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得刺眼。
平缓下自己混乱的喘息,先帝继续开口问道:“你,能否助他一臂之力?”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男人时断时续的沉重地喘息声,还有风吹过帘子时布条抖动的声音。
“陛下,如果这是您的心愿的话。”
锦葵没有抬头,她的睫毛是那样纤长又那样根根分明,将那双冷情的眸子遮掩得让人看不真切。
看着那张清冷而又美丽的脸,先帝的神色里带上了一丝温柔,他沉声道:“扶朕起来。”
锦葵抬起了头,深邃如夜色的眸子直直地望向了他。
那双眼尾上挑的桃花眼里,好像隐隐泛着一丝波澜,又好像一切都不过是他的错觉。
女人如白瓷般细腻的皮肤在烛火的映照下,忽明忽暗地闪着。就像是九天之上最干净的白雪,空灵剔透,不染凡尘。
先帝轻笑:“锦葵,你我已有许久不曾对弈过了。”
锦葵面无表情地答道:“陛下,您身子有恙,不宜过于操劳。”
先帝:“无妨,能与你对弈,朕心里很是欢喜。”
听出男人话里明显的执拗,锦葵只能无奈地扶着男人起身,然后将棋盘取出摆好。
即使是连夜马不停蹄地从西南赶过来未曾休息过片刻,她的身子却还是挺得那样的笔直,就如同她的人一样,恍若是永远不会弯折的最坚|挺傲然的青松。
二人相对无言,只能听见偶尔发出的极为清脆的落子声。
皇帝一死,天下必然会大乱。他虽然有心托孤,但身边已无可信之人。只有锦葵,自小生于边陲,与朝臣无半点联系,方能让他真正地安心。
所以他只有这样赌一把。
沉吟片刻,先帝举棋落定,开口道:“羽国为了能够一统天下的霸业,已经征战了整整三百年。十四位先王的血脉流淌在朕的身上,朕不能让羽国毁在朕的手里。”
凡人的一生太过短暂,眼下诸事未定,他心中实有不甘。
可天意如此,他又如何去违逆?
“陛下”
将白子落定,锦葵坚定的声音一如棋子般掷地有声:“只要有微臣一日在,必当守土开疆,扫平外患,定我大羽万世之基。”
夜风将甘露殿的窗户拍打的哗啦哗啦作响,女人的发丝轻轻掠过脸颊,扫出了一条细细长长的阴影。
“......是朕对不起你,”以眸光扫过锦葵的脸,先帝将眼神里深藏着的歉意压进了黑墨似的瞳孔里。
他终究是亏欠了她。
“君子一诺,生死相随。别的,皆不足挂齿。”
有些话,正在对弈的两人即使不说出口,却也对彼此的意思心知肚明。
锦葵朝中无人,势单力薄,如何斗得过那些凶恶的豺狼虎豹?
唯有,以命搏之。
作者有话要说:唉,太后那个恋爱脑,看谁都像睡过,她根本就不能理解君臣之间那种“纯洁”的感情。
祁子螭下一章回来丫,有没有很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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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看完了剧情碎片,锦葵觉得原主简直就是绝世大忠臣。
硬可拼了性命也要辅佐幼帝一统天下,这是何等高尚的政|治觉悟?
但是她仔细想一想却觉得还是有点不对。
如果原主的目的只是想要辅佐幼帝的话,那她何苦非得去做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摄政王呢?
好好做个普通的大臣不好么,非得搞这么刺激的?
而且最主要的是她还不是谋反了一次啊!
这原主是开头一次,中间西南软禁祁子螭一次,最后结尾又逼宫了一次!
