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这样的情形,胡凡早见得多了!真孝与假孝又与我什么关系?我只做好我份内事不是完了。就像世人哪信什么因果相报、天道轮回,不过是怕自己与后人不好过所以为求一点心安而已。
过奈河桥和三献酒是无论男女都要做的,不在道场之内。出灵前的请丧与发丧!胡凡虽是念叨着这老人的三个后人以为的疯言疯语但却能不时的看出这些人的脸色。
什么是喜丧?胡凡想现在已没什么人能分得清。
“生是欢喜,去是悲!”他们三人好似颠倒了。如果自己是那被请来的乐团,可能会去问那死者的后人,死者生前都喜欢看什么戏剧?当然那些后人可能会不知道。
所谓的戴孝和守夜,胡凡觉得有的后人也未必会有那些所谓的外人做得好!曾见过一个一路哭丧到主人家的,那个人只是死者的朋友。也见过那种在发丧时候假哭的后人,哭得还不如一个乐团的人。
什么是挣钱,什么又是不挣钱?胡凡想也只有有职业操守的人才是最可敬的。
现在所受的苦,总是能过去的!而所等的那个人,也总是会来的。
第10章 木子
三十多岁,身上从没穿过干净衣服,她喜欢整天走来走去,或坐或站、时哭时笑;有时候好几天都不会再见到她,不知道去了哪?但那几天一过,她又回到了这个镇上。
有时候,我甚至都忘了第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了?只记得当时有许多低年级的学生在马路上向她扔石头或是泥巴之类的!而她却是当做没事一样。这样的场景被一个刚出校门的老师给看见了!大声指责了几句后,那些学生才离去。
而后,我经常会在校门口见到她,她坐在地上说着一些骂人的话但话中又是前后不搭!围观的学生有很多,而她对于别人的指点也丝毫不在意,根本就没有还过口。
有一次是我和同学路过一片玉米地时,我听有人细声细语的在说着什么?像是在和人谈话!声音明明是从玉米丛中传来但现在的玉米还没有到掰的时候,我折回小路,只是为一看究竟。
只见地上有不少的玉米棒子,而那说话的人就是那疯子,这次她的声音没有以往大,身边没有别人!但她却像是在跟人议论着什么?或许是在跟我看所不见的鬼或魂。
我看见了她,她也看见了我,但她却不惊不奇!我只是意识过来原来她并没有朋人所说的那么可怕。
四乡邻里对她的过去并不感兴趣,只说她是个疯子。
又过去了多久?我并没有细数天数,只是听人们说起了她的疯,那是她本身如此!最主要的还是她喜欢去践踏别人地里的农作物。
不当面说坏话但并不代表背后就不讨厌,这是大部份人对她的态度!
然而这样一个人似也怕一个人,只记那天她在青草幽幽的小河边,边走边骂!从远到近,我都没听出她到底是在骂谁?因为她没有念人名字。她并不像我们村子上的那个已死掉的男疯子,那人生前虽然也是天不见亮的会骂一阵但声音却是大得很,而且他会把一些事写在电线杆子上。
一个个子很高的墨镜男人,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只厉声的说了一句:“在这装什么疯,还不回去!”
那墨镜男人,我见过。可以前见他时候,他似不戴墨镜的,怎么今天?我也是看了好久才分辨出我是否有见过他。
她并没有立刻停止,只是话声比之前要小了些而已!后也听话的回去了。
原来她所住的地方就在学校附近,我每天会走那儿过。房子的周围有许多的桃子树,还不到完全成熟时便有许多的高年级学生跑出校门去爬树上摘来吃!因此我一直以为那房子是没有人住的。
那次过后,再次见她时,我已念中学。上体育课的时候,她竟是进了校门!没人知道她要干嘛?只是听她说着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而走了过去。
在同学的言语中我得以知道她是个能管天地的人,也就是你家的收成好不好?全由她说了算。我不知道是否是迷信,但校长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校子没有叫她出去而是反称她为先生!很是尊敬的样子,这让周围同学也是不解,那疯子明明是女的为什么要叫做先生呢?
