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拾遗录【CP完结】(32)

作者:羹一瓢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季杏棠也不多揶揄,只说,“告诉你也不过是让你多担了一份心,太累,艾森也累。”

“把艾森请来就是给你治病,他行医施善我们付给他钱,总归要把你这病治好。”

“若是能治好,两年前就治好了。西医在胳膊上扎针,中医在舌苔上针灸,吃了那么多药丸子,灌了那么多汤药水,治不好的不强求,横竖不过是个味道,不碍事。”

白啸泓听他这么说,心疼的更紧,半张脸陷在鹅绒枕里,他抚了抚季杏棠的脸,揽住了他的脖子,“说什么傻话,是病总要治的,两年治不好三年,三年治不好四年,总有一天治的好,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苦尽甘来,怎么能让你一点儿甜头都尝不到……”

季杏棠笑了笑“嗯”了一声。

白啸泓说,“等忙完了这一阵,别在这儿折腾自己了,跟我回老家滨南罢。早些年爹娘去世那会,披麻戴孝都没有就匆匆入了棺材,棺材也就那么几口薄板子捆些稻草,灵柩浮在田埂上也没入土,现在想起来也有十年了,不能锦衣夜行,也该风光地回去起家业修祠堂。”

谁不是人生父母养,这么一想季杏棠自愧不如。父亲葬在离殷王府不远处的一块地下,殷王府倒塌了成了废墟,后被夷为平地再起高楼,一处话凄凉的孤坟都没有;母亲染了瘟疫去世,尸骨和同样罹疾死去的乡邻一起烧了,骨灰杂糅在一起刮到了野地里。他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为人子尽孝道。

白啸泓伸手舒了舒他的眉眼,“让人给叔婶建个灵牌一起供进去。”

季杏棠眼里有些酸楚,心头却觉得有些暖,偏过头说,“净说荒唐话,你们白家的祠堂怎能供季姓的人。”

白啸泓嗤嗤的笑,一时口不择言,“有何供不得,你若是死了也是供得了的。”

季杏棠也笑,“你连我死了都替我盘算好了,倒不用劳烦子孙。”

白啸泓抱紧了他,“舍不得,可不敢再说这种话”,看定了他的眼睛又说,“世道乱人心惶,同根生相煎急,子嗣乱斗同室操戈,身量越是大越难免,倒不如断子绝孙。”

季杏棠听的明白,本就不能膝下尽孝,若是无后可还有脸面去见父母,这么一想,眨了眨眼,眼神便不由自主的躲闪,他不能像白啸泓一样洒脱,活在冒险家的乐园里他从来不是个冒险者。

白啸泓很想亲亲他,现在想想,哪一次不是强逼要挟或者把他逼的发疯才能趁人之危,这么个冷情冷性的人……

白啸泓正望着他痴痴的想,季杏棠就缓缓地凑近了,蜻蜓点水一般啄了啄他的嘴唇,忽地腹里的那团火又烧了起来,翻身覆到他身上一阵热烈的拥吻。

爱意热情又奔放,像沙漠里的玫瑰肆意的生长,季杏棠胸腔里的空气都要被吸干了,交颈相拥谁也不肯撒手。酣畅淋漓之际,季杏棠说出了他的条件,“你,放手豪冠;我,给你。”

白啸泓看着他带些红稍的眉眼和那颗夺人心魄的小痣,觉得自己很可笑,为什么永远都是这出戏码?这和做皮肉生意的有什么区别?白啸泓哼笑一声从他身上起开,风轻云淡的说,“你值几个钱?难道我上你一次要砸了数以万计的黄金?你不免也太高看自己了。”

世情怎地这般恶,人情怎地这般薄。

季杏棠羞愧难当没有说话,他确实没有别的法子说动这个人,只会动些龌龊心思。他抬起手腕眼神飘忽地看了看时间,低声说,“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季杏棠刚撑着身体坐起来,白啸泓的胳膊把他抵在了墙上,脸上满是愠恼,眼神凌冽骇人,刚才的温情脉脉一丝都不复存在,季杏棠只能祈求,因为那点儿温情美丽的像泡沫。

第23章

两人四目相对,目光里充斥着幽怨愤懑心痛又不舍。

僵持不下之际,敲门声响了起来,是白啸泓怕什锦糕的咸腻伤了季杏棠的胃,让嬷嬷来送油茶。

白啸泓一脸淡漠的接过白瓷茶杯,转身把门关严锁实了。他把茶杯递给了季杏棠,季杏棠俯身穿好鞋子摆了摆手,“没那么矜贵,我先回去了。”

