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庆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你还太年轻了。
在猎场的唐云等来了第二波刺杀,这批刺客明显比上一批刺客厉害不少。但皇城兵马司五千人马一到,任他们再厉害也无济于事。
“少傅!陛下醒了。”唐云忙到床边。
“皇上!”裴越泽看起来很虚弱,唐云不知道自己现在和他讲话他能不能听懂。
“刺客?”
“刺杀你的服毒自尽了,刚才又来了两批刺客,第一批是来刺探你是否无恙的。两批感觉不是同一波。还有我在这里是因为早些时候有人假传圣旨,召我前来猎场,你别担心太子殿下和我在一起很安全。”唐云一口气把重要的事情说完。
裴越泽闭了闭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回宫。”气若游丝。
“陛下,您现在轻易不能移动。”唐云道。
“再说现在局势尚不明朗,此事来的蹊跷,之前我让人散步了你已经身死的消息,估计皇城那边已经有异动了,在等等。”说话间,张霖脚步匆匆的进来了。
“余国公来了!”
裴越泽眼睛忽的睁开了。
“让他进来!”
“皇上,余国公此来不一定是护驾的,他说不定有别的打算,我可以先出去试探试探他。”
裴越泽看了唐云一眼摇摇头道。
“不必,让他进来。”裴越泽气若游丝,但很坚决,唐云和他对视了一眼,转开了头。
裴越泽知道余盛来者不善,稍加试探就会露出马脚,可他不愿意,不愿意动余盛。
唐云出去一看,猎场外一群声势浩大的兵马,余国公骑马列在最前方,唐云打眼靠去,恐怕有万人。
余国公看到唐云出来,打马上前。
“唐少傅,京中异动,我听闻陛下遇刺,特来护驾!”
“国公消息可真快。”余国公像是听不出她话里隐藏的其他的意思一样。
“太子殿下在何处,可有受伤?”
“国公放心,殿下安然无恙,陛下在里面等你。”听了唐云的话余国公心下一紧,面上不显,心里已经过了无数个念头了,陛下不是已经不在了吗?
他随唐云进内。
裴越泽躺在层层纱幔后面,他看不真切。
“国公,京中如何?”
余国公慌忙跪下,心中庆兴他没有直接逼宫去。看来陛下遇刺身亡的消息是唐云放出来的。
“陛下,是大皇子意欲谋反,现在正在围攻皇城,微臣担心陛下安危先派了一队人马支援皇城,就马不停蹄的来护驾了。
“庆尧?”
“是。”
“谁给他的胆子!?”裴越泽显的有些激动,张太医忙上前给他又扎了两针。
“微臣不知。”
“你带人马来了。”
“是。事发仓促,微臣点了些兵马就来了。”点了些,也点了近万人。
“你带着你的人马现在就去京中围剿反贼。”
“是。”
余国公心里一阵后悔,早知道就不来了,护驾没护成,还被点去清剿反贼,而且裴越泽肯定心里起疑了,这么多人都没带兵来猎场,就他来了。
裴庆尧坐在北宫里,听着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小,时间过得越久他心里越发不安起来,是不是不该动手?怎么还没人攻进来?父皇确实是死了吧?
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裴庆尧回头一看。
“怎么是你?”裴庆尧目光中有不解,更多的是慢慢涌上来的慌乱。
“怎么不能是我?你外头的人进不来了,做为兄弟,我来亲手送你一程。”
第47章
余国公还是有两把刷子或者说这些谋逆者根本是不堪一击,那些围攻皇城的人连光华门都没攻进去,说是谋逆,更像是一场闹剧,裴庆尧知道大事不成,在北宫自尽身亡。
裴越泽在猎场调养了几天,就回宫了,太医说最多只能在拖半个月。
裴越泽强撑着身子让黄福宣了旨意,加封余国公为辅国公,唐云为摄政王,共同辅佐新帝。唐云知道,裴越泽终是放心不下她。
“让承仪过来。”裴越泽的声音很虚弱。裴庆云一直在殿外守着他,进来的时候,裴越泽屏退左右,只留了他一个。说了什么唐云不知道,只知道裴庆云出来的时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圣旨下了没几天,裴越泽就驾崩。裴庆云生了一场大病,躺在东宫三个月没下床,夜夜还睡不着觉。唐云也在东宫陪了他三个月。
裴庆尧谋逆一事诸多疑点,第一批刺客是谁派来的,刺客身上余国公府的令牌是谁放的,裴庆尧不可能如此急躁的谋反,仅仅是那些大臣嘴上的支持竟能让他谋反?即使裴越泽当然真的身死在猎场,还有一个余盛和六皇子,他到底凭什么认为他可以成功?!一定,一定还有别的原因,让他能义无反顾。自尽一事也让唐云存疑。好死不如赖活着,可能裴庆尧不这么想,但是即使他谋反,他大概率是贬为庶民,终身幽禁。为何要自杀?
