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君知(20)

到了督军府,顾岫云便安排一个佣人将顾知予的行李拿上去。

而督军府的三夫人则冷嘲热讽的说:“哟!这顾家大小姐又盯上咱们督军府了。”

三夫人是傅映雪的母亲,自恃女儿受宠,她也比较高调,一直看不惯无儿无女的顾岫云当家。

顾岫云平日里都不跟她一般见识,到今日顾知予刚来,不想让她觉得自家姑姑随意被人欺负,所以便怼了三夫人一句:“老督爷让我这侄女来的,三妹如果有意见,自己去跟督爷说吧!”

三夫人白了一眼:“二姐动不动就拿督爷来压我,也是了,二姐没有子女依靠,也只能如此了。”

顾知予咬紧唇,很是心疼姑姑,豪门大宅的情况都是一样的,女人们之间的争斗都是唇枪舌剑。

姑姑也曾有过孩子,只是尚未出生就流掉了。那时姑姑怀孕六个多月,正好军中有暴乱,姑姑是为了保护老督爷,被暴乱分子一刀刺中腹部,孩子没保住,因为伤了身子,后面也未曾有孕。

这一直是姑姑心中的痛,三夫人也拿此来刺激姑姑,嘴巴也是歹毒了。

顾岫云脸色僵了僵,仍然挂着淡淡的微笑:“三妹所言甚是。”

却从后面传来暴怒的一声吼:“孙蓬,你是不是想死,居然敢拿这件事出来打击岫云。”

顾知予回头,便看见老督爷傅岱川满脸怒气的站在厅里,虽然傅岱川两鬓已斑白,但气势仍然不减当年。

三夫人见老督爷直呼自己的名字,看起来是真生气了,便一扭一扭的凑近老督爷:“别生气,奴家错了。”

三夫人以前是个舞女,最擅长谄媚的诱人之术,但此时老督爷一把推开她,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之色,而是坚挺有力的走到顾岫云身边,安抚的说:“你是二夫人,如今督军府的当家主母,有人敢骑到你的头上,你大可以家法伺候,不必受委屈的。”

顾岫云又何尝不知自己的处境,无儿无女伴身,不过是依着老督爷心里的愧疚,但到底比不上有孩子的,这也是她一开始想让顾知予嫁到督军府来的原因。

可事与愿违。

老督爷的目光又落在顾知予身上,和蔼一笑:“知予,几年不见,越发漂亮了,和你姑姑长的还有几分相似。”

顾知予浅笑着回答:“见过老督爷,我自比不上姑姑的。”

“叫什么老督爷,叫姑父就好了。”傅岱川爽朗一笑。

三夫人看着顾知予一脸嫌弃,又屁颠屁颠的靠近傅岱川:“老督爷,映雪那孩子出门的时候还念叨着您呢!”然后扯开嗓子对佣人说:“二小姐回来了没有,让她下来给她父亲捶捶背。”

把傅映雪搬出来,傅岱川的脸色没那么难看了,淡淡的说一句:“好了,我还有公务,今天有客人来,让厨房做些好吃的,晚上一起吃饭吧!”

傅岱川一走,三夫人又趾高气昂了:“二姐,你说你几年前想安排侄女嫁给帅爷,没成功,这又开始了!真是个笑话。”

顾岫云笑意盈盈的说:“做人还是给自己留几分余地,做的太过分了,小心以后死的惨,有女儿又怎么样,嫁出去了以后,还管你那么多。”

三夫人气急败坏:“那也好过你这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

顾知予不忍姑姑被欺负,咬牙回怼道:“原来三夫人是只会下蛋的老母鸡。”

三夫人恶狠狠的盯着顾知予:“你骂谁是老母鸡,我打死你。”

说完就挥手朝顾知予打去。

顾知予退避了一步,就看见一只大手将三夫人的手牢牢禁锢在半空中,然后用力一甩,三夫人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一个趔趄摔地上。

顾知予抬眸一看,傅绍铮满眼是极度寒冷的戾气。

三夫人看见傅绍铮,吓的不敢说话,但客厅的声音惊扰了傅岱川下来,三夫人立马就一脸委屈的躲到其身后,娇滴滴的喊一句:“老督爷。”

傅岱川也有些忌惮这个长子,傅绍铮鲜少回家,一来就带着戾气,便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子说:“你这是做什么?回家就跟打仗一样,你以为家里是战场。”

