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当年被喻江海那负心汉退了婚，就申请了支边建设，一走就是十年，我的亲生父母也是支边干部，在一场地震中为了抢救公家财物双双殉职，我那时还不到一岁，我妈不忍心，才收养了我，而且没改我的姓，还让我随亲生父亲姓顾，名字改成纪霆，算是纪念我的父母吧。”
纪岚的履历里确实有这一笔，支边十年，将一个女人最青春宝贵的十年全部奉献给边疆，回到江河以后，又凭借饱经历练的政治素养，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的高度。
想不到，这铁腕书记，当得起那一句——雷霆手段，菩萨心肠。
“当年大概是因为当时喻江海家里风头太盛，而我妈只是政府机关一个小干事，八成是因为这个，我没问过，她也没说过，但我知道这事对她打击极大。”
“所以我都不用问，就知道我妈肯定会炸毛。”顾纪霆说完，看着荣臻一脸爱莫能助的同情，又喝干了杯中的红酒。
“喻江海什么意思？”
“他？他还不知道。那个傻丫头好像不记得我了，毕竟也那么多年了，什么以身相许的，小女孩的玩笑话，也就是我当真了。”顾纪霆有点垂头丧气。
自从在机场见到那个熟悉的背影，顾纪霆就三天两头的往机场跑，那个制服是VIP的，他本来不甚在意这些形式上的东西，竟也鬼使神差的享受起来银行高端客户的权益，每次都要预约个贵宾接送机服务。
后来他觉得每次要通过银行预约太麻烦，干脆花钱办了机场贵宾的会员卡，现场出示就可以直接使用。
果然功夫不负有钱人，前台通知值班主任来为客人办理会员卡，不消几分钟，那个勾人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顾纪霆喝的快，然而酒量又不足以支撑他借酒浇愁的中二操作，很快就麻了。
“浪费我一瓶好酒。”荣臻摇摇头，叫来安迪，送他回去，再送自己去国安局见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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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臻到了周康侨办公室时，还有其他几个人。
“来了啊荣总，来来，给你介绍一下。”
“周处不必客气，叫我阿臻就好。”
“好，阿臻，这几位都是专案组的同事，那边看报的是我的老同学，市局刑侦大队的冯队长，他来查资料的，不碍事。”荣臻同几位一一握手，那个冯队远远扫了他一眼，点点头。
“案子什么情况？”荣臻在顾纪霆诉苦时才接到周康侨的信息，说案子有了进展。
“我们上午刚收到使馆的通知，通过外交关系联系到海地那边一所特殊监狱负责人，他证实，程子杨确实从12年7月就在那里服刑，罪名是组织参与恐怖袭击，但他去年因病办理了保外就医之后，人就蒸发了，到现在，仍然是海地的通缉要犯！”
荣臻的拳头握的咔咔作响，果然是他！
周康侨看着浑身散发着狠戾的荣臻，拍了拍他的背，“阿臻，听我说，程子杨应该也只是一颗棋子。”
“怎么说？”
“我们专案组得知了他的情况，顺便查了一下帮他办理保外就医的人，”周康侨递给荣臻一杯水，“海地的情报欠发达，没有注意到，但是我们手头掌握的资料显示，帮程子杨办理保外就医的这个人，叫严峻，华裔，他是G国有名的间谍组织路西法的首脑。”
“我们猜想，当初你父母的空难，可能就是这个间谍组织一手策划的，而程子杨，应该是他们非常早的时候安排在我们国内的一条暗线。”
荣臻对这些并不了解，但是他很快领会了周康侨的意思。
“周处您的意思是，放长线，钓大鱼？”
“聪明，一点就透。”周康侨赞赏的看着荣臻，“我们当然可以直接逮捕程子杨，将他永远递解出境或是交给海地方面，但是这样一来，真正的主使可能永远也抓不到，你和你的母亲，还是会身处危险之中。”
“我理解，那现在需要我做什么？”荣臻怒火稍稍散去。
“我们有了个初步计划，只是……有点冒险。”周康侨罕见的吞吐起来。
“但说无妨。”
“阿臻，如果你信得过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将荣太太尚在人世且即将转醒的消息放出去？”
荣臻没说话。
他瞬间理解了周康侨的意图，也知道这是个好办法，但……
“我们会派人24小时保护荣太太，对方怕事情败露，必定有所行动……”
