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会撒娇的……
他甚至有一点点羡慕。
可是见它突然虚弱,棠宁一下子急了:“你能不能别当着它的面说这种话?它听得懂,会生气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蒋林野正想开口辩解,突然看到那只有气无力地倒在棠宁肩头的猫,竟然偷偷转过来,用余光轻蔑地瞅了他一眼。
蒋林野:“?”
等等,他好像读懂那一眼的意思了:)
——你看到没有。
——我才是!这个家的!男主人!
蒋总立刻收回解释,冷漠的内心瞬间毫无波澜:“哦。”
他看透这只猫了,只要有他在的一天,永远别想他跟这种讨厌的生物和解。
如果哪天棠宁回心转意,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把这只讨厌的噬元兽赶出家门。
他才不要下半辈子都活在跟猫争宠的日子里。
把受惊的儿子放在怀里安抚了一遍又一遍,棠宁将它的毛毛全部擦干,用羊奶小布丁和深海鱼干安慰它。
听到敲罐头的声音,嘤嘤怪才勉勉强强地活过来。离开之前,不忘亲切地蹭蹭棠宁的脖子和手心。
蒋林野默默在心里记笔记:
要会撒娇。
要多装死。
要懂卖惨。
要在离开的时候,故作不经意地,蹭蹭她。
看到嘤嘤怪吃东西,棠宁抬头瞄眼表,已经一点多了。
蒋林野大概也还没吃午饭,但她还在生气,不太想招待他:“蒋总,你该走了。”
逐客令下了一遍又一遍,蒋总的小玻璃心被可爱的前妻击得稀碎:“你这儿没有厨师,我刚刚帮你叫了千岛国际的午饭,能……”
能不能我俩一起吃。
棠宁打断他:“谢谢你,那我就不留你下来吃饭了。”
蒋林野:“……”
蒋总没有办法,只能不情不愿地站起来,不情不愿地缓慢地挪向门口。
手还没碰到门把,门铃突然响起来。
他微微一怔,拉开门,正撞上夏方觉笑容温和的脸:“午好,老同学。”
他手里提着个看起来还挺精致的便当盒子,是一个竹编小筐,上面落着同样材质的盖子,看不清里面装着什么。
蒋林野没有犹豫,打算靠把他挤出去:“刚拖过地,别进来,脏。”
“小棠,我能进来吗?”夏方觉探出头,扬声叫她,“奶奶亲手做了点心,我来给你送一些。”
伸手不打笑脸人,棠宁走到门口,也笑着回应:“谢谢你,但不用了。”
她一边说,一边故作不经意地将前夫往门外拱。
蒋林野脸上有点挂不住,不想被她挤出去,又不想让夏方觉进来,像堵墙一样堵在两个人中间。
然而听见前妻拒绝,他心里浮起诡异的窃喜,转头就去挑衅老情敌:“听见没有,她说不准进。”
夏方觉并不介意,隔着这堵讨厌的墙,笑吟吟与棠宁对话:“是京八件,我记得你很喜欢吃枣泥和豆沙小点心。”
棠宁以前是挺喜欢,可一想到这是对门送来的,她就觉得还是算了:“谢谢你,好意我心领了,请替我向林奶奶问好。”
蒋林野凶神恶煞地转述:“听见没,她说她不吃,你以后别再送了。”
夏方觉恍若未闻:“好,我会告诉她的。嘤嘤怪在家吗?我这几天忙学校的事,都没什么时间陪三花……如果你有时间,可以让两只猫见个面,它们应该很想在一起玩。”
棠宁叹气:“嘤嘤怪刚洗完澡,估计被吓得不轻,我猜它现在也不是很想见它的小伙伴。”
蒋林野兴奋:“你听见没有?她说她不喜欢你和你的猫,你赶紧滚知道吗?”
