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即地狱同人)【祖宗】提前相遇的我们(8)

作者:闲来墨玉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他就要去见他了。

晚风轻拂,他的心情很平静:哪里不是混口饭吃呢?宗佑吃得那么少,他轻易就能养活他。

宗佑天生就是属于他的,只能属于他。

他要带他走。

从今往后,再没有人能把他们分开。

——————

小徐今天终于发力啦,撒花~

注:太宗台的“自杀岩”是真实存在的景点,孤儿院是编造的——靠骗保勉强维生的大妈应该买不起海景房吧哈哈哈。

第八章 08 蛛丝

尹宗佑惊醒时,感觉有人正轻抚他的后颈。

从上到下,冰冷的手指细细摩挲过每一颗颈椎骨,温柔且缱绻。

“亲爱的……”

那人带着冬夜里湿淋淋的寒气,趴在他耳边,轻声道:“宗佑啊,醒醒。”

尹宗佑艰难地扭过头,鼻端嗅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几乎一瞬间,他就明白了黑影的身份。

“亲爱的,我想带你走,你高不高兴?”那人的声音发着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兴奋。

尹宗佑睡眼朦胧,却本能地觉察到了危险——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摇头,眼前温柔微笑着的少年会立刻上手掐断自己的脖子。

他呆呆地看着对方,揉了揉眼睛。

“亲爱的?”

“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月光下,徐文祖非常肮脏,也非常狼狈,可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明亮,野猫一样,无声地闪着光。

尹宗佑又看了一会儿,突然抬手,用力环住了少年的脖子。

徐文祖被他带得摔进温暖柔软的被褥里,缓缓勾起唇角。

肩膀渐渐觉出湿意,是宗佑止不住的无声的泪。

徐文祖轻声笑着:“这么想我?”

小宗佑哭得都打噎了:“哥,你真的……真的回来了,不是我在做梦吧?”

“不是。”徐文祖把他抱起来坐好,简短道,“走吧,哥带你离开这里,离开釜山。”

“啊?”

“去首尔。”他一锤定音,“报纸上说了,那里有很多工作机会。”

徐文祖浑身黑乎乎的煤粉,混着结成冰碴子的血,狼狈得要命,偷偷溜去盥洗室冲了个澡。

夜间只有冷水,浇在身上,冻得白皮发青,他一声不吭,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擦干面孔。

——白白净净,他现在一点儿也不像嫌犯了,倒像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

徐文祖笑了一声,缓缓套上毛衣,盖住肩背处陈旧的疤痕。

屋子里,尹宗佑正蹑手蹑脚地收拾东西。

他来时一无所有,走的时候也一样。除了一件不合身的大衣,就只抽了张父母合影,整本沉重的家庭相册被他埋在了后院,埋葬了和过去最后的联系。

徐文祖站在旁边,搂了搂他的肩膀。

“总有一天,我们会回来的。”

“……嗯。”

酗酒成瘾的警卫照例翘着脚呼呼大睡,徐文祖溜进去,勾下大门钥匙,顺手从他兜里摸走了钱包。

“哥?快一点,有人过来了。”

“稍等。”

徐文祖快步折返蹲下,从兜里抽出一根细铁丝,动作很稳,三两下撬开了最底层的衣柜。

翻开旧羊毛衫,底下藏了一个牛皮纸信封。

——这是保育院私自存下的黑钱。

其中包括克扣的饭钱、补贴,以及自立名目收取的各项“营养费”。徐文祖挑开封口,朝里看了看,露出一个满意的笑。

“哥……”

“走吧。”

徐文祖跨出房门,站在台阶上,耐心地帮宗佑系好围巾,随后牵起他的手。

乘着熹微晨光,他们混进釜山火车站,赶上了第一班去首尔的列车。

“咦?就你们兄弟俩吗?”检票的乘务员姐姐蹲下身,把票根还给徐文祖,好奇地打量着这对漂亮而朴素的兄弟。

“嗯,”徐文祖乖巧微笑着,“我们去北方看外婆。她病得厉害,妈妈前几天就赶过去了。”

他身后,年纪更小的尹宗佑低着头,不安地揪着脖子上毛茸茸的围巾。湿润软糯的大眼睛又黑又亮,眼角微微下垂,像只可爱的幼犬。

“哎唷,大人怎么放心让这么小的孩子独自出门呢?”

