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这一声我确实受得起，”喻朵终于冷冰冰的开了口，“你自己说，你他妈是个人吗？”
看着怒气快压不住的喻朵，佟克欧反而笑了。
“这才是真正的你吧，朵朵？”
喻朵不答，眼前浮现出顾纪霆的脸来。
“其实我知道你爱的不是我，是当初救你的那个人。你本就是骄纵任性的，却收了性子来倒追我，这种感觉，既让我贪恋，又让我觉得非常不真实。”
“像是随时可能消失。”佟克欧自嘲的笑笑，“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应该心存幻想。”
“如果我们在一起，那个人突然出现了，告诉我，你会果断离开我吗？”他无奈摇摇头。
“不会。”她没犹豫，给出了答案。
佟克欧呆在原地，面色复杂。
“你错了，佟克欧。”喻朵嘲讽的笑笑，起身抚平了裙子上的褶皱。
“我们变成今天这样，你的优柔寡断才是罪魁祸首。”
“不论我是因为什么缠上了你，既然交往了，我都是奔着结婚去的，哪怕你之后告诉我你不是那个人，我也不会为一个模糊的印象放弃和你多年的感情，毕竟，你也确实是对我掏心掏肺的好过。”
“救命的恩情是很大，但是多年的照顾和爱护，于我来说，更值得被珍惜。”
“你只会将我狠狠推开，却永远不会知道，我是真的设想过我们的，将来。”
佟克欧已经有点撑不住要崩裂的表情，喻朵回过头，不再看他。
到底算是爱过的男人，想留给他最后一点体面。
“不说了，我明天就正式离职了，以后再见，请称呼我，”喻朵轻侧了下脸，莞尔一笑，
“顾太太。”
“顾……顾纪霆？”听到顾太太，佟克欧瞬间想起喻朵扯着顾纪霆领带看他脸上伤的情景，那曾让他嫉妒疯长。
“对。”
“再见，学长。”喻朵说完，扭头离开，留下佟克欧像被抽去了骨头样的，靠坐在沙发里。
喻朵昂首挺胸的走着，脑海里不断浮现这些年，她和佟克欧在一起的画面。
那个初初听到她叫学长就脸红的佟克欧，那个不管她喝了多少总是一个电话就跑来接她的佟克欧，那个拉手亲吻比她还害羞的佟克欧，那个地铁里怕她被挤到，就站在她身后撑起一块安全的小空间的佟克欧，终于都一点一点的走出了她的世界，重返茫茫人海中。
喻朵红着眼睛，拨通了顾纪霆的电话。
“影后，什么吩咐？”灿烂的声音听得她心里一暖。
“5点来接我，带我吃顿好的去。”
“是，女王。”
“快问我为什么！”
这有什么好问的？供奉自家女菩萨，天经地义。
“噢，为什么呀？”老实孩子乖乖的问。
“庆祝我们两个，久别重逢。”
第69章 过年好啊
春节前几天，日子明显过得快了。
相较其他运输系统来说，要客部对春运并不太敏感，旅客接待量稍有上升而已。
喻朵正式离职了，顾纪霆挺开心的，这个工作看起来清闲，实际上很熬人，跟着航班时刻走，夜里十一二点下班算是早的，时不时可能还有半夜的公务机或者备降航班的要客，若是遇到天气不好大面积延误，那基本就是上一个纯24小时的班了。
对女孩子来说，太熬人了，乔佳期这样的是天生底子好，就算熬夜熬成菜色了，补补觉很快就红润回来，升了经理后也不用值晚班，就更不当回事儿。
喻朵则多亏是家里有钱，寸抹寸金的贵妇化妆品可劲儿往脸上招呼，果然还是功夫不负有钱人，27岁的人了，走在路上还会被当成学妹要微信。
乔佳期停职了，喻朵离职了，贵宾部只剩两个主任，一下子有点运转不过来。上面抽调了一个人力资源部的副经理来现场暂时主持工作，整个部门一下子好像少了很多气氛。
乔佳期除了去超市采购些年货送去爷爷奶奶家里，还安排了家政把两边的房子都打扫了个彻底，其他时间都在疯狂的整理东西。
房子已经有人来付过定金，只是买家说自己尚在国外，要下半年才能回国，所以过户手续并不急着办理，如果有需要，她还可以继续住，只是物业水电这些要自己去承担。
但拿了人家三百万定金的乔佳期可是住不下去，忙了好几天，分门别类的闭门收拾了一周，全部打包的整整齐齐堆在一个房间里。
她已经订了大年初六一早飞春城的机票，打算早些去联系好的山村，趁着过年村子里的家长都回返乡，刚好可以去做做家访，尽量说服家长们让孩子接受完整的义务教育。