围攻皇城的那群人的确是大皇子的人,也承认是受大皇子的指使,至于猎场刺杀裴越泽的那三批刺客,余国公盖棺定论都推到了裴庆尧的头上。
这些刺客身后敏捷,训练有素,绝非围攻皇城的那群人可比,裴庆尧久居北宫,那有能力训练出这样一群人。而且这批训练有素的人还特意留下了余国公府的令牌这样明显的线索,嫁祸?裴庆尧身后的势力肯定不同寻常,甚至让裴庆尧觉得自己能行。那么猎场的所有行为可能都是这批人所策划。可是最后除了最开始那批围攻皇城的人之外,在看不到其他的人,这批人放弃了裴庆尧。还是裴庆尧只是傀偶。这些人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帮助他?
而且这些人半点消息都查不到,这么多刺客,不可能突然出现在盛京和猎场,一定之前就埋伏在周边,余盛自然也追查了,可是一无所获。
至于余国公,唐云知道。这是裴越泽留下来用来制衡她的,裴越泽知道余国公当时出现在猎场绝非简单的护驾而已,但是他没有追究,唐云并不能完全让他放心,他封了余国公辅国公,唐云摄政王就是让他们谁也越不过去谁,互相压制,如同当时的余国公府和忠勇候府。
“少傅。”耳边响起声音,拉回了唐云的思绪。
“怎么,你睡不着。”
裴庆云轻轻摇摇头,他脸色苍白,比当时中箭躺在床上的裴越泽好不了哪里去。
他从锦被里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唐云的手道。
“少傅在这里陪着我。”
“好,我不走,你睡吧。”
唐云想抽出手给他盖好被子,谁知裴庆云拽着她的手不放。唐云叹了一口气。
“你好好休息,养养身子。”因裴庆云生病下不来床,登基大典也没有举行,朝堂民间都流言四起,说是新帝体弱,难堪大任。
“嗯。”
裴庆云睡下后,唐云她想抽手出去,可裴庆云攥她手攥的紧,她一动,床上的人眉头就皱了皱。
轻轻叹一口气,她知道裴庆云这段时间可以是惊弓之鸟一样,心里肯定是不安的,惊醒了他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睡着,她轻声对身旁的小豆说。
“你去把那些公文搬到这里来。”
“是。”小豆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因为裴庆云还没搬到朝晖殿里去,这段时间的奏折公文都是呈到东宫里来,早朝已经免了,白日里余国公就是现在的辅国公也会来东宫,她俩一起处理公文。
唐云都是让辅国公处理,然后她在看,如果有她不满意的两人在协商。
唐云以为辅国公会给她找麻烦之类的,结果并没有,看来很能沉的住气。
裴庆云又在床上养了一个月,待身体好些了,唐云召来礼部的几位官员着手登基大典的事情,余盛对这件事情并不上心,知道她要举行大典,还特意过来一趟说裴庆云身子不好,不要勉强,在等等也无妨之类的话。唐云全当他放屁。
裴庆云自从病好些后,越发的粘人了,她知道他粘她是因为没有安全感,裴越泽驾崩一事来的突然,虽说余国公是他外公,可裴越泽防备余国公裴庆云也是知道的,他本就不喜欢余国公府的人,好在还有唐云,他自然粘着唐云。
“快点,手伸开。”
女官过来量衣,裴庆云不配合非要唐云给他量,一番拉扯下来,眼看裴庆云小嘴一撅,唐云扶额伸手拿过量尺给他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