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喘息+番外(24)

还是一样冷淡的声音,迷雾里面,模糊不清的男人,像是提前知道了她的回来,在说着话,朝她说:

“我是常安的爱人。”

“他来找我了。”

还有一句话便是——“我不会伤害他。”

那时候的汗像是突然冷下来的凉冰,将她冻了个颤,连同脑子一样僵住,她说不出来话,似乎也想不起来自己该说什么。

该质问,还是该疑问。

好像都没有什么立场来说,只是呆傻着,信了那白天出没的恶鬼的话,想想也是心大。

夏桃抹了下眼角,看着即将消失的身影,说,“那请你,一定照顾好小常哥。”

说完她又忍不住笑了,虽说是鬼,没有生人的气,但是那眼里的,深沉悠远的东西,也许就是是她没有理解的所谓的爱情了。

跨越时间的长河,谁要找到谁?

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谁也不会放手就是了。

只是小常哥,或许还差一点,遥远的以前的东西。

夏桃自己想着,却突然被关寒唤了一声,她抬头应着,“怎么了吗?”

关寒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依旧是背对着她,冷冷不近人情的模样,问着:“那个小孩儿,什么时候走?”

“走?”是小早要离开的时候?

“我不知道,但是......可能快了吧,小早该走了,他快要意识到,死亡是什么东西了,我需要再陪他一段时间......”

夏桃老老实实说着,好像已经做好了准备。

“有需要,可以找我帮忙。”说完,便裹挟着湿冷的雾气,朝着小楼的上层去了,转角没有灯,黑黢黢的,倒是和灰黑的雾气在了一起。

夏桃赶紧叫了一声谢谢,慌忙着,怀着感谢。

但是那转角的楼梯件,随着消散的黑气,留下了一句,“互不相欠而已。”

转眼便彻底消失了。

阳台上的阳光偏得更加斜了一点,角度拉扯地更大了,光有些弱,带着暖意的黄,在诉说着时间近了下午时分。

夏桃恍神一般,看了眼时间,擦了把脸,急匆匆地也出了门。

把一室的寂静关在了身后。

楼上......像是被隔绝在外,关门的声音没有惊扰到这里的沉沉的安静。

而湿湿冷冷的,暗着,昏黑的室,太阳光斜着,怎么也不能大片地照射进来。小方块的地板,还有那墨绿色的窗,墙角沉睡的薄荷......

和那老城七楼的房间,处处相似。

将那个地方,搬到了这里。

这是常安熟悉的地方,他没有意识地昏睡着,在关寒的臂弯里。

梦还在继续着,如同醒不过来的梦魇,在缠绕着他。

耳边的话,周身的凉,四周寂静且安全,没有喧杂的说话声,没有受惊吓的鬼怪,阴冷的窥伺打量,不怀善意的觊觎。

都没有。

凉意潺潺,如水似纱。

明明没有温度,但他却十分舒服地蜷缩在里面。

冰冷的凉气滑过下颌,探至胸前,解开了他的衣物,裸着他的胸膛,他无意识地嘤咛。

裸露着的皮肤接触了凉凉的空气,似乎不好意思地缩了缩,又缓缓地舒展开来,接受着,承受着,遍布全身的凉意。

丝丝入魅,在勾着他做些难堪耻人的梦。

21.

睡梦当中的回忆,在一点一点被勾动着,涌现出来。

黑气萦绕着,常安沉睡在混乱的似梦非梦的那些所谓的......回忆里。

那作乱胡闹的事,那借着酒气放肆的样子,还有那些喑哑的、在日光正盛时候寂静的难以入耳的声音,在混乱的酒意之中起起浮浮。

那是......大概是,大概是一次顽劣的放纵。

好像是的。

放纵。

常安在那昏黑沉重的睡意里面,飘忽的一丝思绪,想着。

梦里,那模模糊糊的大家宅院,精美的花藤,高耸的小楼阁,看着遥不可及。那像是......像是一个蚌壳,漂亮安静,严丝合缝地闭合着,里面造了一个温暖的安静的地方,让他在只能在那里面安安分分地待着,世事他不知,人情也不懂。

纷争扰乱,轻易地被那高墙隔开,随后便分成两个世界。

他在那后面,无知、无助地听着那些低低的闲话流言,悄悄地讶异着,在......在停下脚步的花丛后面,但是听见的,好像又不是在他身边发生的事,争权夺势,战火家国,像是什么遥远的故事。

梦里的‘常安’不懂,疑惑着,莽撞地跑了出去,想要问个清楚,知晓个明白。但是他一出现,那哄哄闹闹的三五人群便作了鸟散状。

都在避着他,都在瞒着他。

但是......

