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他还能在村里留下来?做梦!
杨鹤道:“它平时不咬人,不是疯狗,你还是先去打疫苗吧。”
“它平时不咬人,所以它专咬我?我活该被它咬是吗?”
杨力气呼呼地说:“你要么一年半载不回来,一回来准没好事!干脆死在外面好了!”
两个大孙子吵成这样,杨奶奶心里很难过,企图打圆场。
“你们别吵了,事情哪儿有那么夸张?大力就是不小心踩到狗才被咬的而已。他不是故意的,狗也不是故意的,流这么多血了,快去医院看看吧。”
阮秋见冬冬疼得厉害,忍不住指责杨力。
“他还推了奶奶,骂奶奶是老不死的!”
杨鹤勃然大怒,“这是真的?”
杨力被他此刻的模样镇住了,支支吾吾地解释。
“那是……那是因为我被狗咬了,气头上说得话。你被咬出血还能心平气和的讲话吗?”
杨鹤沉着脸,没好气的把他往肩上一扛,对另外两人说:
“我先送他去医院,具体的事情等回来再谈,如果他真的说了那句话……我不会饶他的。”
被他扛在肩上的杨力陡然打了个哆嗦,挣扎着想下来,怕这人翻起脸来直接把他在半路上弄死。
但杨鹤力气太大,他没成功,被塞进破旧的越野车里,离开村庄。
院中总算清静了,杨奶奶揉了揉眼睛,想起那一砖头,回头问:
“它没事吧?”
阮秋心疼极了,“它尾巴流血了,动不了。”
“没关系,狗骨头很硬的,受伤很快就好了。来,咱们给它擦点药。”
杨奶奶去房间里拿出一瓶粉状消毒药和棉签,二人坐在小竹椅上,为冬冬上药。
冬冬自从被阮秋捡回来后,就一直娇生惯养,何曾受过这种程度的伤?
它疼得身体一抽一抽的,却没有躲开,很乖地趴在她怀里,任由她们上药。
当它的伤口被药粉糊满后,杨奶奶收起药瓶,慈祥地摸摸它的头。
“好了,乖乖的,奶奶给你炖肉骨头吃,很快就会痊愈啦。”
呜呜——
冬冬呜咽了两声,也不知听没听懂。
大黄狗走过来,先在它尾巴处嗅了嗅,然后绕到前面舔了下它的鼻头,似乎终于接纳了它。
阮秋把它放下地,让它跟大黄狗玩去,想起刚才的事还是心有余悸。
“奶奶,那个凶凶的人是谁啊?”
杨奶奶从房间出来,递给她一把煮好的板栗,坐下叹了口气。
“是鹤鹤他堂哥。”
“他好可怕。”
杨奶奶忍俊不禁,“他可是被你吓到了,丫头,你力气怎么那么大?”
“我……我……”阮秋脸一红,“我吃得多嘛。”
杨奶奶不置可否地笑笑,没有追问,忽然握住她的手。
“秋秋,大力他不是坏人,就是说话做事习惯了直来直往,那些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好不好?”
阮秋迟疑。
她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人,对方说得话和做得事都太过分了。
他怎么能骂奶奶是老不死呢?!
杨奶奶见她不说话,忍不住继续解释。
“大力和鹤鹤从小关系就不好,总是吵架,还动过手。如今两人长大了,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些,我这个当奶奶的真的不想再看到他们反目了。秋秋,你就当帮奶奶一个忙,别再怪他了,好吗?”
阮秋素来心软,另外她给的板栗实在香甜,虏获了她的心,因此点点头。
杨奶奶松了口气,杵着拐杖走到院门边,遥遥地望着村外的路。
杨鹤回家时已经到了晚上。
杨奶奶早就做好饭,用罩子罩着。
阮秋趴在桌边馋得不行,时不时就揭开罩子看一眼,还自以为对方没注意。
杨奶奶哭笑不得,给她盛了一碗汤,又夹了些菜,让她先填填肚皮,自己则继续站在门边等。
杨鹤从外进来,披星戴月,眉眼染着深秋的寒意。
杨力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后,脚脖子用纱布包扎了好几层。
杨奶奶见他们平安归来,谁也没鼻青脸肿,大大松了口气,招呼道:
“快快,来吃饭,菜都凉了。”
杨力闷头闷脑地往椅子上一坐,“吃什么吃?吃个屁!”
