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站在面前的祁子螭,锦葵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没有你合适啊,那系统非得让我上,我有什么办法?
为了完成任务不受惩罚,锦葵只能硬着头皮瞎扯:“微臣做过四年的东皇,对于祭祀的仪式已经很熟悉了。让微臣当东皇,必定能够完成一个完美地祭天大典,让我羽国明年四季调顺,五谷丰登。”
祁子螭反问道:“如此说来,今年便更应该由朕扮做东皇了。新的一年需要一个新的开端,由朕这个新人出面,必定能除旧迎新,重振羽国国威。”
锦葵被祁子螭怼得生不如死:我疯了,我说不过他,谁来救救我!
见人被自己说得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祁子螭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仿佛故意吊人胃口一般,他缓缓开口道:“其实,如果锦爱卿肯答应朕一个条件,那朕今年不与你争这东皇之位倒也并非不可。”
听到事情居然可能有转机,锦葵猛地抬起头,一双大眼睛期待地眨了又眨:“什么条件?”
将一个瓷瓶从怀中拿出递给锦葵,祁子螭淡淡地说道:“吃下这个药。
What?药?
锦葵一脸惊恐地摆手不接:“陛下您要毒死我啊?”
不就是跟你抢个东皇么,至于下这么狠的手?
祁子螭:“朕向你保证这药没毒。”
两人僵持了片额,见祁子螭脸上的神色不似是开玩笑,锦葵这才将信将疑地从他那里将瓷瓶接了过来。
翻转瓷瓶,一枚红彤彤的小圆球在她手心里来回滚动。
锦葵抬头问道:“那我吃了这药,陛下就会把东皇的角色让给我?
祁子螭:“君无戏言。”
趁着给自己倒茶的功夫,锦葵赶紧悄咪咪地敲了敲系统:“大哥,你快用系统权限帮我扫一扫,这玩意到底有没有毒。”
系统:【我看了,没毒。但是小老妹,咱俩商量个事呗?你能不能别再跟我说东北话了,我最近跟主系统汇报工作的时候我同事都笑话我一张嘴一股东北大碴子味。】
锦葵怒道:“东北大碴子味?下回他们再这么说你,你就问他们知道什么叫大碴子么?”
系统:【哈哈哈哈,没问题!下回再遇见他们我就照你教我的说!】
得到了来自系统大哥的肯定,锦葵毫不犹豫地就着茶水把药吞下去了。
看到锦葵吃下了药,祁子螭这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五年前,这个女人就像是世间最锋利的一把刀,用最狠的手段和最冷的心,将这朝堂搅得腥风血雨。
而现在,这个女人却突然变了。变得活泼单纯,温暖而又善良。
看着眼前瞳孔涣散,神情呆滞的锦葵,祁子螭被逗得忍不住将眼睛弯成了两轮细细的皎月
祁子螭:“锦爱卿,这个药叫真言丹。吃下去之后的一个时辰内,你说出来的所有话都只会是真话。而在药效过后,这一个时辰内发生的所有事情你都不会再记得。”
他伸出手在锦葵面前晃了晃,然后看见她身体本能的反应了一下,眨了眨眼睛。
鸦羽一样的长睫滑过祁子螭的手掌心,轻轻地,痒痒地。让他忍不住把整个身子都凑上前去,想再靠近一些,去看清那些黑绒绒的轻软的小东西到底有多么好看。
将手覆盖在锦葵的眼睛上,祁子螭低喃道:“锦爱卿,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笑起来时候的眼神,特别的勾人。”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张绝情寡淡的脸在笑起来的时候会变得那么明媚,就好像这幅身体里还装着另外一个人,一个极为快乐单纯的人。
祁子螭俯下身子将脸与锦葵的脸紧紧地贴在一起。
两个人的鼻尖紧紧地挨着,呼吸纠缠,气息相融,就好像是缠绕成团的麻线,再也分不出彼此。
“朕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横扫六国,一统天下。而在这条路上所有阻碍朕前行的东西,朕都会毫不犹豫地将它们除掉。当然,也包括你。”
“所以朕现在问你,你到底有没有与朕争夺皇位的心思?”