为什么呢?

问题接连不断地出现,为什么?

湿冷的房里,常安皱紧了眉,闭着眼,像是在替那梦里的人问着,口中喃喃自语,低不可闻,细微着声。

好像跟着一起发出声音的,还有那低低沉沉的重复的问,还有不期待回答的自语。

“马上......你就会知道了。”

“不要急。”

声音从虚空中传来,回响在房间里,在慢慢融进黑色的湿冷的空气里,消失掉。

似有回响,声音荡荡。

常安似是没有听见,他的梦,还在继续着。

梦里的人,跟他一起叫着为什么,但是声音气急败坏,叫着,喊着。四周没了他人,只有那被叫做母亲的老妇人,在哀叹着,让他乖巧些。

说着什么他的身子,盘算着那不知所言的自保安生,还念着寻了别的小姐姑娘......

后面,那妇人的声音,便越来越远,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还有急促的喘息,他转身而去,不愿多听地走开了。

他烦闷着,厌弃着......似乎是厌弃的。

那隐约可察的,偷偷的打量和讥笑,在他身后,在那街头巷尾的角落里,都在告诉他这副不阴不阳的身子是有多异样扎眼。

那里面......那里面还有着说不清的嘲讽。

那眼神里,在说着,要不是那他身后的宅子关着他......锁着他,那他......不知会成什么样。

那些阴暗眼、不怀好意的打量,在暗处,在嗤笑里。

肆意横生。

他怕着,怕着那些风言风语,又烦躁自己毫无还击之力,高墙关着他,又护着他,他不知是该有怎么样的情绪。

这身子......又该怎么样?

他自己独自烦恼,哀愁着。没有人听他讲,从室房的窗户之外,他努力地看,不眨眼地看着,盼着有什么人会来。

盼着自己心里想的那个人会来。

但是没有,也没有。

只有,那冷冰冰的要他想,想着一个又一个的为什么,还有那错一步便回不了头的选择,他在逼着他选。

或许,错了,他便在高墙之内,再也见不到那人了。

恐慌和烦闷,像他找不到宣泄的地方,越想着,越是苦于自己的这副阴阳身。

所以他,那梦里的‘常安’,不管不顾地寻了些花酒,急切地想要为困扰的笼子找一个口子。

那口子,就是让他难受伤心的人。

他是没有那胆子子的,在常日里。但是借着酒意,那些荒唐的事,居然成了真。

梦里......

梦里他羞着,也怕着,怕他做错了。

也怕睁开眼,便又是绝情的冷淡的声音。

但是没有,他暂时忘了自己那酒后的胡言乱语,那酒后的......真言。

但是在看见那双深远半合的眼的时候,他好像什么话都涌上来,却说不出口,张着嘴,却被顺势吻了过去。

那开始,是羞耻的脸热和肌肤相亲的,怎么也不能躲开的亲昵,在心底悄悄如血脉,寸寸蔓延。

那之后......

稀稀落落的记忆碎片,像是雪花飘飞,缠绵的说话声,黑暗里面的喘息声,还有低低的笑声......在梦里杂乱交汇着。

此起彼伏,吵吵囔囔。

在说那些暧昧的情话。

他那副身子,好像得了趣,在多数时候的黑暗里,隐秘地绽放开来。

胸口烦闷积郁的那一口浊气,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喘息,变成了小声的嘤咛,呼吸之间,还有细微的啜泣,那不是他自己发出的,那是快感积聚在身体中,随着眼角的泪水,一起流淌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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