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呢，小乔同学。”薛飞笑笑说。
乔桐哦了一声，继续讲题。
薛飞看着他垂在眼睑处的睫毛，感觉那一排又长又密的睫毛像是小刷子一下下在自己心里刷着，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心痒痒。
他倒不是没有见过比乔桐长得更好看的人，严叔他们医院曾经入住过一个不知道要比乔桐长得勾人多少倍的男人，那时候薛飞恰好跟着薛妈妈来到医院，只是远远看过一眼，但那时候薛飞并没有觉得那个男人对自己有多少吸引力。
可为什么偏偏乔桐这样普通的长相却能抓住他的视线。
哪怕是撇撇嘴巴，薛飞都觉得乔桐可爱的不行。
“……然后把数据代入公式，就能得到结果。”乔桐把草稿纸推到薛飞面前，“接下来的步骤，你来写吧。”
他又不傻，薛飞眼神涣散，心思根本不在题目上，早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讲再多也是多费口舌，不如让薛飞自己完善过程步骤。
薛飞刚回神便听到这话，顿时苦下脸道：“小乔同学，这题目太难了，咱换一道吧，换一题我保证给你解出来。”
乔桐用笔尖敲敲桌子：“就这题，写吧。”
薛飞认命地拿起笔。
下一秒，晚自习铃声响起，薛飞火速收拾好作业本，丢下一句“上课了”，一溜烟跑回自己的位置，把占他位置的江辉易赶了回来。
乔桐哭笑不得。
他摊开自己的作业，低下头在本上写写画画，写着写着，回想起任青几天前在办公室跟他说过的话。
“薛飞很聪明，但他不愿意学。”任青语重心长，“我不知道他在之前的那所学校经历过什么，又或者和家庭有关，但不管怎么样，薛飞不能拿他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你和薛飞关系不错，目前为止也只有你的话能让他听进去一些，我希望你能够解开他的心结，多多少少教他一些，让他学一些。”
薛飞能听得进去他的话？
也不见得吧。
乔桐心烦意乱，在草稿纸上用黑笔留下一圈又一圈印子。
江辉易在一旁观察半天，干咳一声拯救快被戳穿的草稿纸：“副班，练习册借我抄一下。”
“自己写。”乔桐笔下终于停下来，他看了眼乱七八糟的白纸，最后把草稿纸卷吧成一团，塞进桌肚里。
江辉易：“……哦。”
他忍了大半节课，终于是没忍住，小声问道：“副班，我听其他人说，薛飞是你cp？你俩……还有这回事儿呢？”
“我和他什么时——”乔桐猛然顿住。
眼见副班神色不对，江辉易心中警铃大作，迟疑道：“你们……真是cp？你确定你知道什么叫cp吗副班？清醒一点啊，你别吓我！”
乔桐推了推眼镜，略带尴尬地说：“我当然知道。不过这都是暑假的事了，其实也没什么吧，只是被当成一对而已，我和他又都不是同性恋，他看上去就是喜欢女孩子的啊。”
鬼屋cp暑假闹得还挺大的，虽然班上基本没有人知道他和薛飞在鬼屋扮过鬼，他如果想隐瞒下来肯定是能瞒得住的，但乔桐不喜欢撒谎，加上他对这件事也没什么特殊看法，干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承认算了。
说完这句话，乔桐低头算完一道题都没听到身边江辉易再发出声音，他心下觉得奇怪，转头看了眼江辉易，却见他的同桌此时以一种难以言喻的、几乎是老母亲看女儿出嫁时候的眼神望着他，期间还夹杂着不时地摇头和叹息。
乔桐：“你什么表情？”
江辉易拍拍乔桐的肩膀：“你放心，我作为娘家人，是绝对不可能让薛飞欺负你的，六班所有人都是你的支柱，大胆上吧！”
乔桐不明所以：“上哪儿？”
江辉易：“……上，你该上的地方。”
乔桐：“？？？”
他该上哪儿？
作者有话说：
江辉易：我承受了这个年龄段不该承受的秘密。
第22章 第一次月考
进入高三后的第一次月考很快来到，任课老师为了能让学生及时复习备考，连作业都不约而同减少一半。
因此，班上大部分同学在最后一节晚自习的时候就已经把作业搞定，拼死拼活忙着整理错题，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