把手拍在脑袋上使劲敲了敲,锦葵觉得她的头有点疼,不能再想下去了。
算了,大佬的心思她别猜,反正猜呀猜呀也猜不对。
***
皇宫里的生活无趣又单调,祁子螭不在的这期间,羽国大大小小所有的事情就都压到了锦葵一个人身上。
每天从一睁开眼睛开始就有无穷无尽的事情等着她去做,连遛鸡的时间都抽不出空来。
然而这还不是最让她烦心的,最让她烦心的事情是翼国那颗传说中能解百毒的珠子。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某一天,刘瑛水从翼国打探消息回来了。
敲了敲门,刘瑛水喊道:“主子,是我。”
锦葵:“进来吧。”
神色凝重地快步上前,刘瑛水施礼汇报道:“主子,翼国的那个珠子我打探清楚了。确实是保存在翼国的皇宫大内之中,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锦葵批了一天的奏折批得简直头晕眼花,根本就没注意到刘瑛水话里面的迟疑。
刘瑛水:“那个珠子现今在蟒蛇的肚子里,而且那个蟒蛇是活着的。”
“啪”
毛笔掉在了纸上,浓黑的墨将锦葵好不容易批好的奏折全都给染脏了。
缓缓抬起头,锦葵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翼国的皇宫大内里有一只活了九百岁的大蟒蛇?”
刘瑛水点头:“嗯,是的。”
我呸!
剧情你死啦?
那国师明明说翼国有一颗能解世间百毒的珠子,那肯定应该是类似于珍珠宝石之类的圆润又剔透的东西,然后被稳妥地锁在柜子里或者是被什么机关或者是高手守护着。
结果尼玛居然还在蛇肚子里?
在肚子里的那叫结石好吧!
怪不得这翼国国师选了跟太后一伙,原来是几个人脑袋脱线到一块去了。话都说不明白还想着夺权呢,夺你妹啊!
锦葵颓然地垂下头:“那岂不是没办法弄到手了?”
开玩笑,九百多岁的大蟒蛇。打过的呼噜比她说过的话都多,打得过那就出鬼了好吧。
刘瑛水道:“主子不用丧气,这蟒蛇每十年蜕一次皮,每次蜕皮的时候是它最虚弱的时候。而它下一次蜕皮的时间是在四年后,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去杀蛇取胆。”
锦葵内心瞬间升起希望:“那也就是说四年后我们还是有机会拿到内胆的?”
刘瑛水点头:“是的,但是四年后的蜕皮期是我们唯一的一次机会。翼殇之毒毒性虽慢,却也不能久拖。”
顿了顿,锦葵幽幽道:“可是,这内胆只有一颗,到时候我跟陛下……”
刘瑛水一脸疑惑地问道:“您会救陛下的不是么?”
听了水哥的反问句,锦葵觉得自己简直风中凌乱泪撒当场。
水哥你怎么知道我会选择救祁子螭,难道我喜欢祁子螭这件事明显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了?
不可能啊,我觉得我一直隐藏的很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而且如果救了祁子螭的话你主子我可就注定要死了,你这话说的这么轻巧我真的心里很受伤啊喂!
听刘瑛水又汇报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服下西南那边送过来的抑毒丸,锦葵终于抽出了一点点一点点的功夫来短暂地思考一下人生。
她记得原书里祁子螭是在二十五岁那年吐血而亡的,以前她一直以为是天妒英才,所以男主才会英年早逝,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因为翼殇的缘故。
锦葵不觉得以原主的能耐会拿不到内胆救人,那么就是说,要不然就是当初蟒蛇的内胆被原主吃下去了,要不然就是有什么原主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在等着她。
而且算算时间,距离祁子螭从西南回来正好还有四年。
这四年里她就安心地帮祁子螭管好羽国,完成系统给她的各种小任务,然后在人回来之前跑去翼国杀蛇取胆帮祁子螭把毒解了就算完事。
然而,锦葵没有预料到的是,祁子螭因为惨遭某(锦)人(葵)背叛,所以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嗯,不可描述。
所以……似乎,大概,好像有些剧情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地发生了改变。
***
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三年后。
自从中了毒,锦葵的身体状况就每况愈下。
虽然有西南那边定时运过来的抑毒丸续命,但是每次毒发的时候还是非常的要她老命。
也不知道祁子螭中毒这么多年到底怎么挺下来的。
听着刘瑛水不定时从西南给她汇报回来的祁子螭的消息,锦葵知道了祁子螭这几年一直在努力发展自己的势力,而且已经荡平了殇国和瞿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