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飞机,可以飞上天空,送我们到想去的目的地,这是现在世界上最快的交通方式。”荣臻放着幻灯片,给孩子们讲解。
“大家要努力学知识,走出大山,外面的世界很大,新鲜的东西很多……”
乔佳期斜靠在后门,看着身穿休闲装侃侃而谈的男人,头发垂在额前,面部表情柔和,她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人生是不公平的,但学习,是改变自己人生最简单的一条路,像这个飞机一样,逆风的方向,更适合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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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月结束后,乔佳期按时回去上班。
同事凑上来七嘴八舌的问,“咦?乔经理你怎么回来了?”
“已经嫁入豪门了,还回来上班?”
“是老公不够帅吗?是数钱不好玩儿吗”
乔佳期:“我不记得我有开班培训你们说相声啊,怎的一个二个都无师自通乱拳打死老师傅了?”
第77章 番外2
坐在接见室里,乔佳期不住的搓着手。
荣臻接了杯热咖啡过来塞进她手里,“想聊多久就聊多久,我在外面等你。”
在狱警的带领下,程子杨走了进来。
头发剪短了,穿着橙色的囚衣,即便这样,也还是帅的。
看到他戴着手铐的瞬间,乔佳期的眼睛红了。
“别哭。”他无所谓的摇摇头。
“还能见到你,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程子杨当初昏迷了一个多月才醒过来,交代了当年空难的全部经过,和卓凡的口供也完全一致。
又过了两个月,医院都在考虑是否该实行人道主义放弃继续救治严峻了,他却醒了,发现自己失去了双腿双眼和一只手臂,几欲崩溃,没多久,判决就下来了。
Ken被控从事间谍罪,故意杀人未遂,绑架罪等等,被判处无期徒刑。
值得一提的是,他本来已经将所有罪名都揽上身,结果周处安排了三个人破例探视,据说是一对年迈的老夫妻,还有一个与他外形年纪相仿的男子。不知说了什么,三人出来后皆是眼圈发红,那中年女人还压抑着声音呜呜的哭着。不消一根烟的工夫,Ken就托狱警传话,要见周康侨。
关于臭名昭著的路西法特情处的详尽资料,Ken都悉数交代了,包括他们成员大多是来自于世界各地的孤儿,偶尔有天资极好的,被直接绑了来的也有,他们从幼年时期就开始接受各种训练,严苛程度近似于养蛊,培养出精英中的精英。
在Ken的供述辅助下,严峻被控从事间谍罪,故意杀人罪,组织策划恐怖活动,绑架罪等等,数罪并罚,被处以死刑。
“救你,是医生的职责,判你死刑,是法律的职责。”这是周康侨最后对严峻说的。
而程子杨被控从事间谍罪,组织策划恐怖活动,以及当初针对网络水军的多起故意伤害罪等,但鉴于有重大立功表现,认罪态度良好且有自首情节,被判有期徒刑十年,刑满释放后即刻递解出境,终生禁止入境。
“替我谢谢荣臻,他找的大状能争取到这个结果,已经是非常尽心了。”
“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了,但我还是欠你一句,”程子杨紧紧盯着对面人的脸,“对不起。”
乔佳期红着眼点点头,又摇摇头。
程子杨静静坐在那里看了她五分钟,眼睛一眨不眨,乔佳期没说话,没催,跟他对视着。
很多话,其实都不需要再说了。
程子杨眨眨眼,起身,对狱警示意一下,狱警打开门。
他转过身,脚下一顿。
“再答应我一件事吧。”
“什么?”
