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有狼(38)

第26章

苏东东被戾气所伤,不是什么大问题,拔毒免不了。

就像拔火罐一样,苏老头给她背后堆了一二十个,□□的戾气带着幽蓝色,在火罐里横冲直闯,看得苏老头胆战心惊。

苏东东却觉得舒坦极了,趴在床上昏昏欲睡。

这次工伤可以大半个月不用学习,她美着呢!

二毛子隔着窗户问,“东东,司家富三代又来了,见不见?”

净水庵在这座城市真没名气,在富人圈就更没名气,司帅第一次找来时,为了彰显身份,同时为了表现重视,开了辆帕加尼。

开到菜市场入口就被陷住了,火急火燎地等了半个小时,只见人多,不见人少,好多挎着菜篮子的大妈一边挤一边抱怨,“开个车了不起嗦,开这里来,那边有运猪的通道,走那边……”

让司帅走运猪通道!?

心里那个气,这还不算完,好不容易掉头,为了表达心中的愤怒,司帅来了个一秒提速,巨大的轰鸣声直接将旁边路过的鸡贩子吓得屁滚尿流。

一笼子鸡四处飞舞,帕加尼华丽的车身上落满鸡屎雨。

事不过三,苏东东见好就收,“带他去客房,让妙目师傅先接待一下。”

苏东东过去时,司帅跟妙目师傅谈得正高兴,妙目长得清丽,加上脾气温和又爱笑,在净水庵的人气颇高。

“东东,我先出去了。”妙目笑盈盈地离开,司帅还挺遗憾的样子。

“你找我干嘛?”苏东东不跟他套近乎,做这一行的,信则来,不信也不冤你。

既然来了,那就是信。

苏东东算是破了规矩,她学着下饵,当然下饵后,就不再多手。

司帅其实挺难启齿,财富达到一定级别,要说不信点什么,没人信,但是像他们这样的家族都是有正规咨询对象,要么是德高望重的高僧,要么是有大成的道长,有些还能请来活佛,像倪家的传家玉是送到缅甸的寺庙供养过一年。

但他的事真不太好走官方渠道。

“我最近老失眠。”司帅支支吾吾。

苏东东曲起一根手指头,司帅一惊,这就要做法了?

太草率了吧!

就见那手指头一拐,指着门外的方向,“净水庵出门右拐三十步再左拐十步,有个同心堂,进去找姓黄的老中医,他专治失眠。”

司帅老实了。

年轻人偶尔失眠可能是熬夜,经常失眠可能是体质问题。

司帅不一样,他失眠的时候,很清醒。

清醒到能看见对面侧躺着一个女人,女人很漂亮,是他喜欢的类型,两人脸对脸,嘴对嘴,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

这没完,女人有时候会摸他的眉毛,有时候是眼睛,有时候又是嘴巴。

然后,女人会一路往下,停留在秘密花园。

这让司帅激动了老长一段时间,总期盼着后面再发生点什么,结果梦到这里就醒了。

可最近,梦有了后续,让司帅大惊失色的是,女人突然化身辛勤的园丁,又是拔草又是施肥,恨不得在那一小片荒地上开垦出个阡陌交通。

至第二日天明,司帅清醒后站在镜子前,绝望地恨不得闷死在浴缸里。

苏东东写单子的手一顿,这种病情只怕不好亲眼目睹,虽然师太要有六道之外无常心,但她不是还没嫁人嘛,羞耻心还是要有的。

于是头也不抬,隔空划了几道印,司帅顿时觉得屋中光线一暗,风起,原本不大的客房顿时虚涨至无尽长的空间,一道道人影鱼贯而入,他似被钉在椅子上,周身无力,瘫软成一团。

那些影子以极快的速度行到他面前,似乎扒拉起什么,司帅觉得下面一凉,还没反应过来,那些影子又鱼贯而出。

偌大的空间又变成刚才小而静谧的客房,只一道符纸飘飘然从半空中落下。

苏东东高兴地捡起符纸,仔细研习。

半晌后,眉头微锁,目光沉重地看着司帅,司帅还陷在人生观被颠覆的震惊中,此时一个机灵,望着苏东东只差哭出来,“苏大师,我是不是没救了?”