所以务求在走之前收拾好所有东西，只等买家一回国，办完过户即刻腾房。
年前去爷爷奶奶家的时候，乔佳期给二老打了个预防针，称自己被借调去春城国际机场VIP，一方面支援春城开年的一个重要国际峰会接待工作，另一方面也考察一下春城机场的公务机楼营运，为江河机场三期项目的公务机楼做做准备。
爷爷乔致远乐呵呵的给她包了个大红包，告诉她放心这边，好好工作。
乔佳期强撑着脸上的笑意收下了红包，心里酸疼得厉害。
大年三十这天，乔佳期早早的就来了爷爷奶奶家，贴春联和窗花，保姆小春高高兴兴的回了临市的老家，走前，被乔佳期叫到一边，偷偷塞了一叠钱。
“小春，我过几天就走了，爷爷奶奶就拜托你了，有任何情况，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已经在养康医院给他们办了体检套餐，半年一次，如果一时间找不到我，就打这个电话，我闺蜜喻朵的，她会尽力帮忙。”
小春扭捏的推拒了几回后，收下了钱，红着脸使劲儿点头应承了。
年夜饭是乔佳期包办的，山珍海味，荤素搭配，餐后甜点，统统是用了心思做的。
最后的清蒸红斑端上桌，三人落座，爷爷乔致远循例发表了一番忆苦思今展望未来的发言，三人笑着碰杯开吃。
饭后就着春晚包了饺子，三口人忙活的团团转，但都乐呵呵的。
央视主持人排排站准备倒计时迎接新年时，乔佳期还拿了礼花在院子里放起来。
□□沉稳的一个接一个窜上天，花样百出的变幻照亮了夜空，邻居家熬夜守岁的小孩子兴奋的连叫带拍手，乔佳期回头，与邻居一家对上了视线，默契的笑着互道一声，过年好。
仰望夜空，市郊的空气清透，繁星比市区要好看太多，乔佳期对着夜空的方向，眼中却并没有焦点，所有思绪都神游在自己生日那一晚，并肩站在游艇上看礼花许愿的时刻。
她那时的愿望简单极了，希望父母无所亏欠，也希望和他，不止一天。
阿臻。
过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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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奶奶硬撑着吃了饺子，听完了【难忘今宵】才终觉得完成了大年三十的仪式感，收拾睡觉去了。
乔佳期回了房间，洗完澡，已经快两点了。
点开微信，手机里几百条信息在轰炸。
各种群里抢红包的，群发拜年信息的，头像上的小红点连成了一串，像街上挂着的红灯笼。
唯独置顶的那个头像，安静如鸡。
她正盯着手机出神，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吓得她差点脱手掉地上。
隐藏号码？她皱皱眉，接通了。
“喂，您好。”
无人出声。
乔佳期又喂了几声，放弃了。
“好吧，再见。额，过年好。”
多年的工作经历，养成的习惯之一就是在匿名电话里也要保持礼貌。
电话另一端，窗外还不时有烟火升腾炸裂，男人坐在落地窗前，背影清冷孤寂。
手中的卫星电话已经传来嘟嘟嘟的声音，他还举在耳边。
“过年好，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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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打给我，不是为了拜年吧？”程子扬接起电话，冷笑着问。
“为什么不能？”Ken戏谑着反问。
“你是装正人君子入戏太深了？有事痛快说。”没耐心跟他磨。
“啧啧，拔吊无情您也占了一半儿了。”
“滚。”程子扬喷完就要挂电话。
“大年初五，好机会。”Ken十分懂得程子扬的点在哪里，见好就收。
“怎么说？”
“你的小情敌，那天有个晚宴，推脱不了。我呢，顺便也帮你弄了个邀请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