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在线的樾尧呼吸渐渐沉重,地瓜有些慌,急推了樾尧三遍,“樾尧你睡了吗?”
樾尧的呼吸更见沉稳了,地瓜不甘心又是对着他猛的一锤,“樾尧,你睡了吗”
彻底没声了,一室安静。
姃姃很生气,这个樾尧,真是上不了台面!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哼!
美好的诗句就是经得起回味,姃姃闭着眼睛又把这首《赠樾尧》诵了几遍,“京城敬王府里有佳人,大眼睛高鼻梁红嘴唇。不胖不瘦不矮就是高,满嘴道理总是教育人。--孛樾,姃姃作,天呐啊,我可真孛樾第一才女啊!”
简直完美,都不需要改的。
“怀才不遇”的忧愁生令一个地瓜失眠,“书上说什么来着,田园派,那我就是田园派诗人啊,号地瓜仙人,不,地瓜妖人!”。
毕竟有名气的诗人都有自己的号的。
翻来翻去好一会,地瓜妖人忍不住又在心里作了几首《赠樾尧》二三四,才迷迷糊糊睡了。
给睡着了的地瓜轻轻掖掖背角,第一次装睡,樾尧心里也有点慌。
夜似短非长,樾尧给身边睡熟的地瓜掖了掖被角“姃姃,好梦。”
第26章 那年孛樾11
天还没见亮呢,樾尧就睁开了眼。
轻轻挪开压在地瓜脸上的胳膊和被地瓜缠住的腿,樾尧内心忍不住对自己加油说,加油,樾尧,你一定可以的,你一定不会吵醒地瓜妖人,一定不用点评《赠樾尧》的!
只可惜美好的愿望总是落空,王爷也得尝到事与愿违的滋味。
姃姃大概是翻身翻得猛了,愣是给自己翻醒了,迷迷瞪瞪的瞪着大眼睛,微光下勉强看得见脸上一大道红印,是被樾尧得胳膊压得,滑稽又可爱。
地瓜妖人揉了揉眼睛,“樾尧,你醒了啊,我念诗给你听吧!”
樾尧没有轻易放弃,赶紧把孛樾第一田园派诗人按倒,用被子紧紧蒙住,“姃姃,说起来你可能都不信,我今天特别忙,可能现在不能听你念诗了。时辰还早,你再睡一会吧。”
没一会被子里就传出来了似远似近的回音,“没关系的樾尧,你可以边走边听,我不会打扰你忙公务的。”
好吧,不就是评几首打油诗,打油非诗嘛。
樾尧认命地把地瓜妖人从被子里放出来,“姃姃,我突然想起来我今天不忙了,天色还早,你尽管念吧。”
地瓜差一点就落下了感动的眼泪,赶紧端起范儿来,“京城,京城”,京城什么来着?
“樾尧,怎么办呐,我把给你作的诗忘了。”
忘了成名作地瓜哭丧着脸,脸上的红印还没全消呢,头发也凌乱的,樾尧彻底忍不住笑了,把地瓜按在怀里,“京城敬王府里有佳人,大眼睛高鼻梁红嘴唇。不胖不瘦不矮就是高,满嘴道理总是教育人。--孛樾,姃姃作。姃姃,你第一次写诗竟是写给我的,我很开心。”
忽得怀里一声冷笑,“呵呵,原来昨晚你没睡啊。”
“姃姃,我可以解释的。”,樾尧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要说作诗的欲望来了,那真的是挡都挡不住。待樾尧上朝了,姃姃叼起笔,酝酿着给王府里的每一个人都作一首诗。
这实在是个大工程,姃姃想了想,决定先放弃。
书上说诗人作诗那都是有感而发,尤其他们田园派,也是注重感受的,地瓜妖人的第二首诗可不能马虎,于是乎姃姃决定写情诗。
说到情,地瓜忍不住又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水仙花耳坠子。
樾尧啊樾尧,你喜欢的水仙花,到底是谁呢?
大概是真的愁了,姃姃拿起笔竟真的唰唰写下来了:国师府里有真情,敬王府里没真情。地瓜碰上水仙花,写到地瓜碰上水仙花这句,姃姃忽然顿了笔,暗自嘲笑了好一会,落笔不写了。
一旁伺候的储云纳闷,“姑娘,地瓜碰上水仙花然后呢?”
不知是顿了太久,亦或者是墨易干的,纸上三句话像是浸上去了,储云恍惚间好似看见姃姃的手落在“敬王”二字上轻抚,“然后没了。”
“怎么会没了呢?诗不是应该有四句吗?”