傅绍铮冷冷的回应:“我喜欢清净,别让你的女人在这里乱喊乱叫,如果你管不好你的女人,就让她滚出去。”

傅岱川怒火中烧:“你这什么态度,我的女人,难道不是你的长辈,按理你该喊一句三妈,目无尊长的东西。”

傅绍铮勾起一抹极冷的笑容:“你有权利朝三暮四,没有权利干涉我。什么人,怎么对待,我说了算,你没资格。”

傅岱川猛然睁大眼睛,捂住胸口,差点要气的一口老血吐出来:“傅绍铮,你天生就是来要我命的。”

傅绍铮理都不想理傅岱川,走到顾知予面前,摸了摸她的小脸:“没打到你吧!”

顾知予心里一暖,摇摇头,心里不知不觉要再次被他占有,但她知道这个男人凉薄起来的样子,强行控制自己要离他远一点,不能深陷,便往后退了退,带着疏离,不让人误会的语气说:“我先回房了。”

看着顾知予的背影,他的心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脾气愈发暴躁,摔门就出去了。

他知道她被带去了督军府,怕她吃亏,所以赶回去,她失踪,他害怕的整夜寻找,但这个女人仿佛永远感觉不到他,总是对他有着隐隐约约的隔阂。

晁骏候在外面,听见里头争吵的声音,又看见傅绍铮出来时面色阴沉,便整个人有些小心翼翼:“帅爷,季先生约了你一起用晚膳,你看?”

傅绍铮闻言眯眼:“去月宫。”

月宫芙蓉雅间的门口,站着一个牛高马大的汉子,一只手臂的肌肉就能抵得过寻常人的两个手臂那么粗了。

傅绍铮让晁骏留在外面,然后进了雅间。

雅间里,一个俊美的男人懒洋洋的正坐在沙发上喝酒,看见傅绍铮,便露出极为灿烂的笑容:“没想到淮平也有这么好喝的酒啊!”

傅绍铮眉毛微微上扬:“你是来淮平喝酒的,这么喜欢这种声色犬马的场所。”

男人姿势闲散的又喝了一口酒,淡淡的笑道:“男人嘛,唯酒与美人不可弃也。”

傅绍铮勾唇冷笑一声,上京季氏名门,不论祖宗三代的荫蔽,还是他自己的经商天才,包括现在与曹总统的关系,都够他叱咤风云了。但这个季洛甫表面上却是个喜欢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

他身上有一半满清血统,母族和俞老太太是同宗亲戚,除了俞老太太能把他喊到淮平来,旁人是不可能喊的动。

“淮平的事,用不着你操心。还是说,你有什么任务带来淮平。”傅绍铮摇晃一下酒杯,也喝了一口酒。

季洛甫俊美的面容勾起意思笑意,眼角的纹路让他更添一丝成熟的韵味:“我是帮老太太来探探口风,你到底想什么时候成家,你知不知道你这个年纪还不成婚的,视为不孝啊!”

“等你续弦以后,再来问我这个问题吧!”傅绍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许多人都以为季洛甫天生的浪荡公子,没有人能压制的住,但是傅绍铮心里清楚,这位季家的家主,是因为一个女人才变的如此。

当年那个女人走的十分决绝,季洛甫的深情没有留住她,甚至为了离开,还在季洛甫的心口刺了一刀,差点要了他的命。季洛甫一度借酒消愁,好几年都不曾娶别的女人,就是幻想着那个女人有朝一日能放弃仇恨回来,可是这么些年过去了,人影都没见着。

女人真的是祸水啊!季洛甫,他的好兄弟,这样一个惊艳的季家家主,也栽在了一个女人手里。

傅绍铮的脑海里莫名的闪现出顾知予的身影,他也曾失去她三年,如今回来了,似乎成为了悬挂在他心口的一根针,稍微不注意,就能扎得他心疼。

季洛甫并没有在意傅绍铮的话,那件事成为了他最甜的伤口,虽然夜半想起来还是会很痛,阴雨天,冬天,他的伤口也会隐隐发痒,但也因为有她,这漫长枯燥的日子才有一点盼头。“反正老太太已经怀疑你身体不大健康了,写信跟我母亲说了几次,让我在上京寻一个名医来为你治疗,你自己看着办吧!”

傅绍铮的脸色微沉:“那你把名医带来了?”

季洛甫“噗嗤”一笑:“本来打算带一个名医过来的,但是在来的时候,我听说,你在淮平大换水,是为了一个女人?我就让那个名医回家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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