全看透了锦葵脑内幻想的系统爆出了一声冷笑:【因为你是那天死去的所有人里最禁|cao的】
锦葵:“……???”
你一个无CP小说的系统说出这种字眼真的大丈夫?
系统:【锦葵这个角色私人生活比较无趣,时不时还得杀几个人,受几次伤,最后还很有可能会被五马分尸。综上考虑,必须得找个心理素质过硬,而且欲望不大的人。一言以蔽之,这个人必须得能耐得住操|蛋的生活对他下的各种毒手。】
锦葵:“……求你闭嘴。”
她就不该问!
祁子螭一边执笔做着札记,一边不自觉地注意着身边锦葵的动静。
对于这个女人,他一向是极为忌惮的。
九岁那年,他亲眼见着自己的父皇在床上咽下最后一口气。亲耳听到那些平日里对着父皇俯首称臣的大臣们,当着他的面讨论应该由谁来主持国事。
而他这个太子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父皇的尸体旁边,多余得,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羽国上下都还守着白孝,宫里的这些人却为了那个龙椅吵翻了天。
文官集团决议拥护当朝太子的舅父王兹烈,武官集团们则奋起反击,一心支持一品天策大将军李戈。母后天天都忙得脚不沾地,急着与各路人马拉关系打交道,好像死去的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一些其他的什么早就该死的极为碍眼的东西。后宫嫔妃们每天呼天喊地边哭边吵,背地里却将宫内可以带走的金银细软能装就装,全都偷偷地运出了宫。
平安州里的百姓也都炸了锅,有心或者无意地在街头巷尾传着宫里的各种隐秘事,一个个吵着嚷着都觉得羽国要变天。
就在祁子螭以为这些人会这样无休止地吵下去,抢下去的时候,锦葵来了。
带着金戈铁骑,长|枪折戟一路杀到了太极殿。
那年只有十八岁的锦葵,脸上没有一丝属于少女的青涩。她站在直属于西南境地的私兵,西楚军队的最前面,手里高举着一柄还在滴着血的长剑。
这剑是先帝赐给她的,名星月,众星拱月之意。
她有一双很美的桃花眼,眼角微微翘起,四周略带粉晕。只是那双眼睛里装着的不是波光潋滟的春色,而是一片波澜不惊的死寂。贴身的军用牛皮硬甲显露出她高挑纤细的曲线,却在阳光下泛着森森铁光,带着无边的冷峻与杀意。
真的变天了。
看着大殿前立着的乌泱泱的西楚兵,那些大臣们尖叫着,推嚷着,四处逃窜,一片喧嚣,场面竟是前所未有的混乱。
锦葵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伸长了剑,挑穿了一个慌不择路下试图冲出太极殿的文官的胸膛。
伴随着那个大臣临死前撕心裂肺地惨叫,大殿里一瞬间就变得极为寂静。
然后,就开始了单方面的屠杀。
宫中的侍卫对上身经百战的西楚兵,脆弱得就好像是纸糊的假人。平日里在朝堂上气拔山河的文武百官,在锦葵的长|剑面前,不堪一击得就好像是水中的泡影。
她佩着短刀,背着长弓,就连溅到脸上的血都热不化这人眉眼里带着冷然。
祁子螭清晰地看见了锦葵在望向皇位的时候,眼神里没有渴望。看着尸体的时候,神情里没有波澜。
仿佛世人皆有所求,唯她无欲无求。
想到这,他不禁回想起了那日锦葵对着那碗乌鸡汤时,嘴角弯起的那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祁子螭忍不住微微蹙了蹙眉,他觉得他今日好像想得有些多。刚要甩甩头让自己集中精神听课,就觉得一瞬间天旋地转,身子软绵绵地抬不出力气,竟是直接倒在了桌子上。
“砰”的一声,惊得少傅和锦葵双双一个激冷。
锦葵敲了敲系统:“主角死了,我赶jio可以全剧终了。”
系统:【你闭嘴】
刚才在朝堂上锦葵就觉得祁子螭好像有点不对劲,现在看他脸色潮红,呼吸急促,估摸着应该是发热了。
锦葵忍不住感慨:怪不得原书里这小皇帝二十五岁那年就会死,当真是体弱多病,天妒英才啊。
太傅拖着老迈的步子,一边往外走一边扯着嗓子喊人,屋子里就留下了锦葵和祁子螭两个人。
锦葵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百无聊赖地等着御医和侍卫们过来。
她对祁子螭一点都不担心。主角不死定律嘛,发个烧而已,小case。
就在她神游天外和系统聊天聊得正嗨的时候,突然耳边响起了一个虚弱的声音:“锦爱卿,你到底在想什么?”
其他人都有欲望,有欲望就可以被控制。可是这个女人没有,也可能有,但是他找不到。
被点到名的锦葵猛地回头,就看见了小皇帝正趴在桌子上瞅她。
祁子螭的面色很红,一双眼睛像猫儿似的半眯着,丝丝缕缕的碎发垂在脸侧,柔软脆弱得好像一触就碎的幻像。
他的眼睛里带着些迷离的水光,毫无血色的唇瓣微启道:“锦爱卿,朕读不懂你。”
锦葵内心:……QWQ你不需要懂我,你只要别杀我就行。
她不知道祁子螭这是在突然发什么神经。
这是看她一个人老神在在地坐着,所以生气了?
不过也是,自己毕竟还是个臣子,皇上生病了自己一点表示都没有好像确实有点过分。
“微臣刚刚是在替陛下祈福,希望陛下早日康复,”锦葵无奈地站起身走到了祁子螭身旁。
可能是因为每日担忧国事,又或者是天天晚睡早起导致睡眠时间不足,祁子螭的身条跟现代那些壮得像个小牛犊似的初中生根本没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