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是职业炮灰[穿书]+番外(12)

顾怜向后一仰倚回原处,自嘲地笑,笑得周身发抖,鲜红血痕蔓延到他好看的颈子上,不一阵,整个人就没了声息。

“少爷!”喜儿放声痛哭。

顾怜应该感谢喜儿,正是因为有了她的存在,顾怜才不至于活得不见生气,死得悄无声息。

不日后,梁家张灯结彩,喜迎新妇进门。喜轿在高大阔气的梁府门前停下,一表人才的梁家公子向轿内拱手示礼,随后将绣球一端递给他的新嫁娘,在来宾的祝福声中牵了娇妻入府。

“吉时已到!”司礼官高声唱喝,观礼宾客渐渐安静下来,喜乐骤停。

“且慢。”

一片沉寂之中,这声低喝尤为清晰。

众人齐齐向声音来处望去,只见另有一红衣公子手持绣球从门外款款而来。

盖着红盖头的锦儿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扯着红绣球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这哪里来的毛头小子?莫要因他误了吉时,来人,给我把他架出去!”司礼官瞬间反应过来。

“等下!”锦儿一把扯了盖头,这就破了规矩,众人发出一阵低呼。

“顾……你怎么来了?”锦儿瞧着来人,有些局促地捏着盖头,眼睛红了一圈。

来人正是顾怜。

顾怜扬了扬手里的红绣球,浅浅笑道:“我来娶你。”

那一瞬间,锦儿真的有了和顾怜浪迹天涯的冲动,她神差鬼使地向前走了两步,却听宾客席中传出一声惊呼:“他没有脚!他是鬼!有鬼啊!”话音刚落,众宾客一阵尖叫,四下逃散。

锦儿脚步一顿,下意识向顾怜的袍底一瞟,满脸水红胭脂都遮不住她兀地变白的脸色……

顾怜的袍底,空空如也。

锦儿连退三步,梁家公子一把接住她,挺身上前挡住娇妻:“娘子,莫怕。”

顾怜情难自制地皱眉,复又上前一步,锦儿却扯着梁家公子的衣摆退后一步;顾怜举着红绣球,两眼通红,却仍一眨不眨地瞧着锦儿,企图得到她的一点回应,哪怕只是一个眼神——可是锦儿却用梁家公子的衣摆完完全全地挡住了自己的脸,不仅连一个眼神都不肯施舍给顾怜,甚至连面容都不愿给他看了。

顾怜看着藏在另一个男人背后的,自己的青梅,颇自嘲地笑笑——他这下是真的明白了,他和锦儿之间,隔得不只有一个梁家公子,还有生与死,存与灭这样的,今生今世再跨不过的鸿沟。

他也想诚恳祝她幸福,然后潇洒转身离去,可他真的做不到啊!

顾怜笑着笑着,两行血泪从白净脸庞上滑落,他在众人的惊呼声之中化作一只周身漆黑的大鸟,腾空而起。

大鸟贴着众人的头皮径直向锦儿飞去,梁家公子赤手空拳地上来抵挡,却被一翅膀扇得丈远,露出其后蹲伏在地的,瑟瑟发抖的锦儿。

大鸟尖利的长喙啄在锦儿的额头上,一下便是一个血痕。

锦儿彻底崩溃,她大叫着向大鸟一头撞去,却被大鸟堪堪躲开,最终在众人的注视下跑出门去。

数十双眼睛与大鸟对视,大鸟扑了一下翅膀,瞬间飞到众人头顶,众人只觉黑云压顶,齐齐愣了一瞬,而后如梦方醒一般开始大叫乱窜,场面一度失控。

“所以,你就是变成一只大喜鹊跑去大闹人家拜堂现场了是么?”步成言叼着龙须酥,一说话一桌糕点渣。

“道理是这样的,但是姑娘的措辞未免……太过轻松。”红衣女子绞尽脑汁,最终给了步成言这番不正经的言论一个尚算好听的评价。

步成言倒不是存心玩闹,只是觉得这个故事过于苦涩,听得人心里发颤,如若不活跃一下气氛,她实在不知道接下来的对话要怎么进行下去。

“顾……无恙公子是吧?那你为什么要伤锦儿呢?”

“我本无意伤她,”红衣女子垂了眼,“只是想趁她正式出嫁前,最后再吻一次她的额头罢了。”

打住打住,步成言狠嚼了几下龙须酥稳定情绪,谁允许你突然放□□的?

