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都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的家人,两人都是纯粹的个体。
这是陆珩第一次知道,原来,徐思沐是徐家人。
是陆清和徐海建的女儿。
这让陆珩猛地就震住了。
徐思沐……是陆清的女儿?
怎么可能!
陆珩联想起来徐思沐那天的反应,的确是会让人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么?
陆珩仿佛是被打击到的模样。
在一个夏夜,他去了徐思沐的学校。
他去了她的寝室,多方询问,才知道她不在寝室。
不在寝室,那会在哪里?
他去了操场。
以他的了解,徐思沐在心情不好的地方,会去两个地方。
一个是在操场,一个就是在校园后面小花园的人工桥边。
已经时至深夜,操场的门都已经关了,陆珩看见有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在绕着操场跑圈。
一圈,两圈……
她的速度逐渐的降低了下来。
早在陆珩来之前,徐思沐已经是跑了三四圈了。
陆珩直接翻过铁栏杆,跑到徐思沐的面前把她拦了下来,一把抱住她。
“你不能再跑了。”
徐思沐现在就是拉紧的弓弦,被猛地拉住,就绷断了。
她一下子瘫软在地。
陆珩把她打横抱起,放到操场另外一边的草坪上,“思沐?”
徐思沐半眯着眼睛看向陆珩。
她忽然一把将陆珩给抱住。
陆珩后背僵了僵。
他的双手垂落在身侧,终归是没有抬手去拥抱她。
徐思沐哭的很伤心。
“你为什么要是陆清的儿子呢……”
为什么要是她最讨厌,最厌恶的人的儿子呢。
为什么偏偏又要这么好,为什么不和陆清一样讨厌呢。
徐思沐这几天也都是心神不宁。
她在心里告诫自己。
妈妈是妈妈,儿子是儿子,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然而,她还是内心深处觉得彷徨。
直到她今天在跑步的时候,远远地看见陆珩从栏杆上翻过来,跑向她。
陆珩听着徐思沐的哭声,就仿佛是要被揉碎了一样,却又不能伸手去抱她。
他在自己的心里说:最后一次,就拥抱她这最后一次。
他这才缓缓地抬起搜来,将徐思沐给拥住了。
女孩在他的怀中哭的声嘶力竭,终于是累了,好似是睡着了。
陆珩就坐在草坪上,让她枕着自己的腿,给她在身上盖上了自己的外套。
夏夜的风凉沁心脾。
陆珩就在草坪上坐了一整夜,看了她一整夜。
她的头枕在他的腿上,他侧头看她,伴随着夜风,伴随着微弱晕黄的灯光……
等到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陆珩才起了身,最后看了一眼睡颜安然的徐思沐,毅然的转身离开了。
自从那一夜后,徐思沐一直到高二下半学期结束,她都没有再见到陆珩了。
一次都没有。
她去了一趟他所在的保卫处,辗转,终于是在陆珩的一位比较好的战友口中才得知。
陆珩早在两周前,就自请去了北非战场。
徐思沐被吓到了。
怎么可能?
有陆清的关系在,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儿子去到那样危险的地方?
前一次来到保卫处的时候,陆珩也曾经告诉过她,要随舰队去索马里,在徐思沐的反对下,软硬兼施,才算是让陆珩放弃了那个打算。
可现在……
他还是去了。
那几天,徐思沐回到徐家,总是能看到眉头紧锁的陆清。
陆清变得越发的喜怒无常,还经常会吵嚷她。
徐景逸安慰她说是妈妈更年期。
可是徐思沐知道,这是因为陆珩的原因。
于是,徐思沐在保卫处那边招募去北非的志愿者的时候,就去报了名。
她托了和陆珩关系好的战友吴非,拜托他一定要把申请表格给交上去。
桑榆未晚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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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七年前的重要人物应该就会出场的差不多了,也有越哥的重要戏份哒~
第122章 归期
吴非也知道徐思沐和陆珩这段时间出了问题,陆珩很明显情绪低落,这样在战场上,会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而几次电联,他也听说了陆珩在那边的横冲直撞。
所以,他就私下帮了徐思沐的这个忙。
为了徐思沐的话,陆珩也就不会那样拼命了。
当晚,徐思沐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队里打来的,也是陆珩的战友。
却不是徐思沐拜托的吴非。
“你的申请表有点问题,不予通过。”
徐思沐一听,就皱了眉。
“哪里有问题?”