夏方觉:“……”
棠宁:“……”
空气短暂地凝滞半秒,蒋林野感受到杀气,干脆转过来专心地与情敌进行眼神对峙。下一秒,背后猝不及防传来一股力量,将他用力地拱出来。
蒋林野脑子蒙了一下,周身围绕的暖气猝然消失,走廊上凉意席卷,寒风萧瑟。他刚站稳脚跟,就听到背后关门的“嘭”声。
蒋总:“……”
太无情了……
夏方觉提着小竹篮,露出坏心眼的微笑:“又被赶出来了啊,真惨。”
蒋林野回头看看闭紧的门,再看看立在面前光风霁月的夏教授,冷笑:“你也不差,再接再厉。”
“我跟你怎么会一样。”夏方觉感叹,“我就住她对面,我机会多得是。”
“你马上就没有机会了。”冷酷的蒋总嗤笑一声,打电话给陈良骏,“帮我叫几个装修工人过来。”
陈良骏:“好的蒋总,是哪方面的装修呢?”
蒋林野停顿一下,眯起眼。
这一层两梯两户,两家门口都各自装有消防装置,安全楼梯的入口在靠近棠宁的那一边。就算真的阻隔,也不会影响到她生活。
他下定决心,面无表情,一字一顿:“砌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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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不太好
千岛国际的外卖在半小时后送到。
棠宁陪着嘤嘤怪又玩了一会儿, 再给盛星来打电话, 那头就一直显示占线。
联系小闺蜜跟时川重逢之后这几天的异常举动, 她有些不放心, 吃完午饭, 打包两份下午茶,驱车前往星川宠物医院。
圣诞节后北城彻底入了冬,天空阴霾, 凉风凛冽。
车上暖气充足,棠宁撑着下巴发了会儿呆, 问简薇:“你现在还跟蒋林野有联系吗?”
简薇赶紧跟无情的蒋总撇清关系:“没有了棠总,我早就不做双面间谍了。”
棠宁:“……你也知道你在做双面间谍。”
不过这样一来,她就也同样没办法从简薇口中得知蒋林野的去向了。
沉吟半晌, 怎么想都觉得不妥,她干脆打电话给千岛国际,往玫瑰半里送了一份一模一样的午饭。
半小时后,简薇开车抵达星川宠物。
这些年宠物医院效益不算好,但棠宁觉得, 星川宠物应该没有被包括在内。哪怕工作日,这里依旧人满为患。
而唯一的女老板最近为情所困, 只做决策不管事, 每天都在撑着下巴,惆怅地进行复读机般的叹息:“你说时川为什么这么无情无义无理取闹呢……”
棠宁将下午茶的小点心放在她面前,取下围巾坐下来:“我路上打你电话,你怎么一直占线?”
盛星来皱皱眉, 看眼手机,有些烦躁:“有个神经病最近天天给我打电话,我已经拖黑她三个号了还不够,简直是个疯子。”
“这算骚扰了吧,怎么不报警?”棠宁好笑,“你不是每天都在疯狂找理由去见时川?这不就是从天而降的理由?”
“我是想找他,但我不想用这种屁事给他添堵啊……他已经够忙了。”盛星来揪揪头发,像是不想再谈下去,主动转移话题,“你跟蒋林野的圣诞节,是怎么过的?”
“就……”棠宁回忆了一下,一时间有些语塞。前一晚除了吃,她竟然想不到别的事,“吃吃喝喝,做寻常普通人做的事。”
盛星来酸溜溜:“真羡慕你们,我也想跟叔叔做寻常人普通爱做的事。”
棠宁:“……”
棠宁想把她脑子里的有色废料拿出来倒一倒:“我们说的‘寻常事’,似乎不是同一件‘寻常事’?”
盛星来没有接茬,像一只沮丧的小浣熊,不开心地瘫在桌子上。半晌,小声地哼哼唧唧:“几年不见,他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这件事棠宁给不了她安慰,因为同样的问题,她也很想问一问蒋林野。
可离婚之后,蒋林野在她面前出现的频率陡然暴增。她除了不习惯,感觉又有些微妙。
不知道这家伙想干什么……
有几次隐隐约约以为她猜到了原因,可一旦企图找当事人确认,又会得到奇奇怪怪的回复——以证明自己只是自作多情。
两个人面面相觑,对着一堆食物沉默半晌,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成年人的叹气声:“唉——”
“真是惨。”盛星来悲伤地捻起一枚闪电泡芙,“我们应该改名叫‘柳暗花明又柳岸’姐妹花。”
棠宁默了默,正想反驳她,办公室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门被人用力踹开,冷风传堂而过:“盛星来呢!给我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