祁子螭将手从人的眼睛上滑下来,一寸寸地轻抚过女人肌肤的每一寸纹理后,死死地扣在了锦葵的脸上。
他纤细白皙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指甲也深深地陷在柔软的肌肤里。
锦葵莹白的脸蛋被压得深红一片,因为有些吃痛,长细的柳眉也忍不住微微蹙起。
祁子螭的骨子里是皇家人的强势和冷酷。
扫六国,平天下,是从他出生那天起,上天赋予他的使命。所有不顺从于皇权的人,全部都是他的敌人。
而这么多年来,他暗地里不露声色地潜心发展自己的势力,为的就是在多方势力的争斗中,成为那个笑到最后的渔翁。
今年,他终于十五岁了。到了律例上可以名正言顺自行持政的年纪。
可是,在他采取行动前,他心里却还有一件事放不下。
他需要一个答案。
在药效的作用下,锦葵发自内心地大吼:“什么皇位,什么夺权,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全都爱咋咋地叭(随便吧)!”
被锦葵嫌弃的语气震得愣了一下,祁子螭到底还是没有绷住,忍不住笑出声来。
“噗”
他没听懂锦葵说的是什么,但是直到此刻,他终于可以确信锦葵是当真无意与他夺权。
“锦爱卿,那朕今日就跟你约定好了。”
祁子螭张开嘴,狠狠地咬在了锦葵的唇上。
他试探着伸出的舌,轻轻地扫过柔软而又无辜的唇瓣,一遍又一遍地在只有梦里才能触碰到的地方辗转反侧。
舌尖处传来的冰冰凉凉的触感,就好像在品尝着刚刚在冰里镇过的樱桃。
甜得要命。
“从今以后这天下是朕的,而朕是你的。”
第27章
永安宫
太后萎坐在桐金木雕成的椅子上对着早膳发呆。
桌子上摆着八珍粥,油酥烧饼,白马蹄和一小碟素什锦。几样菜品摆放得精致,菜色鲜净透亮,香味也浓得扑鼻。
正在她发愣的功夫,外面忽地传来一声通报,说是国舅爷来了。
片刻后,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男人便从门口踏了进来。
看到太后以后,他向前走了几步,跪身行礼道:“微臣给太后请安,太后金安。”
来人是皇帝的亲舅舅,王兹烈。
太后抬起无神的眼睛向下扫了一扫,那双本就极大的眼睛慢慢瞪大,慢慢瞪大,就像那死了好几天的臭鱼似的,上下的眼白都被她睁得一齐露了出来。
待到看清来人是谁以后,她猛地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吼:“你给我滚出去!”
觉得光是说话还不够解气,她用双手把住桌沿后向上后猛地一顶。不愧是吃了那许多金贵东西的人,力气大到竟把整个桌子都给掀翻了,碟子碗筷还有粥水熟菜滚落了一地。
“你可知我原来每日有多少样早点可吃?“
她气得嗓子都破了音,伸出三根手指在王兹烈面前来回摇晃:“三十样,三十样啊!现在就剩下这么穷酸的四样!变成现在这样全都是怪你没能耐,连一个小丫头片子都制不住,居然还有脸来见我!我现在看见你便恶心到连饭都吃不下去!”
自从户部尚书被锦葵给拉下马后,太后的日常用度额份就被缩减到了不足原来的一成。
习惯了锦衣玉食,奢淫无度的人,冷不丁的回归到正常富家人的生活,那心里憋着的那股烦闷劲,直恨不得给天都捅个窟窿出来才够解气。
“还有沈包星那个蠢货,被人一锅端了不说,临死还被反泼了一盆脏水。惹得民间到处都在传我是个心狠手辣的毒妇。”
她抖到气都喘不上来,肩膀也跟着不停耸动。头上带着的金玉钗子随着身子的动作一荡一荡的晃,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金光。
王兹烈沉声道:“微臣无能,让太后失望了。”
太后:“我不需要你在这里跟我低声下气地解释,我只关心你什么时候才能杀了她,什么时候?”
王兹烈在地上跪着,语气里带着无可奈何和咬牙切齿:“回禀太后,户部的事情不只是锦葵一人所为,陛下暗地里也是出了力的。若不是他这几年积极扶持新官,她锦葵就算以雷霆手段把户部的高级官员大换血,那低级官员的人缺一时半会也根本没法堵上。到时候我们温水煮青蛙,总有办法把实权再拿回来,断断不会像如今这般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