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洁工大妈进场打扫卫生，瞧着江北渊，竟然下意识避让开来，走去一旁打扫。
言念哭笑不得。
这张脸，真是老少通吃。
“江老师……”
她伸手戳戳他的脸，再睡可不行，人家还要放下一场电影呢。
江北渊睁开了那双眸，漆黑的瞳，睡眼惺忪，他的双眼皮变成了三眼皮，在眸子轻阖之后又恢复了正常的双眼皮。
“结束了？”
声音也沙沙的，带着初醒时的慵懒。
“嗯早就结束啦，大家都走光了。”
言念心里想着，以后不要再出来看电影了，他一直在迁就她，可是他不喜欢看电影。
手机响了。
是江北渊的。
他接起来，电话那端不知说了什么，让他惺忪的睡眼在瞬间浮现出一缕严苛。
“嗯，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言念问怎么了。
江北渊收了手机抄在裤子兜里面，忽然笑着摸了摸她的脸，“走吧，现在去江氏。”
“啊？”
“嫁祸你的人，找到了。”
……
现在是晚上七点。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明明是下班的时间，江氏的会议室却呜呜泱泱一团。
头顶水晶吊灯的光线打落下来，落在圆桌上切割开一道通白的光。
圆桌的周围满满当当坐了人，大家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都在讨论这次泄露机密的事情。
“安静，安静！”
坐在最中间位置的公司副总林敬业吆喝了一嘴，奈何没人鸟他，大家还是在自说自话，交头接耳。
林敬业有些烦躁地拽了拽领带，正想再说点什么，会议室的门开了。
进来的那个男人如同一束光，吸引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即便辞职了，江北渊还是江北渊，意气风发不减，清冷矜贵不减，正气凛然也不减，无人能及的风度和气魄，他不必多说，单单往那一站，便足以让全场议论的人闭住嘴。
方才还乱哄哄的会议室，此时此刻寂静无声，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闭着嘴。
林敬业迅速起了身，让出了本应该属于江北渊坐的位置，脸上堆着讨好又虚伪的笑容：“江总，您可算是回来了！”
江北渊没有坐。
他走到中间的位置，顿步，环顾一圈淡淡扯唇，“我不在的这两天，林总将公司管理得不错。”
林敬业面露尴尬，他岂能听不出江北渊说的是反话。
江北渊的目光随即看向站在一旁的宋毅凯和隋桐。
眉睫一挑。
“你们两个做的？”
第430章 狗咬狗（1）
宋毅凯如同上了发条一般摆手，“不是我啊老板！我什么都不知道！”
隋桐也跟着摆手，“也不是我，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放屁！就是你！你今天偷溜去监控设备室，被我抓到，你还倒打一耙陷害说是我！隋桐，枉我觉得你是个老实人，你根本就不配做我亲亲老板的秘书！”
“你、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倒打一耙？明明你也去了监控设备室好不好！”隋桐紧跟着反驳。
“我那是跟踪你过去的好不好！明明是你自己做贼心虚，老板临走前说要查监控，你就急了！”
宋毅凯气得脸色通红，手指都在发抖。
“好了。”
江北渊淡淡的两个字，一声令下打断了宋毅凯和隋桐的争吵。
他倚靠在桌上，后背靠在桌子一角，长腿交叠，两手交叉叠在身前，颇有种置深度外的闲云野鹤之态。
很快的，他又开了口：
“泄露机密的事情出在江氏，没人里应外合自然是不可能，隋桐和宋毅凯，你们两个，我会彻查到底，包括你们私底下同任何人见面的所有记录。”
闻言，宋毅凯没什么反应，隋桐那张脸却是“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江北渊一瞬不瞬瞧着隋桐，微微眯眼，勾唇似笑非笑，“隋秘书，你脸色不太好看，需要我给你叫医生过来？”
“江、江总……”
隋桐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是被江北渊给吓到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江北渊若是有心要查他，肯定会查得彻底。
