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蛟明白,那天的教训我一直记得。遇事我定记得不能让哥哥日后难受……”御蛟抱着兄长的一条手臂,脑袋枕上了御敖肩头,“如今且说我如何爱上了红色,就是因为那剑客的死,让我知道原来敌人的血也是红色的!”
“敌人的血?”
“是啊!哥哥,日后我若组建自己的禁卫,就要让他们都着赤甲?挡在我面前的任何敌人,也不过是增添我铠甲上的艳色而已!”御蛟站起来,高高的昂着自己的头颅,乌黑的眸子放射出明亮耀眼的光芒,配上他一身的血红,让御敖有着刹那的失神……
“娇儿?”
“恩?”
“你会成为我大夏最夺目的将军的……”
“哥哥在嘲笑御蛟容貌吗?”听他这么一说,少年立刻嘟起了嘴。
“哈哈!娇儿的容貌,即便是所谓的世间最美女人也没有胆量嘲笑!”
“还说不是嘲笑!”御蛟怒极,猛的扑到兄长!御敖没想到他有此一扑,抱住他一个不稳就向后倒去。
只听“咣当!”一声,哥哥抱着弟弟撞倒了了身后的桌子,继而摔到了地上。
“哥!你没事吧?”御蛟大惊,暗道自己刚说不莽撞,如今又莽撞了,而且更是可能伤害到哥哥。
“没事。没事。”御敖连连摇头,拍打着身上厚厚的泥土从地上站了了起来,但是,“哪里来的这么多土块?好像是你这桌子上的,娇儿弄这许多尘土干什么?”
“哥哥没事就好。”御蛟放心的舒了口气,“这些土块是我这几天按照地图摆出来的陇西地形。”
“陇西?匈奴?”
“匈奴。”
“娇儿看来是等不及当大将军了。”如今地形已经变成了地上的一堆垃圾,显然已是全毁了,“你这东西花了不短的时间吧,可惜了。”
“不过是弄着玩的的,东西毁了无所谓,要是伤着哥哥,那才让御蛟痛悔。”
“小傻子!”
“谁让哥哥这么宠我?我怎么可能不傻!”
“娇儿。”
“又怎么了?”
“陇西是个百战之地,你冒冒失失的去了我实在不放心。”
“……”御蛟不语,因为他知道哥哥的话还没说完。就像哥哥说的,他从来都是顺着他的弟弟的,即便他明知道顺着的结果,是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衡阳一万两千虎贲卫士自那叛徒死后,便一直由你老师籁安侯统领,但是籁安侯毕竟年岁大了,精力不够……”
“哥哥!”御蛟匆忙打断御敖的话,“御蛟虽然自负,但是这虎贲都尉我可不能接,皇宫卫戍是何等要务,我不能拿哥哥的安全当作练兵!”
“你这傻子,谁说让你当都尉了?”
“哥哥意思不是……”
“你有那胆子,我还没那胆子呢!”御敖一拍弟弟脑袋,笑骂着,“你这个混人,说田塍是二百五,我看你也差不多!不过你这长相让人看不出来而已。我要是把虎贲都交给了你,那么不出三天你就得把都城里你看不顺眼的全砍咯!”
“呃……这个……”御蛟揉着被哥哥拍到的地方,脸上泛红。
“看!让我说对了吧?!”
“呵呵……呵呵……”御蛟缩头,不敢看自己哥哥,但嘴里还是小声嘟囔,“不是说一力破百巧吗?”
“你说什么?大声点,朕没听见……”
“什么都没有……”低头,认错。
“哼!”满意点头,“你去虎贲军中当左尉吧,去当籁安侯的副将!想要学行伍之道,还是应该从军中学起的……”
御敖伸手轻轻拍着弟弟的肩头,面带期许!
“哥……”
“恩?”
“没事,让我多叫你几声~哥~哥~哥哥~”御蛟双手抱上哥哥的腰,脑袋贴上了哥哥的胸膛,他只觉得现在脑袋里一片空白,但是又觉得心里乱糟糟的正想着许多的事情。但无论如何,他现在只愿与哥哥贴近!贴近!再贴近……
第23章 嫁衣
夏敬宗四年,这一年,夏国的君王夏御敖十八岁,他的弟弟瑜镶侯夏御蛟十二岁……
“咣当!”
