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他喜欢她，就只是喜欢她。
十年的感情，她何德何能，竟然让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默默地等她十年？
心口千疮百孔，所有疼痛一并袭来，她一边哭一边跑，终于跑到了第一层，来往的人都在打量她，根本就顾不得那么多。
她忽然想起盛夏的某个夜晚，江北渊抱着她坐在阳台的藤椅上，下巴搁在她的发顶蹭啊蹭的，像个依赖大人的孩子。
而她瞧着头顶的灯光，一只飞蛾在撞击灯泡。
她指着灯，轻悠悠地问身后的男人：“为什么飞蛾那么喜欢灯光呢？”
“笨蛋，这是逐光效应。”
他贴着她的耳，不解风情地解释。
“飞蛾误以为灯光是月光，用假月光来辨别方向，这样就可以保持一定的方向飞行，直到最后精疲力竭地死去。”
“啊？！”
她是个感性的人，一听这话莫名有些心酸……
“那我们关上灯就好了吧，它就不用撞灯了，就可以活着了。”
“这是它的追求。”
当时他声音沉沉地说，神情难辨，染上几分令她晦涩难懂的情绪。
“飞蛾也和人一样，没有追求，就没有活着的意义。”
“你也有追求吗？”
她来了兴致，扭头瞧他问道。
不得不说，这厮生来一张得天独厚的好脸，五官线条鬼斧神工，俊逸的轮廓匿藏在大片光影之中，一半是明，一半是暗。
而这个处在黑白交界的男人，哑着嗓子“嗯”了一声，低头持续蹭她的发丝。
“现在已经得到了。”
已经得到了。
言念脑子里想着这件事，溃不成声。
原来那句古话是对的——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
第389章 你老婆知道了！
江北渊接到徐况杰电话时，刚准备给言念打电话。
电话那端的徐况杰不分青红皂白，上来直接吼了两句——
“你特么地竟然把老子秘密告诉你媳妇儿了！以后再也不是兄弟了！绝交、绝交、绝交！！！”待他最后一声咆哮吼完，江北渊一只手抄在口袋里，眉睫一扬，“…嗯？”
“嗯什么嗯？我不行那茬，是不是你说出去的？！”
江北渊哼了一声，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一列酸奶，他随便拿过一瓶喝了两口。
一旁的小玉立趴在那，直勾勾盯着江北渊手里的酸奶瞧。
后者瞪了它两眼，小金毛吓得一哆嗦，灰溜溜往一边去了。
江北渊等电话那端的徐况杰说完，过了几秒钟，不疾不徐开了口，“用你的胸腔想想，你爷爷是那种人？”
“……”
一句话，把徐况杰方才的气顺了不少。
江北渊的确不是那种人。
他向来不会在背后议人长短。
一来是他不屑。
二来是他懒，无关乎他自己的事情，他不关心，高高挂起。
既然不是江北渊说的，那会是谁泄露出去的？
徐况杰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等一下！
他刚说什么？
胸腔？！
“江哥，江爷，错了错了，哎呀，刚刚我在说梦话，别往心里去！”
徐况杰识时务者为俊杰，万一江北渊哪天在往他胸腔缝块纱布进去这可咋整。
江北渊一只手揉着额角，声线低低的，透着几分懒散的少爷病，“你刚刚说，念念知道你的事情？嗯？”
“啊……”
一听这话，徐况杰忽然扯着嗓子尖叫两声。
“啊啊啊！完了完了，你媳妇儿已经知道你是江霆了！啊啊啊啊啊，你该怎么办？不关我的事情，她竟然威胁我，这次千万别算在我头上！”
江北渊“蹭”的一声从沙发坐起，懒散不在，捏着手机的骨节咯吱作响。
“三句话，赶紧说清楚！”
“额……”
三句话？
徐况杰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拿我秘密的事儿威胁我。我告诉她你是江霆了。然后她跑了。”