也比任何人都清楚，要是查出来，他就是死路一条，江北渊对背叛他的人很狠，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与其一直过着战战兢兢的生活，还不如早死早超生，早点承认一切。
“江总，是我做的，那天我趁夫人去洗手间的空当，偷溜进她的办公室，在她给您送文件之前，我把文件泄露出去了……”
“谁指使的你？”江北渊一字一句，寡淡的嗓音暗藏威胁。
“我……我……”
隋桐跪在地上，大颗大颗的冷汗直流，他不敢抬头，也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
坐在一旁的萧楚宸站了起来，金丝眼镜下的黑眸闪过温和的光，他看向江北渊，“江总，既然现在真相大白了，当务之急，应该赶紧将情况同郝董事长说明才是。”
萧楚宸的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又开了。
言念进来了。
郝茂和孟梓夜也来了。
言念是按照江北渊的吩咐，通知郝茂董事长过来的。
连带着江国腾和裴金玲两个人也来了，偌大的会议室，顷刻间变得相当热闹。
江北渊看向隋桐，故作摇头，甚至还轻叹一声：
“隋桐，既然是你泄露的机密，那我无话可说。天价的巨额赔偿金和无期徒刑免不了，你好自为之。”
“不……”
隋桐两条腿在打哆嗦，被江北渊的话吓到了，忽然猛地站起来指着不远处的孟梓夜。
“是他跟我里应外合，他率先联系我，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泄露公司机密，对不起江总，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公司，我手头真的很需要钱，我不得不这么做……”
第431章 狗咬狗（2）
“你少在这血口喷人！”
孟梓夜脸色大变。
“你谁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认不认识你自己心里清楚。”
隋桐的目光若有若无扫过萧楚宸的方向，又很快收回，想了想，随即继续指控孟梓夜：
“我手里还有我们那天对话的录音，你不承认的话，我现在放录音，让大家听听就知道了！”
“江总！郝总！”
孟梓夜见事情瞒不住，慌忙开了口。
“我、我其实也是受人指使的，其实都是这个女人让我这么做的——”
孟梓夜越过众人，指着周蕊，愤愤咬了下牙。
“她让我陷害言念，她想让言念去坐牢！不然我区区一个小秘书，根本没那么大的胆子去捅江氏的篓子啊！”
话音刚落，大家伙的目光齐刷刷集中在周蕊身上。
周蕊抿了抿红唇，表现得很冷静，精致无缺的面容是平静的伪装，“你说我陷害的你，你有证据吗？要确凿的证据。”
“我——”
孟梓夜没有像隋桐那般保留证据。
一来，他和周蕊的交易很隐蔽，没几个人知道。
二来，这件事情也牵扯到郝茂和裴金玲。
这般想着，孟梓夜下意识看向郝茂。
郝茂一言不发，似乎有意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将自己执出去。
江北渊将孟梓夜的眼神尽收眼底，绯红的薄唇挑起，神情揶揄，“郝总，孟秘书是你身边的人，这件事情您看应该如何处理？”
“……”
郝茂沉默了几秒，负手而立，呼出一口气。
面前的江国腾看向他，也在等着他交代。
半晌后，郝茂咳嗽两声，终于开了口：“既然他拿不出证据证明是周部长做的，那就让他负全责好了。”
“负全责？不！”
在这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社会，关键时刻人都会选择自保。
孟梓夜是个贪生怕死的，一听这话那张涂了粉的脸，愈发白得吓人。
“郝总您怎么能这么对我？这件事您和江董事长夫人之间——”
“啪！”
话未说完，郝茂狠狠给了孟梓夜一巴掌。
“你个狗杂种，给我闭嘴！”
一旁的裴金玲冷笑两声，暗自捏紧了尖锐的指甲，“的确是狗杂种，狗急了乱咬人，瞧瞧在这说什么胡话呢。”
身旁的江国腾看向自己的老婆，昏黄的眸底泛起考究之色。
被那一巴掌打倒在地的孟梓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