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宝怡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
“今天晚上，我要陪着我们老总去赴一个酒局，到时候江氏好几个高层都在，说不定有你想要的真相！”
言念也沉默了。
她明白丁宝怡的意思。
“老娘把选择权都交到你手里，去不去，都随你。”
“好。”
言念点点头，心情异常的沉重，又失落。
“你让我想想吧，我下班之前给你回复，成吗？”
“成成，你别太压抑了，放宽心，你就这么想，如果江北渊真的是江氏集团的总裁，那多好啊，他富可敌国，你就是风光十足的总裁夫人！如果他不是，那你也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再怀疑他了，疑虑可以打消了！”
“嗯，说得对。”
言念的情绪还是不太高涨。
有些事情，旁观者清，换成当事人，需要想很多很多才能想明白。
……
下班了。
这一天又这么过去了。
没有什么波澜，却也没有工作之后的喜悦。
言念站在交叉路口。
面对着两条路。
一条回家的路。
一条是通往丁宝怡公司的路。
夜风正凉，她裹紧了身上的披肩，摩挲着胳膊，想了想，最终决定还是给江北渊打电话。
那端接通倒是很快。
言念鼻头发酸。
她忽然发现，无论江北渊是不是跟她闹矛盾，只要她给他打电话，他总会第一时间接通。
而且绝对不会同她计较她的过错。
通常只要她软软哄他两句，娇滴滴叫他两句老公，他就变得很好说话。
果然是摩羯男啊。
“怎么了？”
那端的声音一如既往低沉，磁性。
言念回过神来，吸了吸鼻子，“你现在在哪呢？”
第267章 向来没有巧合
闻言，江北渊嗤笑了一声，“又想骗你老公去接你，然后拿着狗来吓唬我？”
“喂，你怎么这么小气……”
“我小气？”
他又哼哼，哼起来相当傲娇。
“我就是个没脾气的，反正你做什么我都不能生气，是不是？”
“好啦，我的错……”
言念抿了抿嘴角。
刚刚还在心里夸他不跟她计较呢，这男人真是不懂女人心思。
“我哪知道你那么怕狗，再说了，谁让你之前剪碎我裙子的，那都是钱知不知道。”
“在哪？去接你。”
他的话题绕回了原来那个。
言念心里有那么点暖，又有点甜，明明还在生气她拿狗吓唬他不是吗。
“不用了，我已经坐上出租车了，还有三分钟就到家了，我就想问问你今晚上有空没，咱俩好久没出去吃饭了。”
“和徐况杰有点事，晚点回去。”
江北渊很快答复，平静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波动。
“真的坐上车了？”他又问。
“……”
言念沉默了片刻，嗯了声，心底存着的大石头轰隆沉到了最底。
“是，坐上车了，骗你做什么。”
“好，我八点半之前就回去，在家乖乖的。”
“恩知道了，给你留门哦。”
她没想到，自己说谎话也会这么溜。
甚至挂断电话的前一秒，跟他撒娇表达忠告，都那般自然无破绽。
可是，是他先开始的，不是吗？
他是不是不知道，贺淮光送狗的那一天，徐况杰也在场？
所以他应该不知道，他现在最不应该提的人，就是徐况杰。
徐况杰在出差，不在国内。而他江北渊，怎么可能八点半之前赶回来？
言念闭了闭眼。
江北渊啊江北渊，我想过要去相信你。
无条件的那一种。
可，你的谎言已经漏洞百出了。
我没办法再去自欺欺人。
……
丁宝怡在路口接到了言念。
言念坐在副驾驶座，一言不发，清澈的眼睛有些幽暗，像是失落，又像是在思考。
趁着红灯的空当，丁宝怡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我怎么感觉你这架势，跟要去捉奸似的？”