杨奶奶已经拿来碗,看见他这样停在原地,不解地问:
“怎么了?”
杨力抬手一指,指着杨鹤道:
“谁同意他留下来的?还带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我不同意!”
“你以为你是谁?这里是我的家,我有权利留下来。”
杨鹤沉声说。
对方讥嘲,“你的家?你的家在晋江,你滚回晋江去!”
杨鹤举起拳头,几乎想揍烂他那张讨人厌的脸,回头看了看一脸恐惧的阮秋,改变主意,拉开凳子坐在桌边。
“这里就是我的家,谁都别想赶我走。”
杨力气得脸一阵黑一阵紫,陡然起身朝外走去。
杨奶奶跟了几步,“大力,你不吃饭了吗?去哪儿啊?”
“你管我!”
他瘸着腿在夜色中走远了。
杨鹤很快平静下来,将杨奶奶拉到桌边,塞给她一双筷子。
“奶奶,吃饭吧,别管他。他腿都瘸了,除了回家打游戏还能去哪儿。”
“他的伤没事了?”
“没事了。”
杨奶奶稍稍放下心,端起饭碗吃了几口,忍不住问:
“你们为什么又吵起来了?难得回家一趟,天天吵架多不好。”
为什么又吵?杨鹤自己都莫名其妙。
他不过说了句自己会在村里待一段日子而已,对方就跟被戳到痛脚似的一蹦三尺高,坚决反对他留下。
偏偏他从来都不喜欢受人管教,本来还觉得留在村里生活不方便,连外卖都没法点。
但是既然对方这么说,那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走了。
“他被狗咬伤心情不好,想发疯呢。别理他,吃饭。”
杨鹤想起一事,扭头对阮秋说:
“我今天去街上买了很多好东西,明天老板就给送过来。”
阮秋闻言眼睛一亮,“你买了什么啊?”
他神秘兮兮地笑了笑,“这是秘密,明天你就知道了。”
杨奶奶看着有说有笑的二人,心里总是不踏实,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让她吃不好睡不香。
翌日一大早,一辆小货车驶进村庄,乃杨力的父母带着满车货物回来了。
村里百姓大多以种地为生,只有他们一家子是做生意的,哪次进货回来不是风光无限?全村老少都围着车,想看看他们又进了什么新东西。
今天却有所不同。
村里人的确聚集到他家门口,却不是为了看他们,而是看着已经停在那里的一辆大货车,不停有人从里面搬出一个大箱子,送进他那七十老母家中。
杨大伯实在摸不着头脑,抬头发现自己儿子杨力正靠在门边啃苹果,一脸幽怨地望着那些人,便把他叫过来询问。
杨力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他惊道:
“你腿怎么了?回来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被狗咬了。”
“谁家的狗?赔钱了没有?”
“赔个屁!”
他想起这事就窝火,冲父亲倒了半个小时的苦水。
杨大伯听完才知道,原来自己的侄子竟然回来了,还带来一个女人,掏钱买了那么多新家具家电。
这是要干嘛?
最后一个大箱子运进家里,是一台双开门冰箱。
杨鹤和工作人员把它插上电,调试好温度,让杨奶奶伸手进去。
寒风一阵阵往手心里吹,杨奶奶又惊又喜,“真的很冰!”
“那当然,不冰还叫冰箱吗?以后蔬菜水果还有肉类都可以放进来,再也不用担心会坏了。”
杨奶奶摸着冰箱上漂亮的外壳,心疼极了。
“这么好的东西,很贵吧,多少钱?”
工作人员笑着拍拍杨鹤的肩。
“你有个这么好的孙子,一台冰箱算什么?老人家,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他们收拾好工具走了,村民们涌进来看热闹,纷纷对杨鹤竖大拇指。
杨鹤比赛时常被粉丝包围,面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没有太反感。
但是回头时看见被人群挤到角落里的阮秋,模样赫然就是个小可怜,忍俊不禁,找借口说要打扫卫生,把大家都请了出去。
关上院门,他回到客厅,对奶奶和阮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