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桥(84)

必然与她娘亲小时一般可爱遭人疼。

“也好。”偌大的御书房中,男人的低笑声格外醇厚,如同低低奏起的风笛,“女孩随你,我更欢喜。”

陈鸾脸上突然泛出花苞尖尖的微红粉霞来,她盯着自己的脚尖,细声细气地嘟囔了一句:“现在还早呢。”

……

陈鸾原以为纪焕说的第二日登门拜访是客套话,直到第二日一早醒来见着男人一身银月色长袍,隔着屏风也能窥见他笔挺的身姿和身上那股子清冷出尘的气质。

葡萄开了一扇窗子,阳光照进来,白色的尘末在七彩的光晕里飞转旋转,欲落不落,浮浮沉沉,恬淡的香味随着风逸散出去,陈鸾坐在榻上起了身,刻意压低了声音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流月端着银盆进来,瞧了瞧外头高高挂起的太阳,如实相告:“娘娘,巳时了。”

陈鸾于是又偷瞥了外头的人一眼,问:“皇上来了多久了?”

说起这个,流月都替主子觉着不好意思,她贴近了陈鸾,声细如蚊:“皇上来了约摸有大半个时辰了,还唤了娘娘好几声儿……”

只是您睡得熟,没醒。

这后半句话,流月是断断不敢说出来的。

可饶是她不说,陈鸾也能根据她的表情猜到些东西,她默了一会儿,悄无声息的又躺了回去。

流月的表情登时变得一言难尽,她踌躇片刻,还是凑上前去提醒了一声儿:“娘娘,您今日还要和皇上出宫去苏府呢,您忘了吗?”

陈鸾眼神迷蒙了好一会,又坐起来瞥了瞥屏风外端坐着的人,确定他身上穿的是出宫的常服,目光变幻了好一会,好歹还是起了来。

流月与葡萄这才相视一眼,松了一口气。

娘娘这阵子不知道为何,许是前阵子日日熬药调理身子的原因,变得嗜睡起来,两三月前她们进来都得是轻手轻脚的,一有什么响动娘娘就醒了,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

说来这倒也是件奇事。

但娘娘眼看着身子也丰腴了些,瞧着也不像是坏变化,再想想苏嬷嬷说的,女人与女孩是不一样的,她心思灵透,隐隐约约知道苏嬷嬷的意思,只是脸皮薄,没敢深想下去。

出宫的马车并不惹眼,陈鸾尚有些睡意,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小眯了会,纪焕有些不放心地皱眉问:“昨夜朕没回养心殿,可是又梦魇了没睡好?”

男人心情不算好的时候,总会下意识自称朕,陈鸾眼皮子动了动,却仍是睁不开眼。

她答不理地回了句没,又往他身上靠了些,细声细气地抱怨:“不知是什么原因,现下躺在榻上眼一闭就能睡着。”

且还唤不醒。

得亏后宫里头上没有皇太后压着,下没有妃嫔要应付,不然一天天的都得劳累死。

作者有话要说:安利一个小甜饼

《妖后乐谙》 by景咸很咸

文案:

小妖帝的六百岁生辰宴上,得了天帝长公主相赠的一匹灵兽做坐骑。

灵兽刚来妖界时还是一枚灵蛋,他摸了摸圆滚滚滑溜溜的蛋壳,颇为嫌弃。却是放哪里都不放心,于是乎抱着颗蛋,一股脑藏进了自己被窝儿里头。

大半年后。

他脱了衣袍躺上榻,刚捂暖被窝。

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瓜很是蹭人,声音既软糯又香甜:“你,你是谁啊?”

小妖帝低头看着她的发顶,恍了神。

“朕,朕是你的陛下。”

小剧场:

乐谙近日迷上了王宫后园的大槐树,据说举止十分出格。

午膳刚过,宫里照料她起居的嬷嬷气得不行,甩了衣袖前去妖帝陛下那头告状去了。

实实在在将这几日的事情报了上去。

“陛下您说,这样折腾老身如何吃得消照顾......”

妖帝扶修面色微变,轻咳了声,“她还小,你多担待些。”

“朕教你个法子。若她还是如此顽劣,便告诉她,朕夜里再不许她上榻睡觉了。”

......

次日。

嬷嬷堆了一脸的笑,替午间小憩的乐谙掖了掖被角,叹道:“陛下的法子可真管用!”