高三楼梯口的倒计时只剩下两百多天，每一次的考试都是对他们现阶段成绩的标准测量，他们必须抓住一切机会了解自己的优劣势，才能取得稳步提高。
桌上的书堆得跟一面小墙壁似的，偌大的教室内，唯有最后面黑板上方悬挂着的钟表在滴答作响。
薛飞趴在桌上，了然无趣地拨弄桌面上的书页。
作业少对其他人来说是复习的好时机，但对薛飞来说，无疑是放了个小假，他一边隔几秒就扭过头看一眼时间，一边随手摊开一本三千五词汇摆在桌面上，趴着发呆。
好好学习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还不如蹲下课。
百无聊赖下，薛飞拿出一张白纸，撑着下巴看向乔桐的方向。
他成绩不行，但画画还不错，大概是遗传了他爸的天赋，薛飞从小对色彩这块就非常感兴趣，成天在家里的白墙上涂涂画画，他小时候住的那间房子满墙上全是他的大作，把他爸的颜料用得干干净净，还遭过他爸打，后来他爸出了事，从房子里搬出来以后，薛飞再也没碰过颜料，当然，他妈也不允许他再碰这些。
好长时间不画画，手还有点生，薛飞在纸上反复打草稿，一直觉得不满意，没一会儿便废了五六张纸。
薛飞花了十几分钟时间，总算是把草稿打完，开始随便找了个黑笔勾线。
虽然他没用专门的画笔，但这次的勾线过程比他任何一次画画都要精细，生怕一个小步骤的失误毁了这幅画作。
白纸上的人物形象逐渐显现出来，他选择的角度正是斜后方，没有画乔桐的正脸，却凸显了他的左耳根，笔尖在白纸上停顿片刻，薛飞小心翼翼地去点那颗痣。
他还没稳住手，外面走廊突然一阵骚动，楼上挪动桌椅的声音格外刺耳，薛飞一个手抖，黑笔在纸上划下一条短痕。
“槽。”薛飞低骂一句，把白纸团起来塞回桌肚里。
“同学们，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把考场布置一下，大家明天考试加油。”任哥一拍手说。
薛飞瞥了眼正在收拾东西的乔桐，觉得一口闷气憋在心里喘都喘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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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场是按照学生的年级排名来划分的，比如乔桐和唐棠这种学霸就是在前三个考场，分别对应一二三班的教室，而部分学渣，比如金禾和杭有道，就排到最后图书馆或者物化实验室里。
薛飞算是特例，他是转学生，没有上次的考试成绩，考场便顺延到仪器摆放教室。
月考时间安排不会太过轻松，一般是一天下来考完五门，连晚自习也是考试，每门考试间隔时间很短，能把学生累瘫，考到最后都怀疑人生。
这就意味着薛飞一整天都不会碰到乔桐，毕竟仪器摆放教室是在办公楼，和高三教学楼还隔好远。
注意到这件事的薛飞简直整个人都要不好了，第二天仅有的二十分钟早读时间也在盯着乔桐，右手手指不断点着桌面。
铃声一响，距离第一门考试剩下不到十五分钟时间，同学们自发向各自考场走去，薛飞把桌上的书胡乱塞进书包，叫了一声：“小乔同学！”
乔桐还在回忆自己背过的课外名言，听到声音后下意识转过身看他：“怎么了？”
“我需要一个buff。”薛飞把书包斜挎在身上，说。
乔桐不明所以：“什么buff？”
薛飞想了想：“我们定个约定怎么样？如果我考试进步，咱们国庆假期就出去玩儿。”
乔桐哭笑不得道：“我为什么要陪你出去玩？况且国庆假期这么短，肯定还有不少作业，你就不怕作业写不完？”
薛飞面不改色：“因为任哥说了，让你帮我辅导功课，我要是没进步，任哥不得批你啊？你用这个条件来诱惑我，我肯定能拿下高分，下回考试绝对跟你在一个考场。至于作业嘛，这种东西想解决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歪理……其实，跟你约定也可以。”乔桐敛起笑，严肃地说，“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上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