“那个,”步成言有些语无伦次,“无恙公子你要不变回来说话?你这一身大红色晃得我眼疼。”

步成言只是随口岔了下话题,她实在受不了苦情戏,谁成想对面这位却是个老实人,让变回去就真的“砰”地一声变了回去。

步成言直接被龙须酥噎住了,缓了好一阵,这才正眼瞧了下顾怜的本尊。

竟还……有点眼熟?

步成言歪着脑袋琢磨了一阵,突然一拍手激动道:“你是不是……那个,那个是不是你?”步成言大脑彻底当机,她一边指着对面人的腰间,一边碎碎念道。

作者有话要说:

鹿汀:这年头当卧底太难了……不但挖坑没人跳,还处处吃狗粮……我恨!

另,有小天使是痒痒鼠嘛……看到逢魔之时有没有肝痛⊙▽⊙

第11章 罗刹(五)

顾怜顺着步成言的手低头,捏了捏腰间的锦囊,微微一笑:“不错,正是在下。”

步成言一行三人在昏暗小路上初见红衣女子时,她脚下的男尸,就是顾怜。

“这……”步成言有些辞穷了,这成天瞧着自己的尸身是什么特殊爱好?

“离开我的原身,我就会失控化为大鸟。”顾怜十分贴心地为步成言解了惑。

步成言一脸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笃笃”,敲门声响。

“请进。”步成言随口应到。

“师姐,你醒……”一个俏生生的小脑袋探了进来,燕山月灿烂如花的笑在看到顾怜的一瞬间垮了下来。

这什么情况,师姐的房里怎么有个陌生男人!

燕山月警铃大作,下意识想要去摸佩剑,步成言一看情况不对,赶忙解释道:“山月,这不是外人……啊不对不对,你先进来,听师姐给你解释……不对,不是解释,是讲故事。”

步成言的这波挽救可真是糟透了,燕山月瞅着顾怜的眼神越来越尖锐,若目光可化为利刃,顾怜早就在步成言眼前死了百八十遍了。

当然,其实他已经死去很久了。

燕山月心里的醋坛子被打烂了百八十个,每一个都碎的惨不忍睹。他紧紧抿着嘴,黑着脸向顾怜略一示礼,颇为不情不愿地坐到茶桌边。

燕山月不是个会失礼的人,他的醋意并没有过多地表现出来,旁人此时见了只会觉得他面无表情,庄重高冷,还要赞一句仙长好生清冽,可步成言却觉得,她的小心肝此时周身都在冒黑烟。

步成言明明没做什么亏心事,此时却莫名慌得不行,她轻轻扯了扯燕山月的衣角:“山月,你听师姐讲……”

燕山月倒还赏了无良师姐一眼,师姐嘴边龙须酥的碎屑令他的心情松快不少——师姐还是喜欢他送来的东西的。

步成言言简意赅地将顾怜的来历和整个故事给燕山月复述了一遍,讲得唇焦口燥,却也丝毫不敢停,生怕讲的不到位,再惹燕山月不开心。

顾怜在一旁看着,好心肠地倒了一杯茶给步成言递来,燕山月的目光全程随茶杯转到师姐手中,步成言被他盯得一抖,滚烫茶水泼了一点到手上,步成言却连“痛”都不敢喊。

到底是什么让她有了这般该死的亏心感觉?

燕山月醋归醋,关键时候还是那个善良正直的五好青年模样,他眼疾手快地接过师姐手中的茶杯,拾起桌上白巾捂住了师姐的手,轻轻按了下又抬起,小心查看着师姐手上的红印,下意识吹了两口气,如行云流水一般做完这一套后,燕山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还有旁人在,他强装自然地松开师姐的手,一双眼睛却再没从那只手上移开。

步成言的心头像被猫尾巴扫了一下,酥痒无比。她一时竟也有些局促,稍稍动了动被燕山月紧紧盯着的手指,清咳一声道:“那,那我接着讲。”

步成言边讲边觉得燕山月定什么都没听进去,他的心思压根就不在故事上。

步成言将故事结尾浓缩了一下,三言两语讲了过去,末了长出一口气:“山月,你懂了吧?”说完这句,步成言终于拾起茶杯润了润嗓子。

燕山月怔怔点头,忽而起身:“师姐,我去寻点烫伤药。”燕山月说完转身就走,步成言嘴里有水来不及阻止,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有这么严重吧?她只是被热水泼了一下而已,都已经不疼了,这小子竟还上纲上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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