“好，我答应你。”荣臻眉头紧锁。
第51章 始作俑者
一直在旁边沙发上坐着的、市局刑侦大队的冯队长突然开了口，“你们刚刚提到的程子杨，是不是养康医院的外科医生？”
众人一惊，他怎么知道？
“我手头有个案子，他也有嫌疑。”
冯队一直在调查前段时间的连环伤人案，6个身份、工作毫无关联的受害者先后受到袭击，都是右手的手筋被一刀割断，凶手做事非常老练利落，手起刀落，稳准狠的一击即中。
在调查被害人的社会关系和矛盾冲突的时候，有个叫周鹏的，受伤之后竭嘶底里，一直恨恨的唠叨，什么他追过的贱女人，包养她的老男人报复自己云云。
期初冯队还没当回事儿，这个周鹏是个IT工作者，受伤的右手虽然及时进行了手术，但是很可能永远丧失重体力劳动能力，连长时间的操作电脑都有难度，肯定是难以接受的。
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听到什么“网上没能一人一口口水淹死你，还被洗白”、“老子出院就弄死你”，引起了冯队的警觉，问了几句，原来是他前几天在网上注册了好多个小号，辱骂攻击那个所谓傍大款的机场女员工。
依着这个线索，冯队又问了其他几个受害者，这一问，发现了他们之间的共同点——原来都是参与那次网络暴力的活跃分子，收钱去网上瞎搅合的“水军”！
之前调查社会矛盾的时候没人提起这个，敢情这几个小年轻，根本就没觉得在网上肆意攻击辱骂造谣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冯队感慨着他们的无知，根据这个重要线索调查了乔佳期身边的人，只有一个叫程子杨的外科医生，与法医推断作案工具可能是手术刀这一点，搭上了线。
“其实最初我们也怀疑过你，荣总。”冯队摇头笑笑，“那段时间，你跟被人肉的那姑娘走的很近，但我们后来查到那些水军都是你挖出来的，既然用这么极端的方式，那查出他们问责，也就完全没必要了。”
荣臻并不意外，查得到程子杨，也势必查得到自己，“其实，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好的办法。”荣臻冷笑，“为了钱就去网上肆意诋毁，辱骂别人，没有底线，手段这么下作的人，废了只手都算是肃清网络环境了。”
冯队直冒冷汗，“这些为虎作伥的固然可恶，但是背后主使才是始作俑者。”
荣臻笑意明显，“冯队说的极是。”
一个都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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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杨最近十分低调，规律的上下班，两点一线。
前不久，本打算买个礼物去探望一下乔佳期，尽管乔佳期的话已经说的非常明白了，可父亲交代的事情还没有完成。
在商场里慢无目的的逛，很快发现了不对劲。
国际间谍组织出身，经过多年的系统训练，对危机的直觉相当敏锐，不经意间，程子杨察觉到，自己被跟踪了。
不动声色的走到一个国际大牌的美妆专柜。
“您好先生，有什么需要我来帮您介绍。”
程子杨温和笑笑，“我想帮我女朋友买个……气垫粉吧。”
BA看着帅气有礼的男人，马上热情的向他介绍新品。
程子杨接过那个什么热卖畅销经常断货的3号气垫粉，十分自然的打开来，镜子里，远处一个戴帽子的男人，正看着他的方向。
“谢谢，我女朋友很白，可能不需要这么白的色号。”程子杨礼貌的谢过BA，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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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多，乔佳期家里的门禁响了。
喻朵进门甩掉了高跟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应酬比上班都累，太烦了。”晚上喻江海夫妇在别墅宴请亲友，喻朵也正装出席，受不了亲戚要么给她介绍男人，要么就是劝她早日辞了工作回到喻氏旗下的女装品牌任职，很快找个借口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