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是职业炮灰[穿书]+番外(22)

小团子不甘寂寞,一会儿戳戳他爹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一会儿抓两把他爹顺滑的乌发,眼瞅着他爹正笔势流畅地写着完美书法的最后一笔,他还偏要扯扯他爹写字的右手,嘴里还带着痴痴而含糊不清的笑。

那公子笔下有神,冷着脸顺利完成最后一笔,而后,面上绽开一个无奈又幸福的笑,一把将肩上的小团子捞到怀里,轻轻捏着小团子的鼻尖,小团子笑着去抓他爹肩上滑落的黑发,他爹则指着桌上流墨渐干的那个字耐心地教他道:“云。”

“云!”步成言猛地回神,直接惊叫出声,燕山月被师姐突如其来的一声尖叫吓得一愣,有些狐疑地看着师姐手上的最后一张字卡:“云?”那最后一张字卡上,赫然一个“云”字。

步成言心有所感一般拉住燕山月的袖子,低声急急道:“山月,此地有蹊跷,我想四处走走。”

师姐的建议,燕山月自然一百个赞同,但他还是在转头就走之前,颇有修养地向鹿汀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目光。

鹿汀同时从书柜后转了出来,她的性命此时与这二人绑在一起,在她自己成功脱险之前,她不希望这两人搞出任何差池。

念及此,鹿汀虽极不情愿,但还是用手指了指地上未干的血迹:“目前只见到一个残疾又诡异的小孩子,且跟着这道血迹走,敌明我暗才够安全。”

步成言习惯性地将鹿汀的话在心里仔细过了一遍,却惊觉此言竟无半点纰漏,颇吃惊地挑起一半眉毛——怎么,这小黑莲花要弃暗投明改小白莲花了?

燕山月向鹿汀微微颔首,随后横剑身前,头一个迈过门槛走了出去。

门外,大小建筑皆雕梁画栋,五步一楼,十步一阁,步成言不由自主地被那些楼宇吸引,目光细细扫过每一个拐角每一道花纹,渐渐竟忘了身在何处,忘了宋青,甚至忘了自己。

脚步声再次从不远处传来,三人不约而同地放慢脚步,敛气屏声绕过游廊的一个转角后,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笔直的走廊尽头。

新鲜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步成言忍不住皱了眉,三人小心翼翼地跟在小孩子身后走——这是捉迷藏的精髓,跟在寻人者身后不断改变自己的位置,才能长久地不被抓到。

走着走着,小孩子的笑声戛然而止,燕山月极迅速地揽住师姐的肩躲进旁侧的宫室,鹿汀亦闪身跟入。

小孩子挑眉回头,长长的走廊上空无一人,他不由得失望地撇了撇嘴,复又一笑,横贯半张脸的伤疤被扯得犹为狰狞,粉色的新肉微微外翻,张口却又满是天真:“我要抓到你了哦……”

纯粹童音传到步成言耳中,听得她周身一颤,燕山月向外一步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师姐,阳光打在他的脸侧,长而卷的睫毛绽出几点光华。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依然没有咕咕咕~

第20章 宋青(三)

小孩子所言全做唬人用,实则完全没有看到步成言一行人,他原地站了一阵,心生无聊,复又转身向前方走去。

四下归于沉寂,燕山月缓缓吐出一口气,反手轻轻合上门,屋内暗了些许,步成言却觉安全感倍增。

黑暗意味着未知的危险,但也可用作掩护。

步成言草草扫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一张小小的床上。

那张床围着粉粉嫩嫩的纱幔,木质床头床身床脚皆精雕细琢,华美得令人发指。

一件小小的衣服挂在床边,不似先前所见诸物那般华丽繁复,款式低调大方,白底暗绣银色云纹,竟莫名有些……仙家的风骨。

步成言将这件衣服划入仙家的范畴,并非空穴来风,那实是因为,这件显然是女娃娃款式的小巧衣服的腰间,还挂着一把木制的小佩剑。

那剑倒如周遭诸物一般精致细腻,剑鞘剑柄剑穗一应俱全,且镂有比寻常爆款仙剑更繁复的花纹。剑穗剑柄的连接处,还插有一朵小花。

那花娇嫩无比,细看之下还能发现柔软花瓣之上存有的晶莹露水,显然是有人时常来这里更换。

日日携花相赠,非是仰慕,即表哀思。

一只手伸过来在步成言的脸上轻轻揩了一下,步成言顿觉眼底一片冰凉,她不知所以地随着那手转头向身边人,一眼撞进燕山月眼底道不尽的担忧中,少年纤细的指节上有点点光亮,步成言下意识抬手抹了把脸,惊觉满是泪水。