跑了？
江北渊眉头狠狠一拧，“跑哪去了？”
徐况杰咋舌，“你让我说三句话，我说完了啊。”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江北渊狠狠啐了一嗓子，二话没说掐断电话。
电话那端的徐况杰：“……”
江北渊抄起沙发上的外套往外走。
玉立“汪汪”叫了两声，跟在他身后。
江北渊顿住步子，回头看向脚边的金毛。
“要去追你妈了，你在家等着。”
说完就走了。
玉立趴在地上，用颇为同情的目光瞧着霆霆。
……
黑色的阿斯顿马丁稳稳停在江氏集团门口。
一条长腿从主驾驶座迈出来，男人深驼色的大衣，身材笔挺修长，比例完美，那张脸棱角外追，面容冷酷森凉，吓得门口保安赶紧挺直了腰板，恭恭敬敬冲其问候“江总好”。
江北渊板着一张脸往门口的方向走。
一辆自行车从他身边经过。
他眉头一拧，二话没说直接拽住骑自行车的人，把人从车上拽下来。
第390章 十年后再看！
对方对上这张绝色艳艳的脸，黑脸一红。
“帅哥，我、我已经有老婆了，我对男人没兴趣。”
江北渊：“我是江霆。”
对方一愣。
下一秒，拖着长腔“啊”了一声，“你就是江霆啊！你好你好，我是王二！十年前，我们在泞城垃圾桶旁边的公告栏，见过的！”
十年了。
十年光景如过眼云烟。
江北渊眼底闪过一抹伤感的情绪，转瞬即逝，随即冲王二伸手。
“十年前，我女朋友写给我的信。”
“啊……在这在这呢！”
王二盯着面前这只修长白皙的手，赶忙从口袋里掏出唯一的信递过去。
“今天真是巧，我上午在蓝山咖啡厅碰到你女朋友，中午在这又碰到你，十年了，当初参加活动的，现如今就你俩的信没送到。”
闻言，江北渊眉头皱成了川状，能夹死好几只苍蝇。
“我的信，她收到了？”
“是啊，言念对吧，我应该没送错！”
“……”
江北渊紧拧的长眉微微舒展一点。
难怪，好端端的言念忽然会去找徐况杰。
她虽然心眼不少，可也不是愿意拿人家软肋去要挟的人。
“谢了。”
江北渊在单子右下角签下自己苍劲不羁的名字，写的是“江霆”两个字，而后便阔步进了公司。
宋毅凯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
看到江北渊，巴巴地迎上来。
“老板老板，记者会已经给您安排好了，记者会是下午一点半，在例会之后。”
现在是下午一点，江氏集团每周都会召开高层管理人员的工作例会，各部门的部长负责同江北渊汇报工作。
“…恩。”
江北渊径直朝着总裁电梯的方向走，目不斜视，长眉星目俊逸无铸，薄薄的唇轻抿着，虽然脸上没有多大的表情，却依然吸引来回不少女员工花痴的目光。
他进了电梯。
深邃的桃花眸，突然间变得有些涣散。
十年前，他被言念拉着参加了一个“写给十年后你最想念的人”的活动。
当时言念笑得一脸促狭，“江老师，咱这次不写肉麻的了，写点搞笑的吧！”
“搞笑？”
“对啊，搞笑的呀，咱俩都写搞笑的，你给十年后的我写，我给十年后的你写！”
“…恩。”
从前他对这种活动嗤之以鼻，是有了她之后，才被熏陶地愿意沾染一点凡夫俗子的乐趣。
不过他向来懒，话不愿多写，就好比写作文能写800字绝对不会写1000字一样。
偌大的一张A4纸，他浪费了巨大的空间，只在最中间写了一句——
“我叫你一声老婆，你敢答应吗？”
当时写着写着自己都憋不住笑了。
十年后的她，一定是他老婆。
他信誓旦旦地这么想。
他写完了，看到身旁的小姑娘在一个劲奋笔疾书。
凑过去想瞧瞧她在写什么，言念却先行一步“啪”地挡住了自己手里的纸。
“不准看！十年后再看！”
“好。”
十年了。
江北渊的思绪从飘远的十年前回归。
为数不多的欢喜，还真的都同她有关。
第391章 大家好，我是江北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