这是御蛟将自己从马上“扔”下来的声音。
虎贲军为夏军精锐,几乎可以说集中了夏军所有的精英,同理,虎贲军中的训练也是最“精锐”的!
按理说,御蛟作为虎贲左尉不用再与普通士卒一起训练,可是他非但与虎贲们一同训练,甚至从宫中搬了出来住在了军舍中,即便是日常饮食按照他的爵位本来也有自己的分灶,但他依然与大部分虎贲在一口锅里舀食。也幸好,虎贲军中大都是五级爵者,大锅饭也是有肉有菜,否则如此大的训练强度,御蛟的身体是如何也承受不住的。
而御蛟唯一的特殊待遇,也不过是住在单身军舍里,外加有为名位伴读的少年伺候。
“侯爷!”
卫渊匆忙上前,这个是少年此时浑身颤抖,他粗重的呼吸即便是一边听着的人也会觉得呼吸困难,更加让雁六担忧的是,他能够从少年身上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
“侯爷,您这又是什么地方的伤口裂开了啊?”
卫渊不敢伸手去扶御蛟,因为他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险些被御蛟一刀砍了——此时的御蛟,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踉踉跄跄的进了屋,御蛟褪下身上的铠甲,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疯狂的朝嘴里扒拉一张小几上的食物。不过,他的脸上丝毫也没有饱食的快乐,反而是一副冷峻的如同执行某种任务的脸孔。吃完之后一推碗筷,御蛟一屁股坐在行军床上,继续脸色灰白的喘气。
卫渊默默出门,端进一盆热水,干净绷带还有金疮药,然后又默默的出去。
半晌之后,当他再次进来的时候,热水已经变成了红水,地上有着一小堆染血的绷带,外带两件染血的里衣。至于御蛟,则已经在那小床上睡死了!
大强度的训练,其结果就是铠甲磨破了身体、靴子磨破了脚板、马背磨破了大腿。再加上时不时真刀实枪的军阵演练,御蛟身上的伤口就从来都没有少过!
御蛟的身体经过神医齐峦近两年的调养,御蛟的身体发育回到了本应该在的轨道飞速的成长着,将近一年的军中摔打,非但没有影响他的这种成长,反而如同催化一般,激发出了他身体的所有潜能。
齐峦曾经对御蛟的这种行为大加斥责,说他不懂珍惜自己。不过这位对他笑眯眯的瑜镶侯也实在是让他毫无办法,更让他没想到的是长久下来,御蛟的身体非但没出现他以为的由于过力而受伤的现象,倒是成长得越来越快,如今十二岁的御蛟,如果不看他那张脸,谁都会以为他已经是十四五了。
这里边固然因为御蛟的体内有着二十年道家内力支持,但是,那《龙王经》显然也是功劳不小。
不过,显然御蛟是不准备告诉老太医《龙王经》的具体功劳表现了……
御蛟正在床上安稳睡着,却见他眼皮一颤,随即猛然间睁开了眼睛——
“雁六?”
拉过枕边军袍,御蛟坐了起来。此时的他,双目炯炯,神采奕奕,哪里还有开始时的虚弱与狼狈?
“侯爷,陛下特让奴才带来两样东西。”说是两样东西,雁六却只递过一只锦盒。
御蛟眉头一皱,有些不明所以,但打开锦盒一看,他便释然了:“我明白了。”
御蛟一边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个倾斜着的笑容,他的眼睛因为笑容而变得弯弯的,这样的一个美丽中带着点调皮的笑容,不知为什么雁六却看得自己头皮发麻。他本也是一个手上不干净的,但是,对于这个少年,他总是有着一种莫名的惧怕……
夏御敖本该在大婚之后即便亲政,但是,朝堂中的桎梏让皇帝在敬宗四年六月之前,仍旧只是有亲政之名而无亲政之实。
而六月二十四这天,无数的军队涌上街头,口称捉拿叛贼。
恒阳原本喧哗热闹的大街上,店铺关门,行人灭迹,只有一队队的士兵大张旗鼓穿街过巷!
“陛下好手段啊……”长信侯在路过一身甲胄的御蛟身边时浅笑着。
“……”御蛟从这个老家伙家中搜出不少兵器盔甲,甚至还有他私通赵国、陈国的书信,本来御蛟还想伪造些东西呢,这倒是好,什么都用不上了,“长信侯,以你的身份地位,就算反出夏国,你所得到难道能够比现在的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