她竟在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步成言有些茫然,又有些羞赧,两只手在脸上飞速乱抹,同时努力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接着,熟悉的温暖扑面而来,少年极熟练地抱住师姐,将下巴放在师姐的发顶,轻声说道:“师姐,我在。”

少年不知师姐为何突然如此伤心,但他愿意品尝师姐的悲欢喜乐,愿意陪着师姐度过一切难关。

步成言大脑一片空白,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只觉一股莫名情绪堵在胸口,听了少年的安抚,那股情绪突然爆发,泪水瞬间决堤。

我去,这屋有毒吧……

步成言奋力睁眼,只见一片模糊。

“山月,”步成言努力稳住情绪,“我们快些出去。”

再不出去她怕是要莫名其妙地哭死在这里了。

燕山月会意,并不多言,只颇细心地半蹲下身子,勾起手指轻轻擦掉师姐脸上的泪痕——若满脸泪水迎风出去,师姐会疼的。

步成言顿觉自己此时就像一个因不想去上幼儿园而嚎啕大哭的小姑娘,面对少年再明显不过的温柔,她反而更想哭了。

要死要死要死,步成言忍不住别过脸,不敢再与少年对视,而后匆匆向外走去,赌气一般沿着血迹闷头走了两步,脚下血迹戛然而止。

步成言心头一惊,下意识回头,却见一个面有刀疤,身有残疾的小孩子正站在不远处歪着嘴笑,稚嫩童音听上去阴森可怖,仿佛来自地狱:“我抓到你了哦。”

随后一个高大身影突兀地出现在小孩子的背后,白衣耀眼如淬血刀锋。

“宋青,你……”步成言喃喃一句,身子一软原地卧倒。

燕山月赶来时,只瞧见了一个很有些伟岸的白色背影,他心尖尖上的师姐却不见了。

“阁下可见过一位学仙女子?”燕山月向那白色背影风度翩翩地略施一礼,一举一动滴水不漏,语气里却有藏不住的慌张。

“学仙女子?长什么样的啊?”回答燕山月的,是一声稚嫩至极的童音。

燕山月诧异抬头,这才发现那个伟岸身影的臂弯处还坐着一个小孩子,小孩子尚有婴儿肥的一张小脸被一道狰狞刀疤横穿,左边裤管还在不停地滴血,可那小孩子却不知痛一般咧嘴笑着,一身阴邪之气扑面而来。

燕山月被小孩子这幅惨烈模样惊得心头一跳,但还是规规矩矩认认真真地思考着小孩子的问题——凡有关师姐之事,他事事关心。

“大概是……”燕山月略微歪了歪头,脑海中浮现出师姐笑得弯弯的眉眼,他嘴角也带上藏不住的笑意,“俊似朗月,灿若星辰。”

“哈哈哈哈,小哥哥你认真的吗?”小孩子笑得险些从那人臂弯里翻过去,好在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及时接住,“学仙女子我倒是瞧见一个,不过看上去寻常得很,丢到人海里都瞧不见影儿,哪有小哥哥你说得这般绝色?”

燕山月一听这个脸色骤变,正欲同那小孩子争论些什么,忽听一句轻斥:“松儿,不得无礼。”

那音色朗润而富有磁性,空灵得恍若来自天宫瑶池。

那个白色背影缓缓回首,面如冠玉,俊雅秀美,清似高耸山巅久久未化的积雪,温如中秋夜空层云环绕的朗月。

这幅漂亮皮囊文质彬彬地向燕山月微微颔首,再抬眼,眸中陡然晕出震人心魂的杀意:“阁下莫要担心,你所说的那位女子,只是和我的心肝们戏耍去了。”

那人说道“心肝们”的时候,他臂弯里那个丑陋又诡异的小孩子万分受用地用头蹭了蹭他雪白的肩膀,他也颇慈爱地用手轻轻拍了拍小孩子的头。

美者美到极致,丑者丑到令人发指,两者相遇相衬,美者俞美,丑者俞丑。这幅画面冲击力极大,鹿汀颇嫌弃地转过脸,暗暗骂了句“果然是变态”。

燕山月一心牵着师姐,哪有心思顾及眼前画面是否惹人不适,他神经紧绷地在脑中过了几遍那人的话,而后快速抓住话中的关键字眼,急急重复道:“戏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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