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木林找了一个空位坐下,刚坐下便见已有人上酒,见此忙是笑着用大人的口气说:“今儿,忘了带钱。”
端酒人笑道:“你是尚家的公子吧,这茶,掌柜的有话,今天就不给了!”
尚木林知道贫农和下中农原是最恨上中农和地主的,但父亲虽是地主身份但为人还算和蔼,不像另一镇上的一个人:那人仗着家里有一百余亩田地,便在当地称起了霸王!
尚木林低头看了看碗中果然是茶水,知道这茶可是比一般的酒还要贵!能喝上这茶也可要算是日子过得去的人了。其实自己也是从不喝茶,但仍是笑着回谢,结果这一日也成了自己第一回喝茶,而且还是免费的。
那说书人讲的不是西游而讲的正是二狗的事,原来二狗已经去了非洲,还发了横财!尚木林一想也难怪这些年,自己打听不见有关于二狗的消息。
而非洲这个词,真还是第一次听,自己之前只知道苏联,美国,还有听得最多的六个字就是“狗日的小日本!”这话是从村头‘张五’那听来的,他爱讲他去年抗战时的情形。
张五在家中排行最小,大哥死在了甲午海战,二哥是黄埔校的但后来死在了南京!三姐是红十字的成员,四哥虽是民兵但还是死了!死的时后才十八岁。这也难怪张五说十句话就会有八句带有这话了,但不幸的是这话被后来多数的“男工妇女”给捡了去!因为自己平日里没事在外闲逛时,时不时的就会听见他们说:“你个狗日的......狗日的给我过来!”虽然是在家里,而有时自己却在大路上听得真真的。这些人也真是,明明在说自己是狗!他们却也还是骂得起劲咧。
众人对二狗的事似乎并不在意,虽然有少数人极力的在问说书人,二狗是如何发的财?而其余大多数人都只是一直盯着那笼子瞧!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那只鸟一直在重复两个字:“混淡...混淡。”
说书人走的时候,没有多少人给打赏钱但却仍有不少人围在说书人跟前一路跟着!只见那鸟在笼中不时的左飞右跳:“左,左,右右。”其声音像极了婴儿刚学会说话的样子,引得这些围观的人不住发笑!
尚木林这时才发现说书人原来是个瞎子。
第三年,家里人给介绍了户人家!其实也不算是介绍的,这在尚木林看来倒像是家里人从人贩子那花钱买来的。一开始尚木林本是不从的!可第二天夜里,家里人用了他认为是最下流的手段,下药把人绑了来。
尚木林被噪杂声所惊醒,坐起身时,屋里便只剩她和自己两个人。
她被装在一麻袋内,尚木林打开麻袋时才发现她的手脚皆被绑着,解散了绑在她身上的绳子!顺手摇了摇手臂但她仍未醒,看样像是因为蒙汗药才这样的。
过了不知有多久,尚木林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知道坐在床上就睡着了。再醒来时,看着摆钟才知已是凌晨两点,这次自己是被那微弱的哭声所惊醒的。
蹑手蹑脚的站起身,见她哭得如此伤心,便着急着从家中的保险柜里拿了两张‘十元’面值的钞票递给她,这二十元钱对自己家虽然只能算是九牛一毛但对于穷苦人家来说这可算是雪中送炭了!因为这能买不少的东西呢。
一开始她不要,后来是尚木林硬要给她的手里的!当时还说了句违背良心的话:“你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我不会强人所难的!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说着便去打开了后窗,因为走大门就要经过大院,这会被家里人发现的。
她胆怯的说道:“我走了,你怎么办?”
尚木林一听这话,却是哭笑不得:“少正经,再不走,信不信我...亲你!”说着便欲做式,她听后吓得红着脸连忙跳窗而走。
第二天一大早,尚木林便被母亲训斥了一顿,母亲所气的不是他给钱给那个人而是那个人是父亲花两百元从外面买来的!现在人跑了,总不可能再大张旗鼓的去找吧,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毕竟生活还得继续不是。
没过多久,照着父亲的意愿,尚木林到了附近的小镇上。在那做过酒馆的伙计,也帮人下过苦力,但大家都会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不敢把他怎样!就算出了很大的错,也只是立马让他去做另一样比较轻松的事,所以他多数时间都是在瞎忙。
如此两年后,父亲说要让尚木林到南边的城市去闯闯。
第3章 小哥
离开家的头一天晚上,尚木林看见母亲一个人在屋子里哭了许久!到了第二天早上,眼圈都还是红的。
临走时,只见母亲往麻袋里装了些什么?