就在校长让我们回教室的同时,我却见一个高年级的学生下了楼梯向这过了来!很是匆忙的样子,我甚至都怀疑他可能是无视了我们,直接就向那疯女人去了。
听同学说他就是那疯子女人的儿子,但我只知道他叫“木子”。读六年级那会儿,我放学在操场时候见他与人在玩弹珠!当时他穿了件棉衣但却是件破棉衣。
现在,他的衣服虽比那时干净了不少而且还是一身的中山装。他的脸上,我看不出有什么复杂的表情,像是见习惯了但又像是有种想哭却又强忍着的样子。
木子向着疯女人走近时,疯女人却是想要绕开他,一副要打人的样子。只听见木子轻声叫了一声:“妈……”之后的话像是说叫她回家去。
别说木子,就是我也是个爱面子的人!虽有书上有说“母不嫌子丑,狗不嫌主贫!”的话但想木子这十多年,多多少少还是受了不少心里打击的。
中学过后,我不知木子去了哪?听老师说他是读职中去了而且出来工作的工资还很高呢。
就在我也憧憬自己未来的大学梦时,却听人说那疯女人死了!
虽然大家都是一个镇但无亲缘关系所以我也只得听人说了,人死在床上,身上的衣服抓得稀烂!
墨镜男子原是个手艺人,平日里少话!也只那天向人吐露了些。
疯子女人原本是不疯的,早年在生第二胎的时候,因为那时候生活营养跟不上所以生下的孩子还没有满月就死了!而她也是在那过后没多久就疯了的。
人刚疯的时候就离家走了,好几年没有回来!男人有去找过但找不到,寻人启事也贴了但无结果。
疯子女人是过了差不多一年才回来的,而她回来的时候也并没有直接回家,她就是在镇子附近。她像是每天有很多的事要做,从来不会在一个地方呆太久!多数时候是边走边说。如你与她同一条路,前后又不远,那就真有些像梦里被人追时的样子了!所以能敢向她扔石头或泥巴之类的人大多是些胆子大却又不知事的学生了。
第11章 三月
你生在六月,名字叫‘于丹’,我生在三月,名字叫‘何安夏’。于是我把这首歌取名为‘情落于此’,取这个名字!没有太多想,随意得有些像你我之间。
你终于走了。
我并不是期望,只是现在一想,都如你最初所说的那样。聚少离多,你和我都把一天大部份的时间都付给了工作!还喧嚣着说那是为了将来。
似乎一切又回到了那一天,那种相遇却又未识的陌生。一阵让人难以入睡却又蠢蠢欲动的声音过后,一个长着陌生面孔的人从你房间提着裤头走了出来!而我终于在那人还没下楼之前便是站在了你的门口。
那天我看着你来的,才短短一月不到,就我所看见从你房间出入的陌生面孔,这已算是第二个了。
何时动心?我想并不是第一次在火锅店吃自助餐见你的时候,那时我以为你是个能说会道的饭托,虽然我只是坐在旁桌。当然也不是第二次在超市见你买菜的时候,那时我根本就不敢相信那人是你,还谈什么动心。主要还是在这第二个男人离开后,你收拾凌乱屋子的身影之时。
三月,我与你正好三个月!不多一分钟,也不少一分钟。你像个卖唱的,而我十足的像个听曲偏还有对号入座得!我没有花一分钱,但生活的样子看起来却更像是你给我的可怜。我们只是各种形式性的在一起,看起来像是应付一种不存在的东西!是魔力吗?
随着烟雾的吐出,我长叹了一口气。现在看来,那家酒吧没有签约我,或许是对的!要不然我肯定会再晚一两个小时回来了。莫说一两个小时,就是再晚半分钟,我可能都已见不到你了。
我以为你早已忘了这事,原来你一直都算着,算着离去的天数。
昏暗的灯光下,看你转身离开,下楼。你在路口等了很久!等着那辆来接你的车。我只是如个陌生人一样的跟在你身后不远,别人以为我们是好聚好散,我们只是出了那道门就不再说一字而已!谁又会知道你在含泪收拾东西的时候,我也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