“今天之后,就别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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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佳期走出会客室,荣臻站在走廊上,指间摆弄着那个都彭打火机。
见她过来,迎了上去。
“别担心,好好表现的话,我会继续让律师帮他申请减刑。”
“走吧。”
乔佳期握住他伸过来的大手,无名指上的钻戒熠熠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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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那日,她才发现他常年戴的钻石袖扣换成了黑曜石的。
“我把那对袖扣送去意大利定制了这对婚戒。”
“小气鬼喝凉水。”她笑着伸出手,让他戴上。
就像是意外跌下的星星,落入她的指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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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二人心照不宣的提起去陵园。
荣建业的墓,与乔佳期给父母立的衣冠冢,竟然在同一片陵园,相隔不过几百米。
“爸,妈,我会替你们照顾好宝宝的。”荣臻上香,在乔宇航钟晴的墓碑前认真的说,“我也替我的父母感谢二老,你们确实无愧天地。”说完他深深鞠了三个躬。
一路往外走,这山间的陵园空气清新,环境清幽,是个适合长眠的宝地。
“我们每年都来几次,但居然从没有在这里遇到过。”乔佳期不无遗憾的说。
“一点儿都不晚。”荣臻揉揉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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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福会最大的包厢里。
服务员六万暗戳戳的关了空调,这屋里的气氛冷得狠,可以给老板省电了。
喻朵和顾纪霆挨着坐在桌边,桌上一十六道菜悉数上齐,香气四溢,却还没人动筷子。
不拘小节的喻朵今日像鹌鹑一样规规矩矩的坐着,顾纪霆也收敛了总裁气场,像个毛头小子见家长似的绷直着后背。
“阿岚,你说这两个孩子,这不声不响的就跑去拉斯维加斯注册结婚了,我这……哎……”喻江海举起手中的白酒杯,一脸的难为情。
“喻总不用叫得这么亲切,我跟你没熟到可以这么称呼的程度。”纪岚端坐着冷冷打断。
“……纪书记,我冒昧了。”喻江海听懂了话中的敌意,欠了欠身,将杯中白酒一饮而尽。
他又倒满了一杯,再次敬纪岚:“但两个孩子确实是真心相爱,我和喻朵她妈妈也是刚知道两人还有那么深的缘分,当年要不是阿霆正好出国,朵朵又傻乎乎的认错了人,估计咱们都已经是做爷爷奶奶的人了。”
说完又干了一杯,再次倒满。
“我们上辈人之间不管有什么恩怨,孩子总归是不相干的,为了我们的旧恨,再让他们添了新仇,这……也不是大家愿意看到的。”
喻江海又干了一杯,握拳在嘴巴遮掩了一下轻轻的酒嗝。
“够了,喻江海。”纪岚看他面露不适,终于开了口,就他年轻时候那破酒量,她再清楚不过了。
“不,不够。”喻江海又把杯子倒满了。
“刚才的话,是对纪书记说的,刚才的酒,也是敬纪书记的。”
他举起了分酒器,整整一小壶的白酒,“接下来的话,是要告诉阿岚的。”
“对不起,早该跟你说一句,对不起。”
“当年因为门当户对,我的家里不同意,你说要私奔,那天其实我去了。”
纪岚攥紧了拳头,“不用提了,多说无益。”
“不,阿岚,我必须要说,”喻江海说着,挥开妻子阻拦的手,把整整一壶酒干了,辣得缓了半天。
“爸爸!”
“爸!”
“爸!”
喻朵、顾纪霆,还有喻朵的哥哥喻果,同时喊了出来。
喻夫人心疼的眼眶红了,按住喻江海,转向纪岚:“后面的事情我来说吧,当着孩子们的面,至少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爸爸,不是个始乱终弃嫌贫爱富的人。”
“你们说好一起南下的那天,是我配合江海把他带出来的,结果还是被他母亲安排跟踪的人发现了他的意图,在你到了约定地方之前,他就被喻家的人带回去了,当时在混乱中,他挣扎太狠,打不过就咬伤了家里的保镖,他母亲一怒之下,让保镖打断他一条腿,生生拖回去了!”
在场几人皆是震惊不已。
喻朵凑到喻果耳边:“难怪从小爸揍咱俩手都挺黑,原来是有遗传史的。”
“他怕你着急,不让告诉你,你倒是个刚烈的,一转眼就去支边,一去就是十年……江海写过好多信给你都石沉大海,后来又收到消息说你在那边连孩子都有了,他心灰意冷了好久,后来才……”
才被这个一直陪在身边默默无所求的姑娘打动了,娶了回来,还生了一儿一女,家庭幸福。
“当然,我们后来知道了,阿霆是你抱养的,到我婆婆病重弥留之际,我们才知道当年的信,都被她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