他就这么敷衍了自己的好意?白啸泓很生气,两个人只要在一起,坏气儿总比好气儿多,他不想,可是控制不住,手里的杯子“咣”的在桌子上晃了两晃溢出些清香幽绿的茶汁。

季杏棠知道他不好受,将心比心,谁又好受,无奈地轻声说,“豪冠的事你做主罢,若是你想继续做下去,我陪着你一起对付法国佬;若是弃手了,我也能守着你,还债务开公司白手起家。”

说罢,他轻叹了口气要离开了。

你不在我身边,算哪门子陪着守着?他想走,白啸泓却不肯让他走,下一刻,季杏棠就被突如其来的外力牵制着摊倒在床上,席梦思的柔软让他陷了半个身子,绛紫色的床幔松软的裹挟着他,就像刚才溺死在某人的心潮里,温柔又窒息。

白啸泓单膝跪在床梆上,双手撑在他头颅两侧,眉头紧蹙,目光不差分毫全落在他脸上,杏棠啊杏棠,我把整颗心都给你,哪怕它有各种恶怪癖、坏毛病、臭脾气,着实令人讨厌至极,可它也有一点儿是好的——爱你,可是你不肯要。

白啸泓周身都带着压迫感让人无所适从,季杏棠挣扎着坐起来说道,“别总是一惊一乍。”

白啸泓哼笑一声,一掌把他按倒在床上,居高临下的气势不可阻遏,尔后又俯下身扳住了他的下巴去折磨自己,牙齿和血肉厮磨磕碰,很快嘴里都是铁锈的膻腥味道,那又如何,他根本就尝不到,直吻的口腔发酸发疼这才停下恶狠狠地说:

“你不是想和我做生意吗?我就陪着你做,别说今天做,随时随地都能做,不分昼夜的做,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本钱也敢来和我做生意!”

季杏棠看着他这个狠戾的样子,眉头拧在一起,眼角都是湿润的,还不曾多看半刻,白啸泓就扯开了他的西装外套猛地甩在一旁,粗暴又蛮横,季杏棠冲他喊道,“你别发疯!”

“别发疯?我今天就要发疯,就算我发疯也是你逼的!”

白啸泓骑跨在他身上,双手使力扯开了坎夹,琉璃扣崩落在床上。白啸泓真的疯了,猩红着眼,像一头野兽,要撕碎他的猎物。

季杏棠怒目与他对视,伸手去摸索一旁的外套,掏出那把微型枪,攥着刀刃把刀柄抵在白啸泓肚子上,“不要乱来!”

白啸泓低头看了看,季杏棠手掌缝里流下一缕一缕的鲜血,殷红掩盖了刀刃的锋芒,鲜血像红色的线珠而下濡湿了他的衬褂。

“我给你一把枪,你蠢到把枪口对准自己!”

白啸泓真的要被他气死了,自己对他一个手指头都不敢多伤,他倒好,自己攥住了利刃。你就这么想作贱你自己,成全你。

他们都被愤懑冲昏了头,霎时间,季杏棠扣住了扳机要往自己身上开枪,白啸泓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握住刀柄直接把刀抽了出来,“砰!”的一声子弹直直的打在墙上,还好刀刃摩擦血肉没有声音,不然他的心都要滴血了,不是,是已经滴血了。

季杏棠脸上渗了一层冷汗,挣扎着身体要坐起来,谁知白啸泓哼笑一声,抽出了自己的皮带,丝毫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把他的双手捆缚在了一起,“啪嗒”一声死死的扣住了金属扭。季杏棠大惊失色,梗着脖子怒斥,“你给我放开!”

白啸泓痛心疾首地怒瞪着他,“你就这么想死!那就死在我床上!”

季杏棠的双手被捆绑着无可奈何,没有温声细语的劝哄,也没有耳鬓厮磨的抚慰,只有粗野蛮横的气息喷在身上,只有狂放暴虐的撕扯。他想要用力挣脱手腕,可是皮革牢固的箍住了他并毫不留情的留下红痕。他没有力气再嘶喊,只有嗓子眼里发出悲鸣,“放开我。”

白啸泓把他剥光,自己也褪了衣衫,肉 体贴着肉 体在他脖颈锁骨间乱吮乱咬,光滑的皮子露出些许血丝痕迹也不肯松嘴,这般蹂躏,好似他要咬死这个人,把他嚼碎了吞肚子里。

季杏棠想用头去撞他,却被他捧着脸狂风肆虐般亲吻起来,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和喜欢的人做快乐的事就是天堂,就算现在有人拿着枪冲进来要弄死他,他都会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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