姃姃把纸一收,索性瘫坐在椅子上歇着,“地瓜碰上水仙花,然后地瓜就没了。”
“姑娘,这是何意啊?”
一个朴实的地瓜,怎么比得上镶了金边边的水仙花呢!
见姃姃兴致不高,储云赶紧换了话题,“姑娘昨天在臻月郡主那玩得开心吗?”
说到臻月,也就是姃姃诗中的第一句,国师府里有真情。
昨个姃姃在丞相府吃了不开心,转眼臻月就带姃姃去到了国师府。
孛樾百姓崇善,最信国师,国师擅占卜,在孛樾十分有地位,连皇帝陛下也要敬他几分。
第一次去国师府,看着牌匾上“国师府”三个大字,姃姃倒也不甚紧张,毕竟地瓜界并没有国师,所谓无知者无畏嘛,于是也便开开心心的当游玩去了,“臻月,这是什么地方啊?”
臻月瞧着样子像是熟络,不等小厮领着,就带姃姃走到了府中花园,“这是国师府,是我的秘密花园”
姃姃打量了好一会,莫名觉得国师府有些奇怪,但一想到樾尧所说的为客之道,也故作乖巧的坐下,“国师府,那里面肯定是住了国师了。”
“嗯,不过国师近日去寻离家出走的徒弟了,所以并不在府上。”,臻月面色如常,还亲自给姃姃倒了杯桌上的凉茶。
茶,国师府没有人倒茶,姃姃四下里轻瞥了好一会,终于发现了国师府的奇异之处。唐唐国师,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国师府这么大,竟没看见一个丫头小厮伺候,还要臻月自己倒茶,实在是奇怪。
但臻月脸上笑意太甚,一时间姃姃也忘了个中奇特,“臻月,这个国师就是那个不想给你当小妾的人吗?你一提到他,眼睛都发光了。”
臻月眼中含羞,笑得坦荡,“嗯,我喜欢国师,就像你喜欢樾尧一样,姃姃,你有多喜欢樾尧?”
喜欢?这个问题好像是似曾相识,姃姃觉得在哪听过,却又缥缈抓不真切,喜欢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姃姃看着臻月一脸坦荡,心里好些羡慕,“臻月,我不知道。”
“那樾尧说喜欢你的时候,你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樾尧喜欢我?相处了有些日子了,樾尧既然没有说过,想必大概是不喜欢的,他心里喜欢的,肯定是水仙花耳坠子的主人了。
姃姃摇了摇头,却被臻月握住了手。“我与樾尧相识多年,他并不擅言辞,姃姃。”
“臻月,喜欢是苦的吗?”
我觉得,有一些苦。
想到这,姃姃又不想写诗了,地瓜碰上水仙花,没了。
九尾不知是从哪听了声,特地从老远的厨房赶过来,“我就知道如你般无知庸才作不得诗,果然写不下去了吧!”
也是遇到九尾以后姃姃才发现,一只猫,它的表情居然有那么多,甚至是嘲讽的模样都是有的。
姃姃心里憋着气,不愿意和九尾争论,只好扯着猫尾巴把九尾甩晕,君子动手不动口,这是一个田园派诗人的素养。
九尾厚重的白毛聚在一起,纷纷扬扬的落在半空,白得晃眼。
姃姃看着落在地上的白毛,脑袋里一晃神,竟晃出了一条白色的多尾狐狸,那狐狸也是如此窝囊得被她捏着脖子。
姃姃摇了摇头,把九尾甩在地上,她一个地瓜,怎么可能见过狐狸呢,一定是幻觉。“无知臭猫,甩两下就晕了,真是上不了台面。”
九尾前爪捂着自己的喵喵嘴,看着是虚弱的快吐了,眼神却是恶狠狠像是要吃人似的,“姃氏恶女!姃氏恶女!待日后本座回了天宫,定要你好看。”
魔,就要有魔的血性,姃姃虽然失了忆,但对天宫的蔑视和清嘲那可是一点没少,“天宫算什么,你们天宫的太子殿下见了我还要向我磕头认错呢。”
九尾晃了晃脑袋,像是憋了笑似的,“你认识我们太子殿下?”
一想到自己养了一只来自天宫的娇滴滴的蠢猫,姃姃又觉得有些恶寒,“我不认识,我就是这么觉得。”
要不然世人总说神魔天敌呢,失忆的魔也得有魔的血性的。
假装怀孕被樾尧发现后的第二天一早,樾尧刚走九尾便进了屋,弓起腰来,柚子一度十分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