上火车后,尚木林打开麻袋却见里面有一包自己最爱吃的一包花生、五个煮好的鸡蛋、几个干柿子还有一双母亲亲手做的布鞋!顿时眼泪就流了下来。
坐对面的两个男子直直的看着尚木林惊愕不已,一个低头皱眉说:“我去!又有个神经病。”另一个小声的回了句:“你懂什么!人家那叫触景生情。”而尚木林听着也是并不理会,只是仍继续看着车窗外不住往后倒退的风景。
到了异地,只身一人,偶感无助!这时的尚木林却突然想起了那晚被绑来的女子,心想要是当初就跟她来个一起私奔,岂不悠哉?但后来想想又不得不一笑!常言道:“孤单时说思念的人,那不是爱!分开时才说爱的人,那便不是真爱。”
正值思念家乡之时,忽闻一女人问借路费!抬头见那女人相貌端庄、语言温和,便给了路费与她;说了几句后,才知那女人又说她今晚没钱住宿!听此不免说着正好,要不你晚上就和我一屋吧?我在这儿有房。
那女人逗趣的说道:“你我孤男寡女的,这怎么可以!”
尚木林一听这话时,心里只嘀咕着:“你有二十八,我才十七!就是你愿意,我还不同意呢。”
见尚木林不言语,那女人又说:“要不你去开两间房,”还没等女人把后话说完,尚木林便转身走了,头也不回。
再后来因为经常会听周围的人说起类似的事,尚木林才发现原来外面的社会是这般的黑暗!
如此,在外面浑浑噩噩的过了有三年。
这一日,家里父亲来信:“让尚木林早些回去!说是给他相了一桩亲事。”
尚木林知道,这要是按照家里面的习俗,十二岁便是可以成家了!而现在的自己自然是理所当然的成了十里八乡的笑柄,但自己所知道的是从没有人敢当着父亲的面笑话自己的。现的人,谁人背后不说人,随它去吧。
回家一看才知道那女的是同乡但却不是同一个村!那女的姓高,名洁。虽然名字难听了点但她比自己小了九岁,她虽然看着小但在她更小的时候虽没上过学!所幸的是她父亲没有重男轻女的观念,偷偷的在那时候也交过她一些。现在虽算不得知书达理但也是能教邻居家孩子识些字,看她样子,性格应该是不错。
尚木林和高洁在家呆了一年,因为闲不住所以又请父亲托朋友在横水给谋了一份差事!而高洁却不顾尚木林母亲的劝说,非要跟着一起去。
结果去了,尚木林才发现那就是个夜总会。那老板长一副肥头大耳的脑袋,一双色眯眯的眼直盯着女人看,眼睛都咪成一条缝了!笑起来,手比划二和一都是分不清。一看就知道他是个老色鬼,只不到半天功夫,尚木林才得知他只是个给老板打工的副手而已。
尚木林被他叫去学调酒去了,而高洁则被他叫去当舞女了。尚木林以为这会很风光,可后来才发现不是那样的。
因为是初来乍道,所以常会被同行挤兑,那副老板嫌尚木林反应迟钝,做事不灵光,没过多久,便被叫去在柜台前站着扔酒瓶。
还好的是尚木林早在家学过几个月的杂技,所以也有些基础!扔三个几乎是小问题。结果之前那一个扔两个的,则被叫去端酒杯之类的了。
尚木林的工作就是要一天不停的扔上六个小时,而另外三个小时就和那个扔两个瓶的人换。
尚木林的妻子高洁则每天一回到家,就在说腰疼、脚疼,这样持续了三个月,她终于能上舞台了。但却也只是一个伴舞而已,主唱不是她,因为她站在最后一排!几月后便渐渐的站在了第二排,但这却暗中付出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