“……”
言念懒得搭理她。
要是真的去捉奸，就不是这种架势了！
到时候，她能这么淡定？
才怪！！
她现在脑子很乱，在想等会万一见到江北渊之后，应该表现出一副怎样惊讶的样子来，才能显得不那么尴尬。
天知道，她其实演技很拙劣。
她想要给他留面子，更想要给自己留面子。
到了饭店门口。
言念仰头瞧过去，这才恍然，这是之前那家名叫“Miss”的高级饭店，那个时候她和丁宝怡是来参加同学聚会，贺淮光还解释，Miss是江氏集团旗下的连锁饭店。
果然。
一切的一切，向来没有巧合。
只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下车吧，别紧张姐妹儿。”
丁宝怡勾住了言念细软的脖子，用力勒了她一下，给她加油打气。
言念笑着推她，并不恼，“现如今沙雕姐妹表达加油的方式，也这么特别了吗？”
然后自顾自往里面走。
第268章 “敬我了。”
流光溢彩的大厅。
头顶水晶灯的光线折射下来，打落在言念茭白如玉的脸蛋上。
她眼底含着一汪的水光，非常动人，皮肤白嫩，像个没长大的瓷娃娃。
丁宝怡不止一次羡慕过言念的皮肤，水润润的，又光泽细腻，明明都二十多岁的人了，却还跟三岁孩子似的，嫩得能捏出水来。
两个人朝着包厢的方向走去。
言念站在原地，深吸了口气。
她想过要震惊来着。
却在进去之后看到中间那个众星捧月的男人之后，眼底的震惊全都化作了平静。
其实这样的结果。
意料之中。
如果不是他。
那就不在意料之中了。
最中间的男人，驼色的大衣随意搭在身后的椅背上，一身深黑色的衬衫，衣袖半卷挽到小臂，胸前的扣子开了两颗，锁骨精致，眉目更是精致如刻。
丁宝怡也看到了江北渊。
好吧。
果然。
她拉着言念找了个空位坐下，不动声色。
江北渊的目光追随着言念。
同她一样。
他眼底的震惊，化成了平静。
又或许，没那么震惊，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似的。
……
偌大的圆桌，很快坐满了人。
都是些西装革履的男人。
清一色的中年男人。
放眼望去，唯独江北渊自己孑然一身，如同鹤立鸡群，他身上有种不惹俗尘的清冷，令人可望不可及。
“江总，听说您现在重新掌握江氏实权，可喜可贺！”
丁宝怡的老董率先阿谀奉承，对江北渊敬酒。
江北渊没有接那杯酒。
“戒了。”他的嗓音清淡如同山涧清水，“喝多了身体不好。”
“哈哈哈江总真是注重养生的好男人！”
老董不尴尬，笑着附和两句就坐下。
在座都是有眼力见的人，一看江北渊不喝酒，便再无奉承他喝酒的。
丁宝怡忽然来了兴致，主动起身，晒满白酒的酒杯对着江北渊的方向，中间只隔三两人的距离，不远。
“来江总，我是AK集团销售部的经理，小女子敬您一杯，还希望江总您赏个脸！”
江北渊不动声色颔首，脸上没多少表情，“以茶代酒，算赏脸了。”
一句话，逗得丁宝怡哈哈大笑。
行呗，他喝茶就喝茶。
将杯子的白酒一饮而尽，丁宝怡又晒满了一杯白酒，这次直接交到言念手里，怂恿着言念站起来。
“江总，这是我小姐妹，久仰江总的盛名，今天特地过来看看江总的！”
“……”
言念挺感谢丁宝怡的。
至少，如果没有丁宝怡，她绝对没有勇气站起来。
江北渊的目光落在言念身上，直直的，一瞬不瞬。
隔着三两个人的位置，隔着日月长河，隔着他和她之间，千层万丈的差距。
他一直看着她。
眼底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
赤裸裸却又不让人觉得猥琐，那么通透的目光，迎着头顶的光线，瞳色变得忽明忽暗，像是一滩泛起涟漪的湖水，又好似落入海底的点点星光。
言念也终于看向江北渊，举起了手里的酒杯。
全然一副不认识他的模样，冲他无辜地笑笑。