徐文祖腼腆地笑笑:“没关系,我是哥哥,我会照顾好弟弟的。”

“哇,真乖啊。”乘务员被萌得心肝一颤,忍不住摸了摸他们的头发,“待会儿到餐车来吧,姐姐请你们吃拉面好不好?”

“谢谢您。”

乘务员不是唯一一个沦陷的,徐文祖上车后溜达了一圈,遇到了不少热心肠的叔叔阿姨。

听说“外婆生病”的故事,大妈们爱心泛滥,硬塞给他很多吃的,紫菜包饭,红豆包,甚至还有罕见的进口零食和昂贵水果。

他抱着一大堆食物回到车厢,宗佑饿得不行,刚想伸手,却被他给拍开了。

徐文祖像野狗一样警觉,拆开包装,自己先嗅嗅,尝过之后确认安全,才递给宗佑。

“不要相信人。”他轻声道,“世上最可怕的,就是人。”

宗佑软软地嗯了一声,也不知听进去没有。这孩子大约是饿得很了,嘴里鼓鼓囊囊包满食物,像只准备过冬的小仓鼠。

徐文祖皱了皱眉,本来还想说他两句,但转念一想,宗佑多半是因为有自己在身边,所以才这样放松的。

看着对方毫无保留的信任眼神,他缓缓松开眉头,揉了揉宗佑的脑袋,轻叹了一声。

列车驶进末班首尔站,两人下了车,面对陌生的城市,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首尔的冬天比釜山更冷,尹宗佑抱着简单的行李,跌跌撞撞跟在徐文祖身后。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停步,累极了也不吭声。

徐文祖回头扫了一眼,突然牵起他的手,塞进自己的衣兜里。

滴水成冰的冬天里,他们手拉手,互相依偎着,缓缓跋涉过大雪冰封的繁华街道。

没有身份证明也没有成人担保,短期内是肯定租不到房的。

临近半夜,徐文祖终于凭着花言巧语敲开一家“家庭教会”的门,伪装成信徒子女,混进祷告室,短暂地小睡了一会儿。

从那以后,白天徐文祖会出门找兼职,夜晚,他们辗转于各个不同的教会分支蹭吃蹭住,什么中央教会、雷尔利安派、基督伊甸园圣会……几乎把全首尔所有叫得出名字的邪(小河蟹君缓缓爬过)教统统蹭了个遍。

徐文祖的脑袋聪明极了,熟知每一派的教主或是神父的姓名,恐怕连最虔诚的信徒都抵不过他巧舌如簧。

尹宗佑则是记性好,几段教典背得滚瓜烂熟,那么小的孩子,一板一眼地跪着祈祷,从来没有出过错。

各家信众们都很喜欢这新来的兄弟俩,偶尔还会有神父邀请他们参加圣诗班,训练结束后可获一块面包和小包牛奶。

东拼西凑的,两人竟在首尔磕磕绊绊地活了下来。

即便如此,生活依旧很不稳定。

愿意录用小孩子的工作着实不多,徐文祖做过很多尝试,包括兼职花童,或是舞台剧配角,也每天早起送过报纸和牛奶。

只是勉强糊口而已。

幸好他生了一张漂亮的脸,化妆遮住苍白得过分的皮肤,配合卷曲的黑发,用假笑掩饰阴郁,像极了画像里的小天使。

圣诞节前后,有一家稳定的剧院招募了他。

剧院工作比起送牛奶要轻松许多,晚上还可以顺道睡在道具仓库。两人总算有了暂时的容身之所。

转眼便是旧历新年,庆祝仪式非常简朴,他们抱来一些舞台布景剩下的拉花装饰屋子。

尹宗佑拿彩纸剪了一只小小的兔子,贴在玻璃上。徐文祖也剪了一只,他非要剪得比宗佑大,结果最后纸张不够用,兔耳朵被迫成了短耳朵。

贴在窗边,反倒像一条狼狗。

分着吃完了一小盘邻居送来的什锦烧,他们紧贴着靠在温暖被窝里,默默等待新年倒数。

明亮的月光透进来,也有了兔子的形状。

忽然,天边亮起闪耀的彩色烟火,爆炸响声不绝于耳。

“新年了,亲爱的。兔年快乐……”徐文祖笑着转头,却见宗佑紧攥着他的手指,已经蜷成一团睡熟了。

这孩子白而软,个头小巧,睫毛投下一片小扇子似的阴影。

他死死抓着徐文祖的无名指和小指,按在胸前,像是担心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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