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昱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她。他的的脸色阴沉，直勾勾地盯着许忻。
许忻大哭着抱住萧启：“萧启哥哥，我怕。”
萧启揽住许忻的肩膀把人护在怀里：“楼昱，你想干什么？”
楼昱往前迈开一步。
林楚整个人挡在了楼昱深身前，堵住了他的去路，她的双手一起包住楼昱的大手，仰着脸，几乎是恳求着：“楼昱，求求你。”
这里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楼昱只要有些不符合情理的风吹草动，无数张嘴就能给你传出个翻天覆地来。
林楚的声音带了哭腔：“你不要生气。”
楼昱是因为她才推的许忻，而且自打林楚穿书后，楼昱失控都是因为她。
几个小时前楼昱印在她眼尾的吻还微微发烫，林楚更加明白眼前别扭的少年给予自己的那份偏爱与保护有多珍贵。
手中的手掌一翻，反包住林楚的小手。
楼昱把林楚拉到自己身后：“许忻想假摔嫁祸给林楚，被我听到了。”
楼昱语出惊人，周围又是一片哗然。
萧启语气平和：“空口无凭。”
楼昱嗤笑一声：“谁他妈管你信不信？我是想告诉你，还有你，以后少和老子玩心思，不然下次…”
手掌被人猛地握住，楼昱垂眸，看着身边眼泪汪汪的林楚，冲他摇了摇头。
溜到嘴边的狠话一股脑全咽下去了。
两人对视片刻，楼昱这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就这么被一个不到他肩膀的小姑娘牵着手，乖乖地拉走了。
少女的手又软又暖，握在掌心里像握住了一团被太阳晒久了的云彩。
林楚走在楼昱身前，留给他一个绑着浅蓝丝带的后脑勺。
不远处礼堂内掌声响起，林楚抬头，吸了吸鼻子。
楼昱停住脚步：“还想表演吗？”
林楚没有转身，摇了摇头：“没有舞服了，被许忻…啊！”
林楚惊叫一声，整个人被楼昱打横抱了起来。
她慌忙地搂住楼昱的脖颈，拍着他的肩膀问他干什么。
楼昱踏上教学楼的一处窗口，踩着窗框一跃而下。
自行车库就在窗下不远处，楼昱翻身跨上车子，踏板被楼昱一脚踩转了几圈，刹车声响起，车子稳稳地停在了林楚身边。
“带你找衣服啊。”
仿佛雨过天晴，林楚破涕为笑，她抹干净脸上的泪，迅速爬上车后座。
耳边疾风响，林楚搂住楼昱的腰，把脸紧紧贴在他的背上。
齐腰长发在空中扬起一道好看的弧，搭着少年脸上肆意的笑，是青葱校园里特有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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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家商场和店铺，林楚一路狂奔闯进店里。
“店主，店主姐姐…”林楚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楼昱跟着她后脚也进了店：“店里有成品舞服吗？”
店主正在给另一个顾客展示衣服，看林楚一副焦急的样子，于是放下了手上的工作。
“舞服需要定做，店里暂时没有。”她给林楚倒了杯水，“怎么了？急成这样？”
楼昱听罢，皱眉走进店里，在衣架间翻找宽松适合跳舞的服装。
林楚接过水杯，道了声谢。
“我的舞服…它不能穿了，可是我马上就要演出了。”林楚看了看店里墙上的钟表，声音中多了些哽咽，“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要轮到我的节目了…”
楼昱找了两件搭在手臂上：“有没有可以充当舞服的衣服？”
店主想了想：“你们可以去找欢欢借啊，她的号虽然比林楚小，但是…”
楼昱把自己刚找来的衣服递给林楚：“我打过电话，那丫头去找他妈妈了，不在市里。”
林楚抱过衣服：“那我先穿上试试…”
“那个…”
店里的那个顾客小心翼翼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我今天正好是来店里拿我的舞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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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内，萧启播下了给林楚的第四个电话。
嘀——嘀——
漫长的机械声像是把时间无限延长到了天边。
萧启轻叹一身，刚准备挂了电话。