“小伙子,不要哭。”

“只是有些麻烦。”

晚上,苏老头煮了一大锅薏仁红豆粥,其余全是清淡排毒菜系,吃得苏东东只冒酸水。

“那小伙子咋回事?”

司帅,苏东东捂着嘴笑,其实他没什么大毛病,也没招鬼,就是性色,身边也不乏美女,但就像人吃惯山珍海味,就觉得世界上总还有更美味的东西。

得不到,怎么办?

那就臆想呗!

臆鬼就是这么来的,臆鬼不是鬼,顶多算种灵,当然也不是说不危险,臆鬼长大后会进化成欲色鬼,欲色鬼跟着宿主,待其怀孕,就投入胎中成为孩儿,孩子生出后,长大后不是贪色之徒,就是□□之人,总之家门不幸。

苏老头直摇头,村中多□□之事,他一直认为是文化程度不高造成的,没想到富贵人家也如此。

想到苏东东只是个女孩子,不由叮嘱,“这种人还是莫要多打交道,估计他们眼里就看不到其他事。”

苏东东却不这么认为,自打被祖姨奶奶定为继承人后,她一直心有排斥,学业上算不得勤奋,学习业务时也是能偷奸耍滑就偷奸耍滑。

但人总是要成长的。

将净水庵发扬光大这种宏大的目标,对此时的苏东东来说,还过于飘渺。

但是怎么让净水庵在自己手里更牢固一点,更富裕一点,苏东东还是有自己的打算。

最近没课,但照例的案件分析少不了,苏东东对张清丽最后的做法百思不得其解。

祖姨奶奶沉默了一会儿,“最近顾西没来净水庵?”

说到这个就气,苏东东感觉自己就是那座桥,过完就给拆了,于是没好气说,“不来也好,龙腾那种奸诈的地产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闹幺蛾子。”

祖姨奶奶却没搭理她的小抱怨,“顾家的事情你也别掺和了,但你最近跟他们还是走得太近。”

说的是司帅的事情。

赚钱有什么不对,苏东东不以为然。

祖姨奶奶继续敲打她,“净水庵在最艰难的时候没有被查抄,知道为什么不?”

苏东东知道这段历史,变成了净水小学,苏东东也说了出来。

“变成小学就没人过问了?就算你变成人民公社,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祖姨奶奶没好气地说。

那是?

“因为小学不收钱,附近的人都能来读,穷了几辈子的庄稼人,家里的孩子能读书,能告别这种背朝他面朝土的境地,谁吃多了去告?”

苏东东迷茫的一双眼睛眨呀眨,瞪呀瞪,就在祖姨奶奶又要忍不住举起雪花拂尘的时候。

苏东东脑袋终于灵光起来,“净水庵跟大家根连根,心连心啦!”

“你明白就好,富贵人家的钱是好赚,那是他们需要你,一旦不需要,抛弃起来也无情的很,即便无法抛弃,你又能肯定对方就只有你一条出路?须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能捉鬼,有人就能通神,苏家不是万能的,我们只是侥幸得到一些外人所不能的本能。”

“就像电工能通电,木匠能盖房,并非一通通百有,但是要把根抓牢,抓深了,深到大地深处,即便是飓风也吹你不倒,压你不跨。”

苏东东隐隐约约有些明白。

祖姨奶奶这些道理也是在经历过,再结合往昔通晓的历史上,有了更深彻的体会,才保住净水庵。

“那我要怎么做?”懂是一回事,做起来是另一回事。

“多向你爷爷苏运河学习。”祖姨奶奶心下遗憾,从她往下就苏运河最有潜力,奈何他在另一方面没有一点天赋,就算他再通事理,没有真本事也是不被这行认可的。

小雪见气氛有些沉闷,笑眯眯地说,“东东,我过几天就要出嫁了,记得来观礼。”

苏东东顿时来了精神,围着小雪问东问西,真正的冥婚耶,不是谁都能亲眼看见。

苏东东问不够,呱噪的厉害,祖姨奶奶也慢慢露出笑容,“你雪嬢嬢虽然嫁了过去,但平日里还在这边,陈教授忙得很,得空才过来接小雪。”

“陈教授忙什么?”

“司命堂那边招收公务员,陈教授负责出试题。”

人死了都要入轮回,有职务的鬼就不用,除非自愿放弃,据说陈教授的职务还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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