甜文,he,放心食用。

男主身世有些悲惨,女主治愈系。

微博:景咸咸咸

不要偷偷骂作者,会秃头!

第68章

车轱辘转动的声响不大, 马车也驶得平缓,外边日头大,却没了月前的那种炙热之意, 清风微撩起车帘,露出最里边一张千娇百媚的女人面孔。

他们的马车并不起眼, 一路驶过最繁华的东西两街, 默默从人流中穿过,而后停在幽幽小巷最尽头一处略显破败老旧的宅子门口。

陈鸾弯着身子出了马车, 流月才想上前将人扶住, 便见清风更快一步牵住了那双在阳光下白得如玉的手,动作不由得僵了会,旋即垂着眸子站到了陈鸾的身侧。

陈鸾有所察觉,杏眸含笑瞥向流月,倒也没说什么。

她身边的两个丫鬟是从小跟在身边伺候的,如今宫里大事没有,琐事不断, 流月与葡萄两人终究有不得闲的时候, 于是她便将伺候的二等宫女清风提了上来, 这几日瞧着安分勤快,也不是个多事多话的性子。

这样就挺好了, 毕竟她身边大多数的事,依旧是流月和葡萄在管着。

苏府空置了许多年,但因一直有人留在宅子里看家打扫,倒也没有显得脏乱, 瞧着就是宁静安和的地,而那扇禁闭的铜门之上,漆金的苏府两个大字遒劲有力,不同于国公府那般盛气凌人,而是平和的娓娓道来。

这应当是苏祁的手笔。

纪焕今日穿着月牙白长袍,袖口衣领处都镶着银线,阳光一照下来,便泛着熠熠的光,褪了那身龙袍,他身上的锋利威严也跟着消减不少,那股子书生的温和清冷便显露出来,墨发玉冠,温文尔雅。

老管家早早的得了苏祁的吩咐在门口守着,这会跪地行了个大礼后起来开了门请他们进去,一边侧身引路道:“老爷早早的就吩咐过不得声张,因而也不好出来亲迎,请两位贵客恕罪。”

“无妨。”纪焕将手里的玉折扇一收,流苏穗子坠下,他牵着陈鸾的手,两人今日穿的衣裳也是一对儿,又都是天生的好皮囊,瞧起来就如同画卷中走出的神仙眷侣一般,跟在老管家身后闲庭漫步。

陈鸾的心里滋味杂陈,她的目光瞥过府上错杂的小道和长廊水亭,脚尖如同踩在云端上一样,每一步都软绵绵的。

这里边住着的人,都是母亲的至亲。

这是她的外祖家!

亲近的感觉自心底而起,她面上不显,其实心里有些激动与雀跃,昨日在御书房她头一回见了苏祁,可是碍着身份,也没有说两句话,今日特地前来,自然不用讲究这些。

纪焕随意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在花园拐角处捏了捏她纤细的手指头,清冷的眸子望向别处,话却是对她说的,“怎么见朕的时候,就没见你这样开心过?”

陈鸾讶然,旋即勾出浅浅的笑:“胡说,臣妾每回见陛下,笑得都十分开心。”

笑得十分开心,谁知你心里几分开心。

在纪焕的下意识里,陈鸾这个人算得上是无欲无求,早些年除了自己以外什么人和物都看不上眼,就是再好再贵重的物件摆在她眼前,也属于瞧一眼就过的那类。

只有看到他出现的时候,那双蕴着烂漫星河的杏眸才会泛出星星点点的光亮来,那是专属于他的待遇,如今被另一家人夺去了。

元成帝心头有些哽,他嘴角微动,若再继续说下去,自己都能觉出几分幼稚来。

罢了,第一回 相见总是不一样的。

苏府百废待兴,照顾的丫鬟婆子都是一路从小地方跟过来的,但有人特意教导着,行为举止像模像样,也没有人往他们身上偷瞥打量。

正堂里,苏祁和兰老夫人听见了声响,带着回了京的小辈出来迎接,日光昭昭里,一对璧人携手而行,可此时此刻,苏家所有人的目光都汇在了那蕴着浅笑的女子身上。

只那么一瞧,兰老夫人呼吸就重了几分,身子都要站不稳,大半重量都压在四姑娘身上。

“祖母,您没事吧?”四姑娘苏粥忧心忡忡地问。

苏祁皱着眉头握了老太太的手,温声道:“你身子不好,等会子见了人就回屋歇着吧,赶路赶了这么多日,你也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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