林楚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喂！”
终于通了！
“林楚？你在哪？”萧启焦急道，“下个节目就到你了。”
“我在出租车上。”林楚手扶着司机的车靠背，问道，“司机叔叔，还有多久到学校？”
司机又加快了车速：“快了，不到五分钟。”
“不到五分钟。”林楚握住手机，“不到五分钟就到学校。”
萧启皱眉：“从学校大门跑到教学楼还要十分钟。”
林楚抿唇：“我会快一点跑。”
萧启听着舞台上的小品接近尾声：“这个节目马上就要结束了，主持人顶多拖十分钟。”
“够了。”楼昱拿过林楚的手机，“十分钟之内我把林楚送到礼堂大门，如果你没让她登台，我就砸了这场晚会。”
说罢楼昱就挂了电话。
林楚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你别乱来！”
楼昱把手机扔给林楚，沉声道：“我就乱来。”
到了校门口，楼昱从副驾驶窗口扔进一张纸币，二话不说抱起林楚，直奔大门。
出租车司机车拿起副驾驶位上那张红彤彤的纸币，连忙打开车门道：“要不了这么多！”
高大的少年手长腿长，已经跑进了学校大门。他肩上趴着的少女冲司机挥了挥手，笑着喊道：“他说不用找啦！”
司机“啧”了一声，把纸币装进口袋，看了看学校大门，心叹年轻真好。
怀中的少女身材纤细，楼昱手臂托住臀部，像抱了一袋大米似的，跑得飞快。
林楚楼着他的脖颈，被颠的咯咯直笑，早就没了赶时间的紧张感。
“楼昱，楼昱。”林楚按着楼昱的肩膀，“你颠的我好想笑啊。”
雪白的颈混着乌黑的发在楼昱脸边，他只要稍稍偏过头，就能一口咬上去。
楼昱咬牙。
以后绝对要让你哭出来。
林楚把糊在楼昱肩上的长发拢起：“你为什么不给自行车上锁呢？”
楼昱把怀里的林楚往上提了提，怒道：“闭嘴！”
他就没有给自行车上锁的习惯，丢了就再去买一辆，反正一年也丢不了几辆，丢了他就用走的，没什么大不了。
但是今天急用车，这不一样。
所以当他和换好衣服的林楚一起急匆匆出商场，面对空无一物的走道时，楼昱差点没背过气去。
自行车被人推了。
林楚看着楼昱恼羞成怒的样子，更想笑了。
“哈哈哈哈——”
不同于原来舞服的浅蓝，楼昱怀中的少女换上了一身正红色的长衫，衣摆翩翩，甚至要用手去提着。
店主快速帮她解了浅蓝发带，扎了发髻和金步摇。
眼尾那抹淡红加深，原本浅色的唇仿若丹霞。
三笔两化，愣是把冰清玉洁的云上仙子变成了千娇百媚的人间绝色。
楼昱箍着林楚的手臂一紧：“再笑我就亲你。”
林楚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连个屁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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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在在场上尬聊了五六分钟，观众们已经开始又些不耐烦了。
萧启和晚会另一个负责人一起，守在礼堂门口，远远听见了少女爽朗的笑声。
“来了。”
萧启远远望去，明眸皓齿的少女一身正红如火，她扶着楼昱的肩，笑弓了腰。
那是林楚，却又不是林楚。
原本是他身边的人。
林楚应该是他身边的人。
礼堂门口，楼昱把林楚放下，抬手将她脑后缠在一起的步摇流苏分开。
林楚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把手中折扇开开合合了两下，随后耍出了一个好看的剑花。
“萧启，我准备好了。”
少女衣衫似火，妆容惊艳，像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冲进云霄的同时，也撞上了萧启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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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声响起，幕布缓缓拉开。
林楚跪坐在舞台中央，折扇倒着展开，遮在面前。
这身舞服是折扇舞的服装，还好那位客人不急着用，楼昱就把整套舞服买了下来。
林楚拿着扇子，纠结了良久，最后还是觉得这身衣服还是配上扇子好看。
脑海中的舞步已经再也熟悉不过，一路颠簸中就把扇子给融了进去。
起身，回眸，展扇，收脚。
舞台上红衣翻转，扇子带着凌厉的风，混杂着扬起的轻纱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