听筒内传来对方的一声哂笑,“你脑子有问题。”
徐思沐一听见就怒了,“你这人怎么骂人呢!”
对方仿佛根本就不屑于和徐思沐说话,迎接徐思沐的,就是嘟嘟的忙音。
徐思沐很生气。
她去过军营,也见过陆珩的战友,都是很有礼貌的,现在平白无故的出现了这样一个痞赖的人,还出口就是骂人的话……
徐思沐没有回拨过去,她直接就出了门,去车站买了去保卫处附近的车票。
吴非还在射击室。
他听见有几个刚来的新兵蛋子在笑呵呵的说:“门口有姑娘找。”
他还疑惑了一下,是谁?
难道是上次联谊留电话的那个姑娘?
他兴冲冲的去了,就看见在门口站着的是徐思沐。
“诶,小嫂子,你怎么来了?”
吴非本来是不想叫徐思沐的,徐思沐比他年龄都还小!还没成年!但是在被陆珩给ko了两次之后,就老老实实的喊人了。
徐思沐有点不好意思,“你叫我名字就行了。”
“那怎么行啊!”吴非说,“我可不想让阿珩再揍我一顿了。”
徐思沐也不再强求,“对了,我来问我的申请表,你帮我递上去了么?”
“当然了!”走的是队里的这条线,保管不会被漏下来。
“可是为什么有人给我打电话,说我的申请表有问题。”
“啊?”吴非断然摇头,“不可能啊!怎么可能!我是亲手交上去的!”
他立即就打电话去问申请表的事情了。
最后,根本就没有在表单里找到,而是在纸篓里。
申请表,已经撕的粉碎了。
徐思沐的照片也被撕成了几片。
“这是谁干的啊?”吴非也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并没有往深处想,当即就让徐思沐又填写了一张申请表,然后当场看着申请表的电子版叫了过去,封档存下来。
徐思沐站在走廊上,看着下面是士兵们在训练场负重障碍跑的身影,突然就很想陆珩。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森冷的哂笑。
徐思沐的后背汗毛竖起,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听筒里那如出一辙的哂笑。
她蓦地回头,就看见一个高个子的青年,在懒散的朝着这边走过来。
他身上的迷彩,不如陆珩穿的整齐一丝不苟,拉链只拉到一半,松松垮垮,半个肩膀都露着,差着裤袋缓慢的走过来,嘴唇咬着一根黑木棒,挑着一抹邪气的笑,身上带着一丝桀骜不驯的野性。
徐思沐有一种预感,这个青年,就是给她打电话的那个人。
还没等他走过来,吴非就已经打过电话,从门口过来,一把就把徐思沐给拉过来挡在了身后。
“卢湛,你别犯浑啊!”
被叫做卢湛的青年,唇角的不屑并没有消散,只是看了她一眼,插着口袋,擦着吴非的肩膀离开。
分明看起来没有用力,却偏巧将吴非给带的向前踉跄了一下,几乎摔倒。
吴非握着栏杆,才稳住了身形,朝着卢湛的背影竖了竖中指,无声的吐出了一个字“艹。”
卢湛没回头,话音中带着一抹哂然,“就怕你艹不动。”
吴非:“……”
等到那人走远,徐思沐才问吴非。
“刚才那人是谁?”
“跟阿珩同一批进来的,日天日地日空气,简直了,没有一个能把他给制服了的,”吴非说,“后来跟阿珩干了一架,两人都受了伤,不过那次之后,他就有所收敛了,本来队里的领导都准备除他军籍了,这人太傲太野